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就像薛敏之。
也许现在的自己,和薛敏之骨子里也是一样的人。
也许因此，他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她不清楚薛敏之的目的是什么。
而自己的目的是报仇。
为了目的而活着,或许本来就是这样乏味,没有颜色的。
唐宛央收回思绪:“没关系的,舅舅。明日起,我要开始同安阳知府上报了,若是张南垣的罪名成立,我们就能带着这些岱乡百姓上京告状。”
“陈子由会答应?”苏恪问。
“容不得他不答应,规矩如此,况且,织室令阮大人还未离开,阮大人知道利弊,会劝服佟知阳的。”唐宛央道:“当然,如果能找到更多愿意出来作证的百姓们就好了。”
……
……
唐宛央的步子没有停歇。
第三日早上,她仍旧起了大早,和苏恪的手下们兵分几路,去说服那些受过段朝恩惠的百姓们。
淑芬婶子也不出去了,就站在院子里,目送着唐宛央他们离开,怔怔的,不知道想什么。
又是一日的早出晚归。
这一日到了晚上,唐宛央和苏恪一无所获,倒是段依依说服了一对开面馆的夫妇,叫阿大夫妇。
当年阿大夫妇被人欺骗,地契出了问题,差点被人将这面馆夺去,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本钱。段朝帮忙阿大夫妇拿回了地契,不至于流离失所。
因此,阿大夫妇一直很感谢段朝。
如今段家被封,阿大夫妇有心要为段朝鸣不平,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总觉得站出来有如螳臂当车。
如今唐宛央一行人的出现,令他们夫妇喜出望外,似乎总算知道能做些什么了,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一共找到了三人,”苏恪道:“明日就送令给安阳那头么?”
唐宛央点头:“够了。”
苏恪问:“那还继续找人吗?”
“找。”唐宛央道:“只有百姓越多,此事闹得越大,上大／理寺也好,告御状也罢,才能让人压也压不下去,才能让天下人都看看,撕开这层皮,真正的岱乡出了多大的乱子。”
苏恪道:“我知道了,那继续吧!”
这一夜,段依依睡得很是安稳,梦里又见到了父亲，他们在青石巷回家路上。
夜色四合,段朝正絮絮地念叨着让她注意身体的话。
温暖的让段依依不愿醒来。
直到红袖轻轻地来叫醒她:“如锦姑娘,该起了。”
这些日子,段依依每日都起得很早,没办法,时间不容耽误。
她心里还在回忆昨夜里那个让人舍不得醒来的美梦,动作却清醒又果决，不过片刻,已经梳洗完毕,吃了点东西,准备出门了。
三百六十八户人,还有一半都未曾拜访。而过去的一半,只有三人愿意站出来。
悲哀吗?或许吧。。
但应该庆幸,不是一个都没有,还不到最糟的时候。
苏恪笑着与段依依打招呼:“如锦姑娘,今儿又要忙活了。”
段依依也笑:“今天也要辛苦小三爷和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