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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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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进入深秋,东元的天像是不会在晴朗了一般,乌云越聚越多,漫天都是挥散不去的雾气。

雨丝斜飞着搭在窗扉上,主屋的门紧闭着,不知何处吹来的枯叶打在关着的门上。

萧元站在屋外,下人给他撑着伞,他看着紧闭的房门,问了一句萧王府的下人:“四哥还是老样子吗?”

下人声音不敢太大声,但是语气里都带着一种惋惜和遗憾:“自从王妃昏睡,王爷就一直守着!”

说着抬眼看了一下萧瑟的萧王府:“这王府啊!好不容易有生机几天,这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老天爷对我们萧王府可真够绝的……”

萧元叹了一声,朝着门走了几步,但是几步之后,他的脚步又猛然顿住,不再往前走。

萧墨蹲在床前,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叶沐擦着脸,她那张脸,明明尸斑都已经差不多褪尽了。可是她这一躺就是两个多月,就是一点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萧墨的动作和语气是说不出的亲昵,像是叶沐只是睡着了一般,用那种逗趣的语气在叶沐耳畔开口:“小木叶,你都睡了多久了?怎么还不醒来?再不醒来就要错过入冬的第一场雪了……”

叶沐没回答他,他就继续自说自话:“你知道吗?东元有一处地方雪景特别好看,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

他微微愣了愣,像是在思考到时候的安排:“嗯……我们可以乘马车从东元出发,一路南下……洞庭的秋水也不错……咱们可以在那里逗留个一两日……找一直小船,不用船夫,就让它随水而漂,漂到哪算哪?我们呢,就沏上一壶热茶,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喝着……你说好不好?”

下人听着从里屋传出来的声音,不自觉叹了一口气:“这两个月来,萧王府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谁都知道王爷这表面上的平静不过是装出来的,也幸亏王妃还留着一口气在,否则王爷还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

踌躇不前的萧元轻轻推了推门,萧墨像是被什么打扰了一般,目光猛然朝着门的方向看过来,眼底满是怒气。

看见是萧元,他才将眼底的杀意敛去一点点,萧元看着萧墨眼底那些不正常的偏执,微愣之后讪讪的笑了一声:“四哥……我来看看四嫂!”他目光落在叶沐脸上,开口说了一声:“四嫂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一听到这一声,萧墨脸上的表情立即好转了不少,他转过眼,目光落在叶沐身上时已经满是柔情:“你四嫂方才还跟我说,她马上就要醒来了呢!”

萧元微微一愣:“四嫂是个重情之人,她不会舍得丢下四哥的……”

萧元的这句话像是说到了萧墨的心坎上,他这才想起来问了萧元一声:“对了,六弟此番前来,有什么事?”

萧元寻了一根不远不近的凳子坐下,看着萧墨:“四哥,叶家公子娶亲,你打算如何?”

萧墨眉头不悦的一皱:“叶家公子?”两秒之后他才加了一句:“叶霖?”

难得萧墨魔怔成这样,还能记事儿,这一点还是很让萧元宽心的。

萧元点了点头。

“娶的谁?”

这种反应明显不是萧墨该有的,他手下的暗卫中有一支专门刺探消息的队伍,其实他的消息渠道一直都是四通八达。

而现在这个早已闹得满城风雨的消息,萧墨不该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就是叶沐出事之后,他一门心思的两耳不闻窗外事,而那些暗卫也不敢拿叶家的事来烦他。

“叶婉……”萧元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一出来,萧墨的眉头猛然一怔,随后淡淡舒展开来,竟然还带着点笑,只不过是冷笑罢了:“叶婉啊……”

他给叶沐掖好被角之后才说出接下来那番话:“成亲是大事……萧王府也不该怠慢才是!”

不知为何,萧墨这句话一出来,萧元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还未过去三天,本就流言不断的东元京城又赢来了新一轮的劲爆消息。原本叶婉和叶霖的亲事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叶婉和叶霖的亲事,虽说这二人并非亲兄妹,可是叶霖总归是叶府过继过来的孩子,这就相当于和叶婉是姐弟!况且丞相夫人过世还不到半年,按理说叶霖这个过继到丞相夫人名下的孩子和叶婉这个亲生女儿都应该还在重孝期,怎么能这么做?

这种关系,加上这个时间,如今却告诉世人,这二人要成亲,这不是明摆着打那些信奉礼义廉耻的文儒的脸吗?

就在一切盛霄直上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泄露出来的消息,说叶霖之所以这么急着娶叶婉是因为叶婉怀里身孕。

更有甚至说二人早在丞相夫人入土得头一天便已经勾搭到一起,而且还珠胎暗结,这么急着办喜事是因为晚了就遮不住了。

叶家向来看重声誉,即便是骨子里肮脏不堪,表面上也要装得清高得很。这种消息,不论真假,都足够让叶家上下喝一壶的了。

夜幕笼罩着整个东元,昏暗的天幕下,冷风瑟索的吹着,不过十几天的时间,气温便一低再低,光秃秃分树干上因为连续十几天的雨水,都覆上了一层水辘辘的层。

这温度一降下来,水层直接凝结成冰,整个萧王府暮气沉沉的,只有主屋似乎还有一点色彩。

萧王府主屋里点着好几盏灯,交错的烛光将萧墨的影子打在窗上,他静静看着下人送上来的东西,嘴角微微扯了扯:“不是喜欢玩旁门左道吗?本王这就成全你……”

不过是短短一句话,便吓得一旁跪着的暗卫心脏紧缩了一下。

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云层中掉落下来,落在屋檐上、树干上以及那因为入了夜无人走动的长街上。

寒冷似乎冻结了一切外出走动的脚步,偶有行人出门,也是紧紧裹着皮裘大衫佝偻着身子急匆匆的走过。一闪就没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