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江川走过来一直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担心的蹲在地上扶住她的肩膀。
颜清闭着眼睛脑海里面闪过各种各样的画面，那些都与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没有丝毫关系，可是颜清忽然发觉这个男人说的这些东西让她的大脑如同充血一般的难受。
“阿笙？阿笙？”
顾江川见叫她没有反应，伸手将她一把抱起来从侧边的楼梯上了二楼，进了宋慈一开始就为她准备好的休息室。
里面坐着林望和陆扬，陆扬似乎喝的有些多了，眼下看着顾江川把颜清抱上二楼来都以为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林望皱着眉头走过去，蹲在颜清面前看着她的状态。
发现这人似乎把自己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面，烦躁不已的问：“刚刚谁见她了？”
“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是个男人，我走过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状态。”顾江川伸手扯松自己的领结，仰着脖子缓了几口气，他沉声说：“眼角膜怎么样了？”
“没有，太缺了。人家排在阿笙前面的那些人都等了好些日子，总不可能让阿笙去插队吧，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道德迫使他们做不了那些事情。
眼下颜清这个样子当真是让人担心，她的抑郁症已经很久没有复发过，谁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再受刺激突发。
看着陆扬一杯一杯酒的往下灌，顾江川走过去伸手一把将他的酒杯半途截下来，皱着眉头反问：“你喝这么多难不成宋慈就会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但是她会在我的梦里面出现。”
实在是有些心酸，顾江川心口疼痛，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有见过陆扬这副模样，当初宋妍离开时他也是这样要死不活的样子，可是压下这副模样道更是让人看着难过一些。
“既然知道她不会回来，那你为什么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再不济刚才求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带她走？”
所有人都知道求婚前一刻大概宋慈还爱着陆扬，但是戴上那枚戒指恐怕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宋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他们几个更为清楚，不想被别人辜负但偏偏被别人辜负，被别人伤害却又在看见这世间和旁人内心的肮脏与不堪之后，还能够向往积极与温暖。
这样的宋慈，她是一个好人。
可偏偏向来好人都没有好报，因为人性险恶。
陆扬收回自己的手往沙发上靠去，他懒洋洋的笑，“我要怎么样才能够做到看着她不幸福，我做不到啊，我一直觉得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给。可是直到今天我看见在季明朗面前她笑得像个孩子，我忽然就发觉我对于她来说或许真的是爱情也是青春，可是我带给她的只有那些痛苦。”
打了一个酒嗝，陆扬眯上了眼睛，“但是季明朗不一样，季明朗从始至终带给她的都是治愈和温暖，我怎么能再一次的打破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幸福呢。”
顾江川坐在他的身边，心里面像是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回过头去看着被林望安置着快要睡着的颜清，他心头酸涩。
“要是两个人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获得幸福，那么我希望那个人是她，就把所有的不幸和悲惨就都交给我吧。”
低声喃喃说完这句话，陆扬偏过脑袋靠在顾江川身上睡了过去。
门外站着一个捂着嘴巴轻声啜泣的女人，她低着脑袋一只手放在门板上，整个人神经紧绷，死死咬着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大颗大颗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砸。
她的后背僵硬，从侧面看只能看见弓着身子的模样。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最后一次再因为感情痛哭流涕，今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经历。
毕竟季明朗对她那样好，恨不得将所有的好都给她。
转身进了旁边的洗手间，她进去整理好情绪再出来时已经又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宋慈。
推开休息室的门，整个过程都没有将自己的视线多一秒落在陆扬的身上，笑着看向林望，“要吃点东西吗，甜点师刚刚做了蛋糕，给你们送一点上来吧。”
顾江川将陆扬放平在沙发上，他起身扯了扯西装，“我什么时候吃过那些东西，需要问你个事情，今天有没有见到过你没有见过的男性，大概跟我们年龄差不多大。”
刚才听到一丝丝的声音，那个音色不太像是中年男人，反倒跟他们的声音差不多的样子。
宋慈皱眉想了好久，最终摇摇头，“没有吧，今天来的其实都是我哥公司里面的一些我认识的合作伙伴，还有的就是我认识的人。至于你说的不认识的，大概是没有……哎怎么了？”
“刚才求婚的时候，阿笙一个人坐着，我只耽搁了几分钟过去她就坐在地上抱着脑袋，不过我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声音我似乎并没有听过。”
听他这么说，宋慈也是一阵皱眉，回头看了一眼颜清，见她睡的正香，低声问：“说的什么你还记得清楚吗？”
顾江川摇头，他的脑海中搜寻半天都记不太清楚那人说了什么，因为距离太远，只能听得清声音，并没有听见说的话。
这样找起来的话问题就有些大了，宋慈叹口气，“你先别着急，等会宴会散了我让我哥调一下监控，屋子里面比较黑看不清楚，但是屋子外面各个角落总是看得清的。”
这话的确不假，顾江川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再心急也不行。
颜清躺在沙发上，几个人都在周围陪着她，宋慈低声叹息。
这样的她的确是有些不常见，毕竟很少会有人让她这副模样，这么多年来基本上除了一个顾江川以外再就没有了。
可是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个人让她这般惊慌，那个人究竟是谁，究竟说了什么。
宋慈刚想开口再问时，只看见颜清闭着眼睛突然深呼吸几口尖叫了一声。
这一下倒是真的吓坏了宋慈，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睁大了眼睛。
顾江川急忙走过去按住她的手，然后俯身轻声叫：“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