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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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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张季呆呆的看着紫月,长长舒了一口气,腿一软,居然跌坐在了地上:“吓死我了。”

他倒下去,几个人连忙去扶她。江轻离自诩看破红尘,可是谁能知道,在这种风月之所,还能见到这种难能可贵的情爱。心中莫名的,竟然释然了。她也去帮着服了一把,说道:“你怕什么?放心,眼前这个人就是你的紫月,不是什么冤魂恶鬼!”

“啊……姜小姐,你骗我!”

张季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紫月,知道她毫发无伤,才如梦初醒。他连忙起来了,慌忙的整理一番自己的仪容,又拍了拍衣袂上的灰,脸一下子涨红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没什么,就是想骗你。”

江轻离托着腮看像张季,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果真是副古怪精灵的模样。紫月也帮着打圆场,伸手轻轻拧了一下江轻离的脸蛋,笑道:“这个鬼丫头,说什么咱们的媒人是她,咱们却都不知道要谢谢她。这不是,说什么也要给你点颜色尝尝。唉,到底是咱们理亏,你就让她这样闹一会吧。”她说着,便伸手握住了江轻离的有,意味深长地向她也眨了眨眼睛。江轻离看着她,也笑了。

“原来是这样……”

像这种老实男人,也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听到紫月这样说,又看到她们的确安然无恙,也就信了。张季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转而向江轻离行礼:“姜姑娘,你说的有道理。我的确疏忽了你!这是我的不周,他日若是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去酒楼好好吃上一顿。只是这样的玩笑,可不要再开了。我胆子小,刚才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了!”

“那也要看你如何赔罪才行。”既然紫月帮着自己打圆场,就证明其实她打心眼儿里也喜欢这样的设计。毕竟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想扒开男人的心,看一看里面是红是黑?既然窥到了这番热血,自然什么仇怨都没有了。江轻离心中莫名的有些酸酸的,可又很快平复了下去,她抬起眼帘,深深地看向了紫月,“你到真是好福气。”

紫月知道这话是真心夸奖,笑成了一朵花。她轻轻拍了拍江轻离的肩,带着一股胭脂的淡淡香气:“你还小,这如意郎君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不必特地去关注这个,你看我等了这么多年,才能有这么个呆子。你不去想他,指不定哪天,这如意郎君就从天上掉下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情这种的确有神奇的功效,原本那么面目可憎的一个人,现在这么站在边上,脸上带着盈盈的笑容,不但不叫人讨厌,还叫人生了几分艳羡之心。

是了,现在她圆满了,当然可以这个样子作为过来人的姿态说自己。就算江轻离比她多活了一辈子,加起来的年纪或许要比她大上一轮。可是在这种话题前面,她不得不认输。不过还好,现在的自己才是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说这些不早不晚,什么良人不良人,有没有都不是什么要紧事情。她对着紫月眯着眼笑:“你就不要操心我了。好了,今儿的事情就先这样吧……你们的事情,我会帮你们的。毕竟,能有这样情谊的人不多了,我是打心眼儿里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这是实话,毕竟这种感情,是江轻离多少年,可望不可即的东西。她并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看到别人有了自己没有的,不会妒忌,相反,而是会落落大方的祝福对面。反正他们俩的诉求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就做是为自己积德好了。这样说着,江轻离便起了身,轻轻理了理的自己的裙摆就要告辞:“你也知道我如今的现况,还是不要在这儿久留的好。当然,今天的事情……”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小玲嘴快,先说了出来。从前她是十分不喜欢江轻离的,可是自从那次紫月大病,江轻离过来雪中送炭之后,小玲不但对江轻离改观了许多,而且还愈发的喜欢崇拜起她了。虽然这也仅仅是藏在心底的一份感觉,但是见到了本人,就像是见到了偶像一样。这会儿也是故意要说话来,搏一搏嘉许。

江轻离果然笑了,赞许的看了看小玲,起身便走了。

虽然今天的结果和她预料的截然相反,可是她却要轻松很多。不知道为什么,大抵,就算她怎么努力的说服自己,心中始终还是有对这种事情抱有希望的。她正这样想着,就下了楼。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亮了,不过恰恰是这种时候,正是定芳楼最安静最冷清的时候。一路上连个来往的丫鬟都没有,就这么顺利的回到了后院。最近泠月和闻莺都被叫去做苦工,起得要比从前晚的多。她不想进门出门的打扰她们,也就在后院中走走看看。

也不知道怎么了,江轻离觉得怪怪的……好像,在什么地方,有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原本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猜想,可是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出现以后,就不可遏制了。她留了一个心眼,装作无所事事的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仔细一听,果然在屋檐上有瓦片踩动的声音。她顿住了,扬声道:“是哪里来的朋友?何必躲在后面跟踪。这儿本来就是什么三教九流都能来的地方,阁下无需遮遮掩掩。”

说完,她转过身,正巧看见一个人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是个极其标志好看的少年,个字高挑,头发没有做发髻,而是绑做了十分江湖的马尾。眉目清亮,鼻梁挺直,还有一双若花的唇,穿着一身劲装,利落极了。江轻离稍微有些脸盲,乍一看这人好看极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仔细想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睁着眼睛打量着他,见他没有任何杀意,也没有任何来意,奇怪了:“阁下是?”

“……对不起。”

对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十分罕见的红了脸。

江轻离听得更愣了,毕竟她刚才仔细的检索了一下姜家小姐的记忆,并没有这样号风流俊俏的人物在。所以很快的排除了旧情人这个选项。这‘对不起’又是什么情况?她更奇怪了,打量着他:“什么?你……到底是谁?”

“顾惜城。”

……

这样一说,江轻离终于想了起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重生过后,从乱葬岗中爬出来之后顺手救的另一个人。那个时候是夜里,他又受了伤,模样狼狈,奄奄一息。现在嘛,养得好了,自然就容光焕发了。一时没能和当时的那个人对上号,也是正常。江轻离心中微微一动,莫名的,想起了刚才紫月的话——说不定,一个好郎君就从天而降了。

这个人……莫不是一直跟踪自己吧!江轻离忽然冷下了脸,满怀戒备地看着他:“你这样跟踪我,多久了?”

“啊,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顾惜城知道江轻离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说自己并不是跟踪,“如今城中贴满了我的通缉令,我原本是不想回来的。可是无羡和我说,你在这儿而且哪儿也不能去。我已经答应好了你,一定回来见你,所以就如约来了。不过……这种地方,我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见你才好。也就是刚刚看到还算安静,才偷偷过来了。只是我怕这样会打扰到你,所以就想着还是作罢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江轻离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上辈子还是有些手上功夫在的。以顾惜城刚才的身手来看,他要是真的想隐瞒踪迹,自己自然是发觉不了的。何况,他的确是来道谢的,自己也就不用那么苦大仇深了。她放松下来,对他笑了笑:“也没什么,我还以为是什么不速之客。”

“嗯。我来……也就是想,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少年的声音清冽,淡淡的,就像是晨间溪中的潺潺流水,很是悦耳。他的年纪不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本应该无忧无虑的一张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愁意。在他明朗的眉间,有一道不深不浅的悬针,看得出来这些被通缉的日子并不好过。其实他不应该来的,现在江轻离自身难保,为了所以为一句‘谢谢’,太得不偿失了。

“没什么,顺手罢了。同是天涯沦落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江轻离现在虽然是朵娇花似的人,可是骨子里还是带着几分侠气的。她并不把那事情放在心上,甚至不会对他的身世有过多的感触。就算两个人在某种情况下,是悬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过她没有和刚刚就认识的人交心或者结盟的打算。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在这儿的确是个没什么人回来的角落,便又问道:“你一会能走的开吗?我倒是没有出去过很多次……你说的通缉令,我不知道。”

“原来是没有的。可是前些日子我被种田的农夫看见了。为了赏金,便被举报了。朝廷知道我在这附近徘徊,所以才贴满了缉拿我的告示。不过……这皇城脚下的皇差大多都是偷奸耍滑的东西,没什么真本事。我混进来的确难了些,却还不至于寸步难行。不过……你说的对,我的确不能久留。我今日来,也仅仅是向你说一声谢谢。”

顾惜城年纪不大,生得一副白净面皮,说两句话就红了脸。他有点儿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要走。

“恩好,那……再会。”江轻离也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也目送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叫住了他,“欸……那个,等一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