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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下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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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扣住李元异不放,既有好处,也有风险。

万一西夏国君一个想不开,非要率军攻打大燕,把李元异给救回去怎么办?

但愿秦少佐能够在西夏发挥一下自己的实力。

厉无疆颇有些幸灾乐祸,最好因为李元异的事情,使得秦少佐和西夏那边的大部分起冲突才好呢。

————

李元异已经不记得自己被关起来有多久了,经历短暂的昏迷之后,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监牢之中,四周寂静一片,更是十分昏暗,只有在遥不可及的栅栏之外看到几盏摇摇晃晃的灯。

开始的几天,李元异一直都在破口大骂。

但是他很快发现,不管他如何咒骂,骂的有多么难听,始终都没有任何人出现。

他就像是被人遗忘在了漆黑的坟墓里,没有人能够发现他。

每天都会有一根绳子从李元异头顶上的一扇小窗户里垂下来,上面捆着一个装着食物的小油包,里面有一块饼或者是一个馒头,还有些肉和菜。另外还会有一个小水壶,里面装的是清水。

这伙食待遇其实并不坏。

然而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更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哪怕是连鸟叫、老鼠的叫声都没有。李元异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关在了一口棺材里,无比压抑,几乎快要疯掉了。

往日里的声色犬马和锦衣玉食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李元异的脑海中飞快闪过,跟这无边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元异悲哀的意识到,自己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西夏使团中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也来到了大燕,而他的属下也一定早就被干掉。

他不是不恨熙明华,但是比起熙明华,李元异更恨的人是李元杰。

如果没有李元杰的挑唆,他怎么可能突然跑出去找熙明华的麻烦。

随着时间的流逝,李元异的精神也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仅精神萎靡,身形也瘦了不少,整个人的眼中更是死气沉沉。

他觉得,自己或许要这样过一辈子了。

终于,不知又过了几天,远处隐隐约约亮起了火光,原本寂静无声的监牢里响起了脚步声。

因为许久没有见到明亮的火光,李元异一时间被闪的不能睁开眼睛。

等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向来人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是厉无疆。

李元异跟着西夏使团一起进京的路上,没少嘲笑被厉无疆愚弄的李元杰。

可是他哪里能够预料到,如今他自己成了厉无疆的阶下囚。

实在是无比讽刺。

如果是一般人,李元异或许不会一眼就认出来。

可是厉无疆这张举世无双的脸,李元异是不会忘记的。

“竟然是你……”

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李元异艰难的发出声音,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得可怕。

厉无疆的嘴角微微勾起。

“久闻西夏的大皇子是一员猛将,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表面上是在吹捧,实际上却是在嘲笑李元异。

西夏的猛将却被大燕的一个弱女子打败,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在厉无疆心里,熙明华就是个弱女子。

李元异撩起眼皮:“没想到你竟然与李元杰勾结起来谋害于我,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他也不是完全的蠢蛋,成语还是能说出几个的。

厉无疆心道,不把李元异放回西夏是对的,这种智商在李元杰手里活不过三年。

他微微抬手,身后有侍卫给他搬来一张椅子。

云淡风轻的坐在椅子上,厉无疆挑眉:“以你的智商,能够想到这个猜测,应该是已经尽力了。如果我是你,就应该对自己有自知之明,你可不是李元杰的对手。”

他却是没有否认李元异的猜测。

这是李元异瞎猜的,让他抱着错误的观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然而李元异沉默了一会儿,又道。

“不……我当时拦截的是清宁郡主的马车,就算抓住我,也应该是清宁郡主而不是你。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倒是比所谓的定亲要更近,难道说是因为我打算对清宁郡主下手,所以你才把我关在这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以你瑞王的聪明才智,是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计划其实是李元杰的。”

厉无疆笑了笑:“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

李元异哼了一声,没有搭腔。

“本王还以为,你许久没有见到人可以说话,此刻应该会开心点儿才对。原来如此,本王明白了,大皇子是不喜欢这个环境么?”

听他这样一说,李元异才第一次把目光转向四周,查看这间他住了很久的牢房。

厉无疆带来的火把很多,照耀四周如同白昼。

李元异看着周围的墙上,地面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是早就凝固的,已经变成黑色的血迹。牢房的周围更是堆满了各式各样可怕的刑具,就算是一向以残忍著称的西夏人,都没有这样多的刑具。

刑具的上面同样沾满了血迹,李元异的眼神不错,甚至看到在有的刑具缝隙里,还有着碎掉的人的骨头。

在他看不清四周的时候,自然感受不到这里的可怕。

可是如今看清了周围的一切,就算是李元异这样素来认为自己是硬汉的人物,也不由得感到了毛骨悚然。

按照他的经验,死在这里的人不下数十名,而且都是被折磨致死的。

四周阴气森森,还有着古怪的气味。

李元异最初只是觉得自己被关在了牢房里,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谁能想到这间牢房如此的可怖。

他眼珠一转,嘲笑道:“没想到大燕的瑞王,竟然还有这样见不得人的爱好。”

厉无疆却摇头:“这里跟我没有关系,只不过从前的主人罪行暴露被处死,这里也就荒废了下来。以大皇子你的身份和武力,谁敢把你藏在自己的宅邸里?本王干脆就废物利用。”

这个黑锅可不能背。

吓唬李元异是一回事,但是背上这种黑锅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愿意对这个话题继续多谈,厉无疆刚要说话,李元异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扑向了冰冷的栅栏:“你还知道我是西夏的皇子?竟然敢把我囚禁在这里,你是希望西夏和大燕之间发生战争吗?如果现在把我放出去,我倒是可以既往不咎……”

厉无疆的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

“谁会知道你在这里?大皇子,你好好想一想,你潜入使团的事情,还有谁知道?除了我和清宁郡主,大概还有一个李元杰吧。你觉得李元杰会看着你顺顺利利的回到西夏去吗?他才是那个最盼着你消失的人。”

李元异半晌没有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