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唐宛央对他行礼。
“你来了啊。”安国公的神情称不上高兴,也称不上不高兴,但终究还是有一些高兴的。
他道:“今日是老夫的生辰,上次你在府里烤的鹿肉,老夫很喜欢,所以今日特意邀你前来。这次不必你来动手。”
唐宛央笑得有些勉强,“多谢国公爷体谅。”
她又不是国公府的下人,凭什么没事就到国公府来完成别人的心愿?
安国公目光一凝,突然道了一声:“好马!”三步并作两步,往唐宛央的身后走去。
白雪正牵着那匹淡金色的马驹,唐宛央嘱咐过白雪,叫她别将马驹靠近这座花圃,花圃里的花有毒,万一让这马驹中毒,那就出事了。
“这是……”安国公走到马驹身边,微微蹙眉,伸手抚了一下小马的毛。小马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晃动脑袋,踢了踢前蹄。
“这是送国公爷的生辰贺礼,希望老将军不要嫌弃。”唐宛央微微一笑。
嫌弃?怎么可能?
至少从现在安国公的模样里,实在看不到嫌弃二字。只见他嘴都要咧到耳根了,脸上笑开了花。
唐宛央从见到安国公第一眼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他明显的表现出如此开心的模样。他又摸了摸马驹的鬃毛,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倏而又看向唐宛央,犹豫着想要问什么问题似的。
唐宛央猜出他想要问什么,就道:“是汗血宝马。”
“哎呀!”安国公一拍大腿,“老夫就说嘛!这马根本就是汗血宝马。”被唐宛央这么一肯定,他的笑容更加显而易见,围着那马驹连连转圈。
简直像是好色的男人见了绝世美女,贪财的人看见了万两黄金,爱不释手。
“老夫好多年都没看到汗血宝马了,要我说,当年老夫的坐骑追风,也是一匹好马,可惜后来随老夫征战的时候被敌军射死了。后来老夫又养了闪电,倒是一直陪着老夫到了最后,直到老死。可惜多年未上战场,京城里的马哪是能打仗的?少两分血性,这马就不同了,一看骨子里就是不同的。”他说着说着,又伤心起来,“这样一匹好马,现在跟着老夫这半个身子要入土的人,又不能上战场,也不能走四方,真是可惜了。”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将军迟暮,和美人迟暮一样悲哀。
但唐宛央的心里十足平静,因安国公虽然这般感叹,但在冬日的花圃里舞剑,还为了烤鹿肉特意去狩猎,种种行径,实在看不出像是“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
正说着,不远处又传来人的惊呼,还夹杂着人的脚步。
唐宛央回头一看,便见沈醉、停宴和十一三人,正从不远处而来。
走在最后的人,自然是薛敏之。想来他们四人刚刚在一处。
沈醉走的最快,目光落在马驹身上就移不开眼了,待走近了之后,更是又摸又看,惹得小马都不耐烦的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