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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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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琉叶摸着下巴,一脸疑惑,记得杨威说大嫂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现在大夫人也如此说,却又都不太喜欢大嫂,忍不住好奇,朝门口看去。

午后的阳光聚集在天井,透过葡萄架,撒下一片金黄,一个穿红梅傲雪裙的青年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不紧不慢走着,每一步都仿佛盛开一朵莲花。

“娘,这就是我那大嫂?大家闺秀的楷模啊!”

说完就听见大夫人说:“你大嫂子在闺阁里做姑娘时,是有名的才女,连宫里的娘娘都知道,一来二去,婚事就拖了下来,最后却便宜了你大哥。等她进来,你就知道什么是媳妇的楷模了。”

公孙琉叶更加疑惑,摸了摸下巴,说:“娘,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大嫂进宫做娘娘都错错有余,最后却插在一堆牛粪……啊!”

脑袋突然挨了一巴掌,紧接着就迎来大夫人的训斥:“你说话怎么和珊儿似的,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大哥为人耿直、厚道,没旁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有个精明的妻子时常警醒着,这是他的福气。”

公孙琉叶调皮的吐吐舌头,连连称是,说要与大嫂多接触接触,让杨威也沾沾福气,逗得大夫人掩面直笑,说:“你学倒是可以,只是别那么多事,我在我那帮老姐妹面前,就是有光了。”

大夫人正说着,公孙琉叶看见穆紫进来了,先向大夫人行了礼,被大夫人叫起后,走向自己,拉着自己的手,啧啧称奇,说:“早听说威弟娶了个标致的媳妇,今日一见,竟然比传闻还要好看。”

公孙琉叶脸颊微红,连忙站起来,笑着说:“你快别这样夸我,你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只可让人远观,不可亵玩。”

刚说完,就听大夫人说:“你们妯娌和睦就好,以后倒好往来。”

刚要说话,却被穆紫抢先说:“瞧我,一看见弟妹,就忍不住欣喜,竟忘了大夫人。”紧接着就开始向大夫人赔不是,说长辈虽免了晨昏定省,做晚辈的也不应该偷懒,之后就开始嘘寒问暖,从茶水糕点直问到穿衣睡眠。

公孙琉叶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她还没说完,最后还是大夫人打断她,问她过来有什么事。

她却不说话了,她身边的丫鬟替她抱怨月例银子不够使,又列举她在穆府时一瓶头油多少多少钱,一盒胭脂多少多少钱,现在都用不起了,还要再说,却被她打断,再次向大夫人赔礼道歉。

公孙琉叶抱了抱自己的胳膊,终于明白大夫人为何说她是才女,却又不喜欢她了。

本以为她只是想抬月例银子,后来竟又扯到管家上,直到最后,才真正明白,她不是想抬月例银子,也不是想协助管家,而是想办宴会。

都想替大夫人点头答应了,大夫人也是立刻就答应了,她才闭上嘴喝茶,她的小丫鬟却又开始抱怨钱不够使,说所需的茶果点心多少多少钱,酒水多少多少钱。

公孙琉叶开始摸自己的口袋,看能不能找出来银子给她,这时,听大夫人命丫鬟拿来一个荷包,说是本来想裁衣裳用的,现在资助她了。

心想,现在这样总可以了吧,没想到她却又推迟不要,公孙琉叶的袖子都快被自己绞碎了,她才勉为其难的收下,带着丫鬟离开。

公孙琉叶泄气的趴在桌子上,虽然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却好像经历了一场硬仗,抹了把汗,起身请辞:“娘,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

大夫人扶着额头说:“我也累了,咱们娘俩儿有的是时间,改天再教你这些花样子。”

公孙琉叶从大夫人处出来,却看见大嫂并未走远,故意慢下脚步,大嫂丫鬟的声音还是传进了耳朵里:“小门小户就是小门小户!什么你你的,连个嫂子都不会叫。”

公孙琉叶还没火,看见秀火了,捋起袖子要去打架,连忙拉住,喝道:“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说不过她主子。”

话音未落,就听那丫鬟又说:“刚进门就惹事,也就配和妾室的女儿……啊!”

公孙琉叶走过去,狠狠给那丫鬟一巴掌,说:“大嫂,这离大夫人的院子还没多远呢,你不用让自己的丫鬟说话这么大声,我听着呢!琉叶性子急,不喜欢吵吵,就喜欢动手。”说完转身就走。

回到自己的院子,胸口还是一起一伏的,茶壶茶杯摔了一地,冷静下来,又心疼的不行,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伸手要去捡瓷片,还没碰到瓷片,就被秀儿拉住,第一次见秀儿急眼:“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仔细伤了手。”

“秀儿,”公孙琉叶带着哭腔说,“在将军府,不要再叫我小姐了,要叫我奶奶。”

秀儿很认真的点头,并叫了声奶奶。

公孙琉叶差点儿吐血,还没当过阿姨,却直接做了同龄人的奶奶,十分酸爽,突然听见秀儿说:“小……奶奶怎么知道,是大奶奶让她那么说的?”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一到黑脸时,她就不说话了,这种计量实在算不上高明,还以为自己多聪明呢!也就是大夫人心善,不和她一般计较。我才懒得和她争强好胜,远着她还来不及呢!秀儿,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秀儿一脸疑惑不解。

“自从见了大嫂,我才有做将军府主母的自觉,我现在是公孙琉叶,想要活下去,银子很重要啊!”说完就去翻箱倒柜,整个屋子都搜遍了,却没见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只在衣柜里发现一个袖珍称杆,称杆下面带着一个铜盘,问秀儿说:“这是什么?”

“这是戥子,称银子用的。”秀儿一边说,一边拿过戥子,称了称,之后眼睛亮亮的说,“小姐,这个戥子是准的,比我们在公孙府的准!”

公孙琉叶摸着下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问:“戥子在这儿,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