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绿萼身后，袅袅婷婷,衣袖宽大,很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而她脸庞秀美,嘴角含笑,看起来温柔又良善。
难怪稷下学宫里最得学生喜欢的先生,沈善音算是头一个。
她看见唐宛央,便笑着上前来唤了一声:“小宛。”自己在石桌的另一头坐了下来。
“沈先生。”唐宛央也微笑着还礼,道:“先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前些日子你一直不曾来稷下学宫,知道你家是出了点事情。”沈善音笑道:“我早就想来看望你了,只是怕打扰了府上,觉得有些不方便。但你到底是稷下学宫最好的弟子,至少在琴艺一项上,整个学宫没有比你更好的学生了,我打心眼里的喜欢你,想来想去,还是来看看你。”
这话说的,好似这位先生平日里就十分喜爱关心这位学生似的,也说的唐宛央就是她的得意门生。
唐宛央微微笑着,既不附和,也不反驳。眉眼弯弯的样子,不知为何,竟看的沈善音有点儿脸热。
不过她很快就道:“小宛,近来可好,打算什么时候回学宫?”
“日后可能不打算去学宫了。”唐宛央道。她本来进学宫无非就是是为了扬名。
既然目的都已经达到了,而稷下学宫也不能再教会她别的东西,再待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况且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学宫上,实在很不划算。
唐宛央清楚地看见,沈善音的眼中,划过一丝喜色，但沈善音的面上,却浮起一个真切的惋惜,她道:“为何?你可是学宫里最好的学生啊。”
“先生谬赞,实在是府中多事,我也不再适合去学宫了。”
沈善音叹息一声:“你心意已定,我也不好再劝,知晓你有自己的主意,也只能惋惜一番了。要知道,稷下学宫的学生们,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不仅因为你才华横溢,还因为你有胆气,有公义之心。譬如岱乡段朝的案子,你一个闺阁小姐,却敢于带着乡民上京,替他们上告,便是我,心里也是佩服的。”
来了来了,这才是沈善音此行的目的,唐宛央心知肚明。
今日沈善音来的重头戏就在这里。
但她佯作不知,只是微笑着,有些赧然的道:“换了先生,也会这般做的。”
沈善音点头,感叹般的道:“只是这世道上,有公义之心的人虽多,没有公义之心的人却是极少。”
“先生想太多了,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唐宛央适时的做出一副天真纯善的小姐姿态来。
沈善音看了她一眼,突然微微凑近身子,低声道:“小宛，你告诉先生,当初廷议之上,指使张南垣对段老爷下手,背后之人是卞安公主的那个证据,并不只是一个谣言吧?”
唐宛央吓了一跳,掩嘴道:“沈先生怎么这样说?”
沈善音却笃定她有所隐瞒似的,道:“你告诉先生,是还是不是?”
“当初廷议之上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唐宛央支支吾吾道,“证据是拿了出来,但那只是有心之人想要污蔑卞安公主而做的手脚。虽然上面有公主的印信,但也做不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