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遇见了比自己地位更高的,气势上就软了一截。
“唐、唐大小姐,”张南垣的额头渗出汗来,他生硬的叫了一声,道:“你来见下官,所为何事?”
苏恪笑出声来,从“本官”到“下官”,张南垣的脸色变得也真够快的。
这样的人也能当县丞,真替岱乡的老百姓感到同情。
“我不是说过了吗,”唐宛央道，“我来找张大人,就是想问问,段家为何会被封,段朝为何会被入狱?”
张南垣瞧着唐宛央,心中飞快盘算着,从唐宛央这一句话中,便可以断定,她绝不是卞安公主那头的人。
卞安公主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段家这回事。只是唐大小姐突然来此问起此事,不知道是心血来潮,还是另有目的。
但他决不能办砸卞安公主交代的事。
张南垣正色道:“段家被封，是因为罪犯段朝和原县丞狼狈为奸，坑害百姓,证据确凿。还没来得及抓他归案，他倒好，先病死了。”
“哦?”这是唐宛央早已预料到的回答,她问:“证据确凿？”
“不错。”
“也是,”唐宛央点了点头,有些无奈的道，“那就没办法了。”
张南垣心中一喜,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唐宛央又抬头,笑盈盈的看向他:“那么,张大人,能给我看看那些证据吗?”
张南垣呆住,苏恪也诧异的看了唐宛央一眼。
“唐大小姐,你怎么……”张南垣话没说完,看见唐宛央自若的表情,心里一动,突然明白过来。
唐大小姐根本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堂堂丞相千金,怎么会对一个囚犯这样重视。
她这是要坏了公主的大事！
谨记着自己主子的吩咐,张南垣道:“唐大小姐,按照律令,证据是不能随意给外人看的。”
“外人?”唐宛央渐渐收起了笑。
“是的。”张南垣硬着头皮点头道。
苏恪和红袖一同看向唐宛央。
虽然他们都不太明白唐宛央要做什么,但有一点现在几人都能看出来,唐宛央是要为这位段老爷平反。
而现在张南垣说，证据也不能看。没有证据，又怎么证明段老爷无罪呢？
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唐宛央心中冷笑。
“张大人莫不是害怕我会从中发现什么?我只是查阅而已，张大人可以在一旁看着。”唐宛央微笑。
张南垣有些招架不住,他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道:“这是真的,大小姐若是不信,可以写信回上京城,询问上级。不过……有件事我也不明白,你说自己是唐大小姐,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冒充朝廷命官的家眷,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
“我当然知道是什么罪名。不过,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唐大小姐,张大人看不出来么?”唐宛央反问。
张南垣看着唐宛央,手心冒汗。
他直觉,这位头脑清晰的小美人,的确是真的唐大小姐。
别的不说,就是她的底气,就能让人毋庸置疑。
但是,他却不能就这么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