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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母女间的甜言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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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桃芳带着晓池回到银海,劫后余生的幸福鼓舞着晓池的幸福感,她提着笨重的行李,还一路欢呼雀跃地蹦跳着,欢唱着。回到住所后,贺桃芳打开水龙头,嬉笑着拉晓池走进洗手间,让柔暖的水洗涤着她们的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并邀请扫帚老人、拖把大嫂、垃圾桶一起加入进来,让香喷喷白云般的洗涤泡沫,将她们千里的尘埃,过往的痕迹,从心到身到物,一一涤荡;她们嬉笑着拖地,她们明媚快乐的心境,如同挂满阳台上的衣服与行李箱,在阳光的亲吻下,充满着对生命感恩的颤动;世俗的烟火与她们愉悦的心身,在明净的屋檐下激荡。

她们母女俩在一间房子里,一个埋头做作业,一个将五彩斑谰的色彩,插上幻想的翅膀,变成未知的收获。

吃完午饭,贺桃芳母女俩拉着手,在夕阳的余辉中,在附近的公园、湖滩戏耍。贺桃芳这才发觉,她居所周围,宝地成片:楼前左拐是植被丰茂、亭台楼阁汇聚的宽广公园,往左侧走则是全银海最大、也在国外享有盛誉的歌剧院,再往前窜不远,就是芦苇遍地、荷叶擎天的江滩。

“我们还要到哪里去旅游呀,原来美景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家门口!”贺桃芳的语言,曾在西北风暴的险境中,有过短暂时间的恢复,回到银海市后却发现口语依旧是表达不清,她干净还是借助灵巧优美的手语,来表达她内心的意愿。

晓池对于贺桃芳手间要表达的用意,越来越心领神会,她们要将所有经受过的灾难,变成爱的甜言蜜语,变成天地间的嬉戏;她们要让曾经从天而降的伤害,变成相互温暖的爱,像桃汁顺着脖子流下。

母女间那么多爱,像糖黏腻着甘甜,黏腻着汗。她们穿过河流,倚着塘岸朝水里投饲料喂鱼,赤脚跳过石头,然后将身体平摊在草地上,亲吻一颗草莓。

“我不再抱怨,不再恐惧,我不仅是一个哑者,更是一位行者。”贺桃芳在平凡的母女快乐中,在五彩颜料的挥洒中,迎来前所未有的、缓缓爆发的勇气,让她把自己从长期的焦虑中解救出来,“生活就是我们舌尖上的星,唇间开出的花,指间的根脉,胸中的海洋,就看我们每天每时每刻如何取舍。”

从贺桃芳愉悦心境里爆发出的想象力,似乎比天空更辽阔,比海洋更深邃。她的绘画,在很大程度上依赖自己的潜意识,因为她在等待她无法想到的东西,而这些不断酝酿中的点滴光彩,仍在她可以意识到的范围之下,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它们会突破出来提供给她采撷。所以她将多样化风格和方法编织在一起,希望她的画可以培养出对爱、对生活真理的生动认识。

“为了完成我面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必须要释放想象力,让它充分发挥力量,这样它就可以包罗万象并深入到隐蔽深渊。尝试想象一个画面,里面的自己比地球更大,似乎可以将地球温柔地握在手中。”

“五一”假期结束后,当贺桃芳与往日一样去上班时,她由内至外渗透出来的喜气,使她发生谜一般的变化,同事们都说她变了,但具体地却说不出来她到底哪里起了变化。

贺桃芳却明白,不管她曾经害怕什么、恐惧什么、困惑什么、在意什么,随着“五一”期间与晓池面对和摆脱的一场自然灾难的浩劫,她对所有的事情与过往,不再心怀患得患失的恐惧。随之而来的,就是她每天的日子,都在发生着奇迹般的好转,都得到近乎奇迹般的改善与治愈。虽然这意味着她一直得花更多的时间,跟办公桌在一起,跟电脑粘在一起,跟画布、跟颜料盘待在一起,但她明白,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不久的将来,得到同样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