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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北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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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染竟只觉殿下喧嚣的一众人实在是十分可笑,谈及她沈清染,总是要自作主张的将她与秦方贤扎在一起议论,殊不知她与秦方贤再没有半点情义,只有想要了秦方贤性命的心思……

“谁允你在这胡言的?”

不等沈清染整顿吕嫣儿矫揉做作的浮夸样式,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狠狠地落在了吕嫣儿的脸上,正是沈元菁。

沈元菁竟在浑身发抖,瞪红的眼眶又泛着剔透泪珠,若不知道的,还要以为吕嫣儿失言说了她什么,才惹得她如此激动。

吕嫣儿直勾勾的瞪着忽然“犯了疯病”的沈元菁,更是未曾料想到沈元菁会选在此时与她内斗,实在是太过糊涂。

她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些什么,咂咂舌,只好呆怔怔的望着沈元菁,故作不知所云。

“嫣儿妹妹是觉得我嫁了宸王委屈了?”

沈清染呛道:“还是嫣儿妹妹觉得宸王何处不如秦公子,值得我此时后悔?我夫君尸骨未寒,嫣儿妹妹便如此落井下石,实在是不妥当。”

吕嫣儿无言。

“我也不想说你任何的不是,可我嫁了宸王从未毁过,以前不曾,如今更不曾,也不需旁人来可怜我,在此惺惺作态的说着同情,背后又要喧嚷什么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记仇,还请诸恶莫作。”

沈清染倒是真被眼前夫人们突如其来的关怀恼了,一不小心便将所有人都贬进了话里,虽不觉悔,但恐怕仍有人要以此作文章。

“行啦。”秦太后笑着打起了圆场:“这说错了话也不打紧,你们可是一家人,哪能在外人面前乱了规矩,这可不好……”

话毕,气氛才有所缓和。

“臣妇多谢太后娘娘教诲。”

沈元菁款款上前见过礼,言行举止倒也端庄得体,竟让沈清染判若两人。仔细想想却觉合理,毕竟国公府本就不比将军府平和,上有凌驾于人的国公夫人,下又有虎视眈眈的吕嫣儿。

“太后娘娘。”沈清染故作疲倦,兴致厌厌:“臣妃身子倦了,想要回去休息,不知能否得您通融。”

秦太后自然不会逆着沈清染的心思来,浅浅一笑,便应了沈清染的话,又与其她几位夫人闲叙到一起。

沈清染在一众挽留声中退去,唯独有一道声音格外刺耳:“离了元宸,离了秦太后的庇佑,你什么也不是。”

她猛地回头望去,除了吕嫣儿意味深长的笑意,沈清染什么也瞧不见。

又回殿中,书卷杂乱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沈清染记忆中的无序,眼前景象堪称乱作一团,沈清染很难相信自己的确是在这种环境中沉闷了一夜。

沈清染长叹口气,毫无头绪地在书籍堆砌的废墟中翻寻着干净的纸张,她尚且还未能消化元宸出事的噩耗,就得撑起沈家的大梁……

得急召沈渊回京!

殿门又遭人轰隆推开,来人嫌厌的挥扇扑腾两下身前灰尘,又忍不住退让回避几步远,终究还是强忍着呛人的灰尘踏入了殿里。

做着守门差事的玉兰拦不下人,十分为难:“太妃娘娘,宸王妃一向不喜欢人来打扰,您还是不要贸然闯进去的好。要么,您等奴婢先去替您禀报一声?然后再去见宸王妃可好?”

“清染好歹也是哀家的儿媳,哀家不过是来瞧上两眼,怎就是打扰了?况且哀家可不知道宫中有什么地方,是哀家不能去的。”

玉兰被理直气壮的皇贵太妃噎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位太妃娘娘连太后寝宫都敢硬闯,甚至敢在秦太后手中夺人,哪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真要说起后宫中的地位,皇贵太妃动了怒,连龙椅上那位都得随之打个颤,平地惊雷也不过如此。

皇贵太妃支使玉兰掌起烛台,自己则借助殿门外映射来的微弱日光在殿内四下摸索,这才在宫殿尽头找到了沈清染。

她落魄、憔悴、狼狈,似乎尘世间那些不太尽如人意的词汇都能用来形容此时的沈清染,但她又有身自傲的骨头,这些似乎都不能伤了她,只是惊了来兴师问罪的皇贵太妃,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沈清染佯笑道:“不知是太妃娘娘要来,迟迎。不知是有什么事?”

皇贵太妃原本酝酿了许多质问沈清染的话语,只为了从沈清染口中套出一个元宸为什么会出闪失的原因,哪怕只是敷衍她的借口,可眼见此时沈清染的神色并不比她好上多少,皇贵太妃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你这些日子可还好?”

“还好。”

“一切都好?”

“都好。”

沈清染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皇贵太妃仔细的询问,她甚至能感受皇贵太妃小心翼翼的声调,唯恐因此而吓了她,将她当做了一触既碎的瓷娃娃,弱不禁风的纸人偶。

“元宸他……”皇贵太妃的嗓音渐渐有些哽咽:“他真的出事了?他……”

沈清染点了点头。其实她也不敢相信这些传言。

气氛再一次陷入了长久的宁静,沈清染与皇贵太妃彼此相视一眼,似是懂了彼此眼中忧愁,竟是默不作声的坐了良久,任谁也不曾开这个口。玉兰呆怔怔的望着两人也瞧不出个所以来,只好退下。

皇贵太妃苦笑道:“哀家觉得对不起他。也对不起元楚那孩子。”

“倒是有些日子未曾见到楚王殿下了。”

“你见了他怕是要吓到的。”皇贵太妃悄然斜了眼桌案上的书信,颇为好奇:“这是写什么呢?”

“寄给父亲的家书。”沈清染毫无防备的将书信递到了皇贵太妃手中,解释道:“正巧问问他们岭北战况如何,还需几时能赶回京中来。”

皇贵太妃却只简单扫了两眼,便递了回去:“岭北已经告捷,你还不知?”

“几时的事?”

沈清染倒还真未有所听闻。

“今早的事,只是还未曾告到后宫中来,哀家也是听了旁人提起才知。”

沈清染忽有些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