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央又与苏家人说了些,直到天色已晚,用过饭,大家才散去。
段朝已经睡下了,唐宛央去看了看他,嘱咐周围的护卫看护好,才回到自己屋子。
没料到在屋里见到了苏杏儿。
红袖给苏杏儿沏了热茶,唐宛央走进去,唤她:“表姐。”
“表妹。”苏杏儿站起身。
唐宛央道:“这么晚表姐还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苏杏儿不好意思的指了指桌上的匣子,道:“给你的。”
唐宛央打开来看,发现那是一件衣裳。
大约是一件宽袖窄身长裙,温润的珍珠白,但在灯火下,发出些粼粼光彩,像是海水的波纹,闪出细小的蓝光。
“三叔那些鲛人泪,我们拿出来做了,先做样布,出了几匹料子,喏,大概就是这衣料的模样。”
苏杏儿道:“因着才在探索,所以作废了许多,到现在为止,统共成功了这么一匹,我得了父亲和大伯父的同意,将她做成衣裳,送给你。这是你出的主意,流香锦的生意做不了了,我们得做出新的可以媲美流香锦的料子……表妹,你觉得这料子,如何?”
唐宛央由衷道:“很美。”
“真的?”苏杏儿的期待仿佛一下子成了真,看向唐宛央的眼睛满是盛不住的喜悦。
“我何必骗你。”
“听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表妹你在上京城,见过的好东西多的是,既然你都说好,肯定不会差,我相信你。”苏杏儿很高兴,“我们商议过了,这料子就叫鲛人舞。”
“鲛人舞……”唐宛央默念了两遍,看向她，笑道:“这名字很好听。”
“是我想的。”苏杏儿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裙角,这向来落落大方的姑娘,显出几分害羞。
她道:“我想着,表妹是丞相家的小姐,一定认识许多贵女,表妹穿这身衣服出去,旁的人若是觉得表妹穿的好看,自然会询问这衣料是什么,在哪做的,介时,便可顺势说出鲛人舞的名字。”
她顿了顿,才道:“表妹不要觉得咱们商户,都是这般重利。实在是如今的苏家,如果不早些做出能代替流香锦的衣料,便会一蹶不振,苏家的生意,迟早会败落。我不想让祖母和祖父一生的心血白费,既然我姓苏,必然要担起这个责任来。”
她犹犹豫豫的道:“我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
“不过分。”唐宛央打断她。
苏杏儿看着她。
“我虽然不姓苏,我娘却姓苏,我身上,也流着一半苏家的血。苏家的责任,我自然也要承担。”唐宛央笑道:“并且,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鲛人舞现在仅仅只有一批,想来要出,并不容易。物以稀为贵,越是难得,人们对它的渴求也就越重。”
“这是苏家的机会,表姐,你抓住了它,我想,苏家的生意,不愁后继无人。”
这是唐宛央的真心话,倘若苏杏儿并不懂如何经营苏家产业,不管苏家如何家财万贯,等到上一辈人,苏家三兄弟也渐渐老去的时候,这家业迟早要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