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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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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尚书不敢有丝毫待命,将那玉牌接到手中后,又毕恭毕敬地眯着眼瞧了良久。

“是这个!”

周尚书笃定道:“就是这个模样!不过臣所瞧见的是一块木头牌子,就挂在了那畜生的脖子上,如何瞧都不如这块玉牌做工要好,差了许多,样倒是一模一样的!”

认定之余,周尚书连连称赞着掌中玉牌的做功精良,绝非泛泛。

“我知道了。”

沈清染起身将玉牌从周尚书的手中取了回来,又打发人送周尚书离开,心事缠身,脸色阴沉。

“他没死?”

“不可能。”

元宸十分肯定:“秦家满门尽数抄斩,他的尸首更是本王亲自命人收殓,不可能出现任何闪失。若说是他死前流落至外的,倒还有些可能。”

沈清染攥着手中玉牌呆怔了会儿,又仔细端视着不知所措的孔雀,彼此都是同样的一筹莫展。

至后半夜。

沈清染瞧着元宸总算是哄好了三个小祖宗,正要拥她安眠,便被殿外一阵喧闹声扰得万分不安。

他二人喜静,所以免去了守夜与掌灯这些规矩。

要真说能让殿外灯火通明喧闹非常,那必然是有什么值得他们折腾的事。沈清染只披了件单薄的衣裳,便与元宸去殿外瞧热闹。

只见三三两两的婢子聚成了几个小堆,守在殿外的侍卫十分忌惮的将什么东西围在了当中。

唯独那血腥味透过了重重包围,弥漫四野。

“出什么事了?”

识趣的几名侍卫默契地为元宸与沈清染让出一条道路,答复道:“不知是哪来的怪人,拿着能够进出宫中的牌子,属下们放心不过。”

因为这段时间暗中对元宸出手的人实在太多,所以沈清染不由得有些紧张,探过重重夜色,认出了那副面孔。

“师父?”

被宫中侍卫重重围在中间的清方自是不悦,半晌未吭声,让沈清染有些怀疑自己别是认错了人。

清方其人,欺霜赛雪。

如今浊血染身,到底让沈清染有些难以辨认,如试探般又唤了声:“师父?”

清方一拂袖,上前几步。

“怪人?哼。”

听了这动静,沈清染才确信定是清方没错。

她连忙吩咐起了将前路围绕的水泄不通的一众侍卫:“此人是我恩师,许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先撤下罢。”

方才蒙着夜色瞧的不够真切,如今依仗灯火才瞧得清楚,清方根本不是着了一身玄衣,而是染了层层血污。

“防备了一道,没想到栽在了宫外!”

清方冷哼一声。

“这一伙人胆子不小,连我都敢截,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有没有那个命。”清方的伤口仍在渗血,他却丝毫不留意:“听说京中最近不太平?”

“太平。”元宸自嘲道:“唯独本王这不大太平,今个儿才抓了只藏暗器的孔雀,明日也许还有别的等着。”

“宸王与人结了仇?”

清方从沈清染手中接过帕子来擦拭伤口。

“我本还以为是一路截道的,直到交起手,我才发现那一个个身手不凡,绝不是寻常匪徒,或许与行刺宸王的是同一路人。”

“应当是一路人。”

对于这一点,元宸倒很确定。

沈清染闲来打点好了琐事,才想起问上一句:“清尘呢?”

当初便听元宸说,清尘那丫头随清方四处去游历了,她心里挂念归挂念,又不舍得拦着清尘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怎么如今清方回来了,清尘却不在?

“我安顿她在城外茶庄等我回去了。”

清方叹了口气,格外无奈:“我此次回京,也是被人盯了一路了,想着连夜进京危险,便将她留在了城外的万盛茶庄。万盛茶庄的老板是我早前的老交情,信得过。”

“那就好。”

沈清染不知怎地,只觉心里悬着的一处仍放不下,听了清方的劝抚也无济于事。她实在不安。

“你若放心不下,本王明日派人送你去接她回来。”

“也好。”

沈清染这才眼含笑意,她便等着元宸这句话。

“对了,师父,你这头发……”

不知为何,清方的笑意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审视一般的眼光:“问这个做什么?”

从清方反差极大的反应上沈清染依稀琢磨的出,这一头鹤发应当就是清方的逆鳞所在,旁人触不得。

“徒儿好奇师父这一头鹤发是不是染毒所至……”

沈清染战战兢兢的试探着清方的脾气,清方没有反应,她便有胆子更加逾越一分,仔细道:“徒儿近些日子遇到一位与师父病症十分相似的男。”

清方瞥了沈清染一眼。

“谁?”

“楚王。”

清方却笑道:“那便不稀奇了,我早年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曾潜入宫中为他诊治过,不过始终没什么进展——他竟然还活着?倒也是个命硬的,寻常人挨不到这个时候,连我都是勉强。”

“本王听母妃提起过,王兄染上此毒后,便一门心思钻研于医术,寻觅各种压制此毒的方法,几年来,皆是勉强度日,不过如今,大抵是已经压制不住了。”

元宸如此解释,清方才算理解一二。

“那法子是我教他的。”

清方抚掌大笑道:“我教他用医术的法子来压制毒性,自己却尝尽各种相克的毒药,不过是为了瞧瞧,哪种法子才能活下去。”

寻常人听了这话,早便浑身战栗了,沈清染遇见清方时便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所以她觉得也不是那么奇怪。

“不过如今看来,还是靠毒性压制比较有效,医术终究只能解些寻常疾病,治不了这些难缠的蛊毒。”

清方竟还十分认真的琢磨着其间利弊,手段毒辣远超过了大多数人,实在难与他将医术圣手所联想到一起。

怪不得后人要添上个毒字。

“那师父如今可知这毒该如何解?”

沈清染见清方沉浸其中,终于是壮着胆子将心中真正的目的问了出来。

“徒儿瞧师父如今不像被毒缠身的样子,可是早已有了破解此毒的法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