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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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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森林里的探照灯全部撤去,没有了雪光反射,深坑里顿时漆黑一片,凌晨一两点,鹅毛大雪铺天盖地,零下二十多度的寒冷,敬舒裹着羽绒服蹲着,宋司璞昂贵西装内貌似只穿了一件保暖毛衫,他应该没料到自己会在户外待这么久。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连呼吸都听不见。

敬舒的羽绒服是在当地买的,足够抵御这样的寒冷,但宋司璞就不一样了,他该不会失血过多,或者冻死了吧?

“还活着?”敬舒问。

宋司璞不言语。

敬舒摸索着向前,伸手摸了摸他。

“做什么?”宋司璞忽然问了句。

敬舒收回了手,“看你死没死。”

“你很恨我?”宋司璞反问了一句。

敬舒说,“怎么会。”

宋司璞冷笑,“从你出现那一刻到现在这一秒,你无时无刻不在算计,联合纪临江一起算计我。”

“看样子不是图钱。”许是气温过低,他的声音有些沉,“你究竟在谋划什么?”

敬舒裹紧羽绒服,叹了口气,“你就没想过我图你的人?像你这样有钱有颜又痴情的大佬,百年难遇,我可能喜欢你呢?”

宋司璞不为所动。

敬舒说,“纪临江也不错,但他对感情很随意,不是么?女人呢?都想找一个能一心一意爱自己的男人,你和纪临江站在一起,百分之九十的女人会选你。”

宋司璞说,“混淆视听。”

敬舒于黑暗中盯着他,宋司璞应该是最难接近的男人,他活的很清醒很冷静,与那些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不一样,他是一个会用头脑思考的男人,丁点做不得假。

她承认,她设计了这一切。

毕竟想要俘获宋司璞的心,光靠这张脸是没用的,她需要真正跟宋司璞产生感情,可如果两个人没有共同经历一些事,是无法产生联系的,她永远近不得他身,所以她欣然同他出差,谋划着出差途中制造点小故事。

纪临江间接给她提供了机会,在她有心促成两人单独相处的计算里,今日的局面形成了。

敬舒搓了搓手,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这样单独相处的好机会,她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摸索着给他裹上。

宋司璞说,“不需要”。

敬舒捏了把他的伤口,宋司璞倒抽了一口冷气,敬舒趁机强行把羽绒服给他裹上,“如果不保暖,你八成活不到天明,再也看不到这张脸。”

宋司璞微怒,“你以为仅靠这张脸就能威胁我?”他寒声,“我随时能撕下它!”

敬舒抱着腿缩成了一团,“你要撕早撕了。”她语气轻松,“陆瑾乔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啊,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宋司璞很久都没出声。

敬舒以为他不会再言语的时候,宋司璞开口了,“与你是完全不同的人。”

“是么。”敬舒状若无意地说了句,“说说呗,反正这会儿咱俩都不能睡着。”她八卦的笑,”她有没有说过爱你啊。”

宋司璞沉默以对。

无论敬舒问什么,宋司璞死活不开口了。

于是看似活跃和谐的气氛就这么冰冷下去了,万籁俱寂,偶有野兽经过的低吼,不知过了多久,敬舒缩着身体靠着坑壁,全身冻的失去知觉,她搓手搓脚,漫长的寂静让人头脑昏沉,昏昏欲睡之际。

“她不会说话。”宋司璞忽然开口了,“身体不好。”

敬舒猛然惊醒,大脑反应了一会儿,“她是个哑巴?”

宋司璞皱了皱眉。

敬舒说,“我只听纪临江说她死了,但不知道她还是个哑巴?”她摇摇晃晃站起冻僵的身子蹦了蹦,“你宁愿喜欢一个不会说话的病秧子,都不愿接受你上一个未婚妻?她叫什么来着?”

“闵敬舒?”宋司璞不无嫌恶地提到这个名字,语气中充满讥讽的嘲弄。

敬舒蹦跶的身子猛然一僵,这三个字从宋司璞的口中念出,引起她强烈的心悸。

宋司璞咬牙切齿,“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从未与她订过婚!”他于黑暗中冷笑,“闵家不过是为了攀附资源,向外放出了这样的消息。”

他冰冷勾唇,“我何曾承认过。”

心如废墟仿佛在这一刻又塌陷了,敬舒双耳嗡嗡作响,有些口干舌燥的苍白,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底气,她转脸看向宋司璞的方向。

原来一直以来他是这样看待她的,订婚这样的事情不知是怎么传出来的,好像是从继母口中传出的,继母说宋司璞看上了她,想与闵氏联姻,于是天真的她被狂喜冲昏了头脑,就这么信了。

也是自那日之后,宋氏的资源便真的开始向闵家倾斜,投资、扶持、信息共享、资源置换,并给了闵家源源不断的合作订单,让闵家僵死的产业有了喘息的时机。

她以为,宋司璞真的看上了她,所以才会对她们闵家抛出橄榄枝。

原来,这一切真的只是源自一场罪恶的交易。

敬舒蹲下身子抱住双腿,缩成一团取暖,又问,“我听说那个闵敬舒人挺好的,还很爱你,你不觉得这么说对她太残忍了?”

宋司璞鄙夷,“那种女人。”

他没有再说下去,仿佛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敬舒抱着双腿蹲在他面前,泪水肆虐在脸上。

漆黑的夜里,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只是两人,都沉默了下去。

天蒙蒙亮时,坑口的植物渐渐清晰,视线足够支撑逃离。

敬舒哆嗦着搓了搓脸,站起身用力蹦跶,她早已学会了调整情绪,不能哭,不敢哭,哭了也没用的姑娘只能学会自我调节,她冻僵的身体渐渐有了热度,她看了眼宋司璞,他的脸色很苍白,但是眼神深邃冷静,还活着。

敬舒说,“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我踩着你的身体,应该能爬上去。”

宋司璞冷静地说,“我与你并无恩怨纠葛,你天资聪慧,不惜整容接近我,你设计到这一步,究竟图什么。”他勾唇,“帮纪临江窃取商业机密?”

敬舒淡定望着他,看不出任何破绽,“有一种女人爱财如命,譬如我。”

她笑的更灿烂,“只要你给够我荣华,让我嫁给你也行啊。”

随后她搓着手,原地蹦跶,保持体温的热度,“别胡思乱想了,再不走,咱俩真冻死在这里了。”

敬舒仰头看了眼,如果站在宋司璞肩头,两人的身高足以到达坑口,如果找到支撑点,差不多能出去,这青天白日应该没有野兽吧?

宋司璞站起身,将羽绒服递给她。

敬舒裹好羽绒服,也不顾宋司璞的伤势,踩着他的肩头站起身,她抓住坑口茂密的冬日植被,拼命往上爬,奈何壁土太滑,使不上劲儿,突然往下滑去。

宋司璞伸手撑住了她的臀部。

敬舒身子一僵,她往下看了眼,哈哈一笑,“宋总趁机占我便宜么?”

宋司璞皱了皱眉,他用力推了她一把。

敬舒借力一跃,大半个身体爬出了坑外,很快整个身体爬了出去,她四下看了眼,茂密的雪林,全然没有方向感,如果她一个人去求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敬舒脱下羽绒服和保暖毛衣拧成了绳子系下去,冻得直淌鼻涕,她哆嗦地说,“上来!”

宋司璞看着她,“我不会因你这张脸,对你有什么想法。”

他表明了立场。

算是善意的提醒,所有的痴心妄想及算计,适可而止。

敬舒冻得心里发毛,她吸了吸鼻子,“别废话了,快上来!”她这样粗野的形象,与闵敬舒温柔安静的形象大相径庭,任谁都不会把她和闵敬舒联系起来。

她协助宋司璞出来以后,踉踉跄跄扶着他往回走。

是了,她曾经对宋司璞那么好,宋司璞也没有爱上她,甚至害的她家破人亡,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个人对他好,就产生质的改变。

可是她有这张脸作为底牌,他是男人,是男人就会有欲望。

何况,此时此刻,这一分这一秒,她有足够的时间与他单独相处,这比任何一个女人与他相处的时间的总和质量都要高!她不信全无所获!她不信这张脸对他一点影响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