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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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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大脑仿佛超负荷,自动过滤了宋司璞是有意将她送回这栋别墅,还是无心之举。

她全心全意的回忆今夜发生的一切,房间里柔软的毛毯,熟悉的栀子香,蓝色的日记本,还有散落一地的折纸,这一切熟悉的感觉被野兽血淋淋的獠牙撕裂,她紧紧抿唇不允许自己流泪,那些没用的泪水只会让她觉得羞耻,她用力擦去眼泪,仔细分析今天晚上发生的幕幕,宋司璞为什么会那么巧及时赶到?纪临江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辗转反侧,内心备受煎熬,窗外的海风愈发怒号,只觉这条路愈发惊险难走,各怀鬼胎的妖魔越难琢磨揣测,吓破胆的精神渐渐凝聚,她给杨助理打电话,“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想了解一下,宋总怎么会那么及时的赶到?”

杨助理说,“宋总听说你去找纪临江,有些不放心,便过去看看。岛上发生的一切有人以娱乐的名义给宋总发了直播,宋总都看到了。”

敬舒说,“什么直播,链接还留着吗?”

杨助理说,“链接已经无效了,十几秒钟,大概只是想让宋总及时赶到。”

挂上电话,敬舒镇定分析,纪临江如果真的想弄死她,就不会给宋司璞发直播,何况,纪临江是正当商人,应该不会犯下无可挽回的罪行,毕竟他有一种神奇的社交能力,夜夜笙歌,却从未传出过负面言论。

而敬舒的出现,给他创造了人生中最大的污点。这样一个人,真的会杀了她吗?答案是不会,如果他是穷凶极恶的人,不会拥有那么好的人缘,亦不会干干净净仿佛白纸一张,如同蔡绮玉招惹他,他也只是扬了扬斧头,看似凶狠,但并无实质的伤害。

敬舒冷静思考,这样睿智精明的一个人,是否正以同样的方式对待她?他算准了人心,掐住了她们的命脉,踩着他们的痛点,运筹帷幄。

所以他怒极惩罚她,吓唬她,以最惨烈的方式警告她,并试探她这段时间以来的成效。她是纪临江投资的一笔潜力股,如果还未收回本息,她就这么跌出市场了,那么纪临江惨重的损失便无讨息对象。

这样想着,她寝食难安的心有了部署的方向,或许,他没有那么难以捉摸,是她将他妖魔化了,他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有些不择手段罢了,还没到穷凶极恶的地步。

她原本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前去找纪临江,谁知他忽然将她丢去了野兽面前,从小到大,她最害怕毛茸茸的动物,虽觉它们可爱,但仍然害怕它们近身。

何况是面临一匹极度饥饿的狼。

她的思维、性情、理性近乎崩盘,无助和恐惧吞没了她,削弱了她的判断能力,让她误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导致她在纪临江和宋司璞面前狼狈失控。

纪临江给了她这样一张脸,最坏的情况是毁了她那张脸,但绝不会闹出人命。

她原本是可以控场的。

敬舒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分析透彻,她用力擦干了冰冷的泪,控制好情绪,她于黑暗中坐起身,给纪临江打了一通电话,不出意外,纪临江会接。

果然,电话响了许久之后,接听了。

“这张手机卡不能用来跟你联系了,宋司璞相信我们合作关系破裂。”敬舒淡定地说,“以后联系,恐怕要偷偷摸摸了。”

很难得,这凌晨的夜里,纪临江居然在睡觉,他的声音有朦胧的倦意,低沉而又温柔,“偷情么?”

三个小时前,他还一副将她置身于烈火中烹烤,不逼疯她誓不罢休的架势,此时此刻,他意态平常,还有心情调情!

“纪总还有跟我开玩笑的时候。”敬舒坐在月光倾泻的窗前,拍了拍头上的沙子,“刚刚我差点吓破胆。”

纪临江低笑,“明天让小李给你办个号。”

这明明该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可是他的笑声很淡雅低柔,像是草原上低回的风儿,又像是心上蜿蜒而过的溪流,与刚刚沙滩上杀伐果断的一面判若两人。

竟有种冬日被窝里温暖的感觉。

这个男人有一种魔力,单独相处时,他总是给人很强的迷惑感。

敬舒更加相信,纪临江虽然异常愤怒,可他并没有想真正收拾了她,他似是借此机会助了她一臂之力,将她狠狠向前推了一大步,把她推向了宋司璞面前。

宋司璞对她进一步放松了警惕。

怎样深的心思才会让一个人不会被愤怒冲昏头脑,还能如此逼真的演了一出戏,又是怎样的信任,让他没有宰了她。

“诚叔还好吧。”敬舒问出了心中的顾虑。

“明天让小李给你送去。”纪临江说,“睡了。”他说出了她想听的,便挂断了电话。

多么聪明的男人啊,一句话不多,一句话不少。

次日一早,敬舒便给杨助理打电话,说招聘到了合适的佣人,有人将诚叔领了来,敬舒给他落了职。

她这个招聘一早便是为诚叔准备的。

诚叔瘦脱了相,他的半张脸被烧毁,无论戴着帽子还是取下帽子,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更别说网络上公开的照片,他警惕地望着敬舒,“是你救了我?”

敬舒没打算与他相认,她坐在沙发上微笑端详他,“是。”

“为什么?”

敬舒为防止家里有监控,她起身来到小花园,初秋的院子里枝叶零落,她弯腰折去那些繁茂的枯枝,“因为我是闵敬舒的朋友。”

诚叔瞬间老泪纵横,他哆嗦上前一步,企图抓住敬舒的肩膀,“大小姐,你知道大小姐在哪里?”

敬舒不动声色转身,来到另一侧的枯枝前,柔声,“她离开时托付我帮她查出真相,我也一直在找她和闵二小姐。”她控制好脸上的表情后,方才转身看着他,“我需要你的帮助,协助我一起为闵家讨回公道。”

诚叔仿佛终于找到了大恩大德的人,一副激动又悲哀的神情,他流着泪点头,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只是不知道您是大小姐哪一位朋友,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你又如何认得我。”

敬舒微笑,“以前我和她一起在国外留学,她给我看过全家福,所以我认得你。她比我先回国,我一直留在国外深造,今年才回来。”

“大小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天大的福分。”诚叔一提起闵家的事,便涕泪连连,这一家子好人不得善终,他始终无法释怀。他全然不怀疑敬舒的言论,毕竟这个女人把他从宋司璞和死神那里救了回来。

往事涌上心头,敬舒看着他哭,便想跟着一起哭,她递给他纸巾,“如今我成功潜伏在宋司璞身边,拿回了闵家的房产和公司,只需要找到时机,查出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是怎么陷害闵家上下,只要拿到证据,找到敬舒和二小姐,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一听说拿回了闵家的房产和公司,诚叔感恩戴德跪地给她磕头,泣声,“我替闵家上下老小,谢谢您了。”

“叔,这可使不得。”敬舒赶紧扶他起来,没忍住掉了泪,“她救过我的命,我想报答她。”

她给诚叔做了新的履历用以不时之需,当天下午,敬舒便预约了装修公司,将房子重新翻修,她申请了病假,表面上,她趁养病期间花心思装修房子,私底下,确是将房屋上上下下,角角落落全部安检了一番,确认监控和窃听设备。

敬舒表现的像是新女主人,打量这栋房子,哪里需要重新装修,哪里需要改善家居布局,哪里依旧保留,走过熟悉的书房,去了二楼温馨的卧室,她一一给装修公司指出意见。

施工过程中,她甚至亲自动手做设计图。

诚叔问她,“为什么要重新装修呢?”

敬舒说,“为了迎接闵家人回来。”她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茶,问,“诚叔,闵家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