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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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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这种鬼话吗?”夏青青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愤怒。

倘若是一开始苏盼烟就不给她,那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她在偷偷看完之后,又装出这么一副样子不给自己看。那么怎么想,都会觉得那纸上的东西非同一般,万分重要吧。她实在是又气又恼,一股热血直往脑门儿上冒,那眼睛都开始泛红,简直是个疯魔了的兽。

苏盼烟简直是欲哭无泪,反正夏青青是不信,她也破罐破摔了。用尽了浑身力气,把夏青青也往外一推:“你爱信不信,话都放在这儿了。要是要讨公道,那你就去找江轻离那个贱/人去要。况且再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东西,我不给你看,那又如何?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凭什么要和我争?江轻离的那件事儿主意也都是我出的,你算什么?不是我,你甚至要被她当成孙子欺负。现在就为了这点儿破事要跟我翻脸?谁给你的胆子了?滚,滚,滚!”

她的声音在伺候男人的时候总是掐尖儿的,温温柔柔,好像是能滴出水来一样。而是这会儿和夏青青吵架,自然没有那么收着了,那声线又尖又戏,激动的时候还像个破锣。行动也是彪悍极了,推一下不够,又推了一下,直到把夏青青推出了自己屋子:“这儿是老娘的屋子,你那脏脚别进来!给老娘滚的远远儿的。”

真的要打起来,那还说不清怎么分出胜负。毕竟女人打架都是扯头发、扇耳光之类的,只要不是太悬殊,都分不出什么上下来。只是夏青青气到极点了,反而没有之前莽撞了。原本那对江轻离的妒忌和恨,这儿全都几倍几倍的叠加转移到了眼前的苏盼烟身上。她深深吸了两口子,坐在地上露出了一个渗人的冷笑:“好哇。大家好歹也是这么多年一起过的姐妹了。平日我容你,忍你,让你,而且事事相信你。现在,就为了这么一个比赛,你就要和我反目,好……好。”

“呵,你是什么东西!不是那日柳烟儿身子不好,你也就是那底下的一个小喽喽。”苏盼烟这儿好像头不疼了,那股尖酸刻薄,盛气凌人的态度又回来了。她随意但是伸腿往夏青青那儿不轻不重的踢了一脚,又双臂环着胸,“还有,我可告诉你,不要想着这儿子倒戈去找江轻离诉苦。咱们两个闹,在她的眼前就是狗咬狗而已。而且花生粉是你下的,她要算账自然少不了你的一份。我在这儿身份地位都比你高,她难为我也难为不到哪里你。你……哼,还是掂量掂量自己是几斤几两吧。”

说着,她又觉得心烦气躁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被冤枉了心中有气,还是纯粹的被夏青青激怒了。她看着一边闭口不言的夏青青,狠狠的‘啐’了一口,一回头,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这种矛盾,几乎说什么都错的,任谁多说一句,都会激化。何况这两个人都是暴脾气,烈性子,破罐子破摔,恐怕是彻底撕破了脸。夏青青虽然为人有些莽撞轻浮,可是也有些脑子。她稍微整理一下情绪,先是在楼中传出了苏盼烟和江轻离交好,所以拿到了走后门的方法。往后青云直上了,她苏盼烟就是第一人。再然后,便毅然决然的去了柳烟儿的屋子。不论这两个人是真的疏离还是假意扮演,总之她要是进去说过话了以后,这双烟姐妹,便再也做不成了。

流言蜚语总是传播的极快的,就连一直呆在屋子里,还没有来得及观察动向的江轻离也听说了。而告诉她的,也是平日里丝毫不八卦的泠月。

泠月眉飞色舞的说完了外面沸沸扬扬的吵嚷,和闻莺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这才叫毛病。狗咬狗,一嘴毛。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出去,这外面儿啊,又酸又是狗毛满天飞,别叫你脏了衣裳。”

江轻离饶有兴致的听完了她的口述,点了点头,这些也都在情理之中。只是苏盼烟和夏青青的闹事本领还真是超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她的想法里,两人至多是在暗地里撕了一场,往后互相使使小绊子,再才会慢慢的分离崩析。这下倒好,中间的过程直接省略了,这二人就这么轰轰烈烈的,当着定芳楼所有人的面儿,这样不顾及脸面、情谊的,互相揭短,互相攻击起来。

主仆三人正在屋子里说说笑笑,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颇有分量又急匆匆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前停下,便跟着响起了敲门声:“姜小姐,你在屋子里吗?我有些事要问问你。”这声音,这身型,不是老鸨又能有谁。

江轻离示意两个丫鬟都别说话,自己笑嘻嘻的,用十分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然后才提高了声音:“我当是谁,原来是妈妈啊……妈妈快请进吧。”

说着端正了坐着,原本不太正经的深色顿时端庄了起来,又比了比手,让闻莺去沏茶。

门‘咔嚓’一声,被推了开来。那个壮硕的身影带着一股呛人的香气就直面扑了过来。不管多少次,江轻离还是不太适应这种气味,虽然没有直接的掩住鼻子,可是那微微蹙起的眉已经表达了她的不满。

这些日子里老鸨成了这条胭脂街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光是赚的盆满钵满,就连同起同坐的其他老鸨见了她,也要让个三分。这么多年了,终于又能扬眉吐气了一会,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江轻离略略打量一番,看到老鸨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主动开口道:“妈妈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开门见山的说。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藏着掩着,又不是银子,其他都能见得光。”

她就是这样,不放过每一个能嘲讽别人的机会。老鸨听到她这话里带着刺,也是脸色微微一僵,但是还是勉强笑着:“姑娘这叫什么话,说好的五五分成,你赚得也不少啊。”

其实平日里老鸨说假话是不会心虚的,可是在江轻离这种洞察的目光下,竟然脸上微微发起烫来了。她‘咳咳’咳嗽了两声,很快转移了话题:“平日里我是绝对不会来打扰姑娘你,今儿也是下面闹得太大了,我一个人说话服不了众,这才要过来问问你。你老是和我说,你对盼烟那丫头是不是开了后门?”

“噫,妈妈怎么说起这个来了。”江轻离一脸无辜,仿佛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一样。她一手托着腮,一手随意地敲着桌面,“这话我就不懂了。虽说她前些日子来讨好我,我想着同处一个屋檐下,给了她几分薄面。可是花魁大赛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才是个几斤几两,又和我能有什么交情,我干嘛要帮她?”

是了,若是江轻离好好的讲道理,老鸨恐怕还要觉得其中有些猫腻。可是这熟悉的话中带刺的语气,已经让她信了八九分。只是外面儿的怨气太大,她不得不再确认一句:“姑娘当真么?只要你和我说明白了。那我就帮你去摆平那些嘴碎的臭丫头们。倘若你真的帮了,那咱们商量商量,千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你帮了什么,就要改什么。”

“我也不喜欢再说第二遍,没做过的事情要我怎么承认?再说了,编编别人也就罢了,苏盼烟……可能吗?”江轻离仿佛十分的不耐烦,哼了一声,见老鸨没话说了,便没好气的送客,“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妈妈就请回吧。外面的人爱怎么说就说去,我还怕她们说不成!”

老鸨看到江轻离生气了,顿时换了一副笑脸,摆着手道:“唉,姑娘这么大火气干什么。我也就是问问,万一……万一……唉,算了算了,没有的事儿哪来什么万一。看来还是其他那些丫头看你不顺眼,故意编排你呢,我这就去揪出罪魁祸首来,好好的教训一下!”

说着,她又说点头又是哈腰,见江轻离不说话了,转身就要走。可刚一转身,就听到一声‘慢着’,只听江轻离慢悠悠的说道:“我不计较这些,你也当做没听见就是了。若是找出那所谓的始作俑者,那岂不是叫那人更恨我么?我可是想多活两天,妈妈还是别折我的寿了。”

不要就算了,自己还乐得清闲。这事儿对老鸨来说是求之不得,当满口答应了,这才走开了。

送走了老鸨,闻莺连忙把门关紧了,口中念念叨叨:“欸,小姐,你说这事是夏青青做的,还是苏盼烟做的?”

泠月轻轻拍了一下闻莺的脑袋瓜,嫌弃道:“自然是夏青青做的了。无论她们后来是谁拿到了锦囊,如果苏盼烟是受害的哪一方,那夏青青肯定就不会好过。可是你看,散播这谣言出来,显然是对苏盼烟和小姐都不利。这样一想,明白了么?”

“还是泠月伶俐,闻莺,你瞧瞧自己,还不好好学学人家?”

闻莺被说的脸上一红,扭了两下身子,撒娇道:“小姐,你和泠月合着伙儿的来欺负我了。我不就是这么顺口一问嘛!”

两人看到她这样子,都忍俊不禁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

屋内,三个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而屋外。灯火通明,定芳楼中的每个人打扮的似乎都比寻常艳丽一些。毕竟,每个人都在期待着在第二日可以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