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动作熟练的替后座的傅静打开车门，言歆踮起脚尖想看的更清楚，可阳台前方正是一颗树，平日为了遮阴避凉，此刻却大大阻碍了言歆的视线。
在这个角度，她只能看见女人露出藕节一般的手臂，将一个文件夹放在了傅静的手中，二人站在那里，似乎还在交谈着什么。
然后，女人重新上车，傅静也迈步进了别墅，言歆也没看清车牌，又怕傅静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急忙回到了卧室。
如果是往日，这个时间傅静应该会过来跟她说两句话，可今天的傅静有些反常，非但没有来找言歆，一回到家就进了书房。
言歆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盯着紧闭的书房，眼中有流光闪动。
那个女人不简单，至少她在这里住了这些时日，还没有见过傅静的哪个下属能来，一定是傅静的心腹。
她到底带来了什么资料，在傅静的手下又有什么样的位置，言歆不得而知。
富贵险中求，线索也一样，言歆想了想，最终还是趁人不注意悄悄走到傅静书房外面。
朦胧间有交谈声传出，言歆只能断断续续的判断出几个关键字：顾君沉、资料、招标……
在被人发现之前，言歆又装作随意的样子下楼，可放在围栏上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收紧。
难道说，刚才那个人就是傅静安插在御臣的间谍？傅静拿了最新的资料，立刻联系手下做出应对，顾君沉或许真的要倒霉了。
“言小姐，您需要什么吗？”
听到佣人叫自己，言歆才不得已将思绪重新拉回，她摆了摆手，“我只是走走，傅先生回来了吗？”
“刚才回来了，说是有工作，让我们不要去打扰。”
言歆‘唔’了一声，“我原本还想问问工作室的事，那我也等他忙完吧。”
间谍两个字一直都在言歆的脑海中徘徊，她几乎一夜未眠，早上起床时眼底还带着青黑色，傅静已经出门，言歆吃了早餐也如常赶往工作室。
有两本资料落在了桌子上，她借机会去拿，顺便也出去走走，虽不算太重要，但也是她画画时的重要参考工具。
她不习惯让傅静给自己安排的司机相送，傅静现在对她的警惕心也没有之前那么高了，言歆打了辆出租车，表情才从虚伪中渐渐回转过来。
工作室很快就到了，但因为暂时还没有开业，现在仍空无一人。
言歆熟门熟路地进了办公室，资料完好无损的放在面前，她顺势拿起想要翻动，就在这时，手下传来一声突兀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就见脚边放着一串钥匙。
这工作室暂时还未招新，只有言歆和傅静两人有钥匙，她的握在手里，想必就是傅静的了。
言歆蹲身捡起钥匙，在阳光下仔细端详了会，傅静怎么会来工作室？
她再次环视桌面上的摆设，除了资料之外，并没有什么东西，电脑上的防尘膜都没有撕掉，一切都整洁如新。
傅静对自己的怀疑从未打消过，估计是为了查看她有什么东西，藏在了这里。
只是要让傅静失望了，有用的东西，言歆向来都是随身携带。
不过这串钥匙也给了她一个机会，言歆收拢放在掌心，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决断。
她整日待在傅静家坐井观天，调查也陷入了瓶颈，傅静为人谨慎，又对她有意提防，若再不采取进一步行动，恐怕进展会无限期的拖下去。
下楼再次打车，她却不是直接回家，而是让司机直奔傅静的公司。
一是为了还钥匙，二则是为了打探员工，或许能够碰上些眼熟的人呢。
当然这只是她心中随意瞎猜，言歆看着跟御臣同高的傅氏集团，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的幽光。
好在工作室发布会时，公司也都得到了消息，知道言歆现在是自己人，前台也并未对她进行阻拦。
言歆顺利走到傅静所在的楼层，秘书一脸职业化的对她微笑，“言总监，您好。”
“您好，我想找一下傅先生，请问他现在方便吗？”
秘书抱歉的摇摇头，“不好意思言总监，现在您不能进去呢。”
“傅总正在办公室开小会，估计要过一会儿才能散会。”助理一边抱歉鞠躬，一边疑惑道：“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转达的，可以先告诉我，等傅总会议结束，我帮您跟傅总说清楚。”
“没有要转达的话，只是有把钥匙麻烦您帮我给傅总。”
言歆从包里掏出钥匙，身体还保持着原本的动作，背脊忍不住僵硬了下。
总裁办的门并没有关都彻底，从她这个方向看正好可以看见条不宽不窄的缝隙，能将室内的半片天地包揽无疑。
而此时，她清晰地看见有个女人坐在傅静的对面，像是在汇报着什么。
傅静耐心的侧头倾听，时不时还会在纸上写下几笔，而那个女人的身形似乎跟那日在别墅见到的有些相似之处。
难不成，她真的是傅静安插在御臣的间谍？
秘书见她举着钥匙久久不肯放下，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心中大惊，慌忙小跑挡在言歆的面前。
“言总监？不好意思您还有事吗？”
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见反掩上了门，轻笑提醒，“您交给我的钥匙我一定会给傅总，其他事也可以再吩咐我。”
言歆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秘书的刻意隐瞒正好让她更加确定事情有异，言歆只是遗憾自己还是没能看到女人的正脸，不然她也能做出应对。
看见秘书有些仓促的样子，言歆也不会不识趣的追问，平淡的将视线转移，“没事了，我只是单纯送钥匙而已，既然傅总还在忙，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言罢，她转身准备离开，可身后却响起了跟她步调一致的脚步声。
秘书脸上还带着余惊，见状像是不放心，贴心地跟上帮她按下电梯键，佯装熟络的说道：“傅总闲时会跟我提起您，说工作室有您看着，傅总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