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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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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苏子谦是半晌未曾言语,沈清染也防备的退出几步,深怕眼前人因被自己认出而破罐子破摔,那便对她百害而无一利了。

“你在说什么?我自然是我啊。”

“苏子谦”显然是想要装傻唬骗过沈清染的,沈清染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都已经被她点破了,竟还打算嘴硬下去!

“可我不信。”

沈清染持剑向“苏子谦”心口猛地刺去,不出她的意料,“苏子谦”十分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她这一剑,竟还有些得意。

沈清染又开口嘲讽道:“苏国师虽如老国师一般才识过人,却是个连剑都拿不稳的主,更别说在房檐上平稳如斯,如履平地。凤阁主,你不要将我当做傻子。”

“哦?”

眼前人发觉事情败露竟没有任何慌张,反倒是颇为从容。

“你是如何瞧出来的?”

“我只是不信你所言的这些荒唐话。”

沈清染惊觉这荒唐至极的借口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实在太过可笑。

可凤怜却信了,他默不作声的擦去浓重至极的脂粉,抹去这张像是用厚重油彩重新绘出的脸。

“可我没有骗你。”

凤怜看见沈清染持剑的手腕又抬了起来,不大正经的讨着饶:“别别别——我真的没骗你!我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进宫看你,就是为了骗你,你觉得我至于无聊到了这个地步?”

沈清染点了点头。

她确是一脚将凤怜踢下房梁去的心都有了。

“胡闹!”

凤怜不悦的冷哼一声,好像对沈清染对他的印象很是不满。

“我可是怕你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才来见你的,想不到本阁主这一片好心都喂了你这白眼狼,真让人心寒……”

沈清染想要将凤怜踢下房梁的心跃跃欲试着,她反过来嘲笑道:“凤阁主莫名其妙与我说这些,我这做狼的自然是要咬人的。”

她率先跃下了房梁,凤怜也随之落下,沈清染不禁想笑,青葱竟也会开花。

“把你要说的话重新顺上一遍,否则便不要怪我不讲昔日交情,让你走不出这皇宫。”

凤怜闻言啧啧感慨两声,仍不正经:“你还记得与本阁主有昔日交情,本阁主还当你忘的一干二净,心里只有你的情郎哥哥。”

沈清染一拍桌子,凤怜才将态度放得端正,先是清了清嗓子。

“本阁主就算是要是真的想要戏耍你,也绝不会拿这些事来说笑。人命关天,死者为尊。”

凤怜忽然认真的态度反而让沈清染有些不适应,她还是希望凤怜与她插科打诨,再轻描淡写的将一切以一句玩笑带过。

哪怕此时要听到的是凤怜向她告知,元昊抓到了她的把柄,带了侍卫要来羁押她,亦或是什么能威胁到她性命的消息,沈清染都觉无关痛痒。

但沈清染不想听到任何与元宸有关的坏消息。

“如果你再与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我便真的让你走不出宫中。”

“我确没有胡言。”

曼妙的脂粉混淆在凤怜妖冶的眼眶,更似人世一抹红尘。

他难得认真:“我知道你定不会信这些,毕竟你我并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对不对?可我并不讨厌你……我不愿让你被蒙在鼓里。我可以带你离开,至于这一切,我可以替你善后的。”

“你知道了多少?”

沈清染的冷静让凤怜有些说不出话,他原以为被迫接受了这些事实的沈清染会哭啼,会大闹一场,哪怕是破口大骂指责他的玩笑过火,也不该是如此的冷静。

“我知道你给秦太后下了毒,我可以让她死的了无声息,不会有任何人查到你的身上。如何?”

凤怜的话语极具诱惑力,沈清染却问道:“不必了。我自能解决这些。”

“小染儿,我知道你对他情义深厚,可人总是要有一死的,你总不能因他死了便一蹶不振,人总该要向前看的。”

沈清染瞪他一眼。

“你瞧我,我便是看淡了这些,爹娘都是我亲自送走的,心上人亦是我亲自填的土。初时还觉真真的不舍,现在倒觉得一身轻松……元宸的毒很重,清方先生曾说与我过的,他也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如今事已至此,那也是命数了。”

沈清染始终是瞪着他,硬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剥了皮似的,凤怜不知从哪有取出了第二把折扇,轻飘飘的敲了下沈清染的头。

“难过?还是放不下?便是现在有千万的不舍,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也是要放下的。他们说的不错,京中就要变天了,他死了,你不能也随他去。”

沈清染猛地拍桌站起,厉声质问道:“你又想说什么?京中到底怎么了?此事更不能胡言……”

“你跟我走,我保你一命。”

沈清染的唇齿间莫名泛起一阵血腥气,她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撞落一地的竹简,顿时有些无言,却又气恼,气恼眼前人怎敢胡言这些。

“我不知你是从哪听来的消息,可我不信他会有事,你若想来为我做说客,便不要浪费时间了。”

“我也是想救你啊!”凤怜忽然急躁起来:“岭北又起暴乱,调离京中大半兵力,吴军又于此时重新整兵,你以为京中到底还能有几天的太平日子?我也是为了你好!”

沈清染兀然瞪大了眼,她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些!

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线索忽然串联到一起,原来一切从一开始都不是巧合,那么多人的血肉之躯都是被秦方贤做了野心路上的垫脚石……

怔住半晌,沈清染佯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凤阁主提醒。”

凤怜甚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不知如何拗过十分执着的沈清染,只好是继续劝着:“我不是来提醒你的,我是来救你的。”

沈清染漫不经心的点着头,这些生死家国的事显然未能动摇她分毫。

浓重的血腥味在口中泛起,沈清染很是嫌厌这些,可仅仅是轻咳两声,腥红的血液便染红了她手中绣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