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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幻灯片般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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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扭转,毕辉宇真想拥抱一下面前的“老民警”,却因陌生而不敢;等他熟悉了“老民警”,却更加不敢。

“老民警”正是荷田公安分局的现任倪局长,他当年在奓湖任所长,办事公正严谨,大家爱他又怕他。

那时的毕辉宇与关杰雄,都是没有成熟的柿子,晚间掐在一起,白天破案较劲在一起,掐来较去,却成形影相伴、思维相通的“难兄难弟”。十多年前的奓湖,小道狭窄而又蜿蜒,四野都是一片茫茫的稻田与荷塘,大大小小的湖汊犹如画布一样摊开,鹭鸶、野鸭在上面涂满了星星点点的足迹;被林荫遮掩的农舍之间,始终有条臭水沟倒印着农庄的前世今生。

在奓湖夜间流窜作案的小偷多,倪所长便派民警们从晚上10点到凌晨4点巡逻,除了警车在辖区内流动巡逻外,还专门在案情频发的光晨、新明村等口子设立固定巡逻点。

从部队到警营,脱下一身绿军装又换上警蓝制服的毕辉宇,几乎变成了一个工作狂,成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急于熟悉警营事务,急于向厚待他的奓湖派出所呈上一份破案厚礼,因此他总是在田间地头、村庄间巡逻。

关杰雄与他较劲似的,也毫不松懈。

一次,毕辉宇与关杰雄巡逻到凌晨3:30,司机见当夜平和,两人实在太累,便将车开到新明路口停稳,招呼他们都睡半个小时。两人歪在车内,很快入睡。

毕辉宇一觉醒来,发觉已到五点多,慌忙喊叫关杰雄。

关杰雄被踢醒,急得炸了锅:“明明是四点结束的巡逻,又没突发案情,五点多才回所,怎么向倪所长交待?我们这下闯大祸了!”

司机像做错了事般的学生,忙发动油门,飞沙走石,一路狂奔,将警车开出了飞机的速度。

离派出所还有百来米的距离,警车没油突然熄火。

关杰雄和毕辉宇两人害怕倪所长察觉,急忙跳下车,像两只憨牛般推着后车箱,司机掌握好方向盘,共同使力让警车缓缓前进。

毕辉宇打开派出所的大铁门,托着铁锁,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他俩与司机齐心协力将警车推进院子,擦擦满脸的汗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孰料,空幽的院落突然传来倪所长的咳嗽,吓得他俩魂飞魄散,恨不能将头钻到裤裆里。

自此,两人巡逻时没人再敢懈怠。二人一年破获入室偷盗案、拦路抢劫案六十余起,因成绩突出,双双被调入分局刑侦大队。

不知不觉,三年过去了,五年、十年也过去了。两人已到中年,关杰雄在紧张的警营生涯里,倒还经营出了一份幸福的家庭生活,而他毕辉宇,却一直孑然一身。

自打那场泥石流夺去了他的卓旦娜,他的恋情就在沉寂的岁月中打上了死结,没有人能解得开。大凡与他相过亲的姑娘,都说他太令人害怕了,与他一起行走,哪怕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也像是在打盹睡不醒来的样子。他太专注于头脑中出现的案情和重复剖析幻想,这些都只能使他的恋情无疾而终。他只能孤独察觉身边隐秘的混乱中,肆虐着的更大案情。

现在,他毕辉宇又凭借一点莫须有的感觉,强烈要求再回到奓湖,力图挖掘出23年前震惊全国的持枪抢劫银行大案!事情会像他推测的那样一层层显露出端倪吗?

往事如同幻灯片,在毕辉宇脑海里不停滚动,他执著于案情,因此爱情收获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