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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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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柳氏用眼睛死死得盯着慕容玉楼,“我亲眼看见你喝了那些茶水,若是没有,我便将这盒子里的东西都吃了!”

“柳氏,你莫要胡来!”余氏道,“若是都吃了,你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柳氏期期艾艾得看了余氏一眼,“嫂嫂,若不以死明志,又岂能说得清楚我心中的冤枉和愤恨?”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都是一惊,若是确有其事的话,那么则小小年纪的慕容家二娘,实在是太过于心狠手辣了!

慕容玉楼却是十分为难道,“所以,二婶夫人是笃定孩儿这里真的有流苏草,并且有解药咯?”

“那是自然的,我们夫人又岂是一个随随便便冤枉自家娘子的人?也没见得什么好处啊?”一旁一直跪在地上哭着的白烟随即道,“夫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啊!”

“哦。”慕容玉楼淡淡得道,“二婶夫人,玉楼这里有一句话,玉楼身上,院子里,都没有二婶夫人所言的解药,夫人大可派人去我院子里搜便是了。再者。”

她将手伸到了刘医者的面前,随即道,“劳烦医士,给玉楼诊一诊,看看玉楼是否真的中了毒?”

刘医者微微颔首,随即三指合住搭在慕容玉楼的脉络上,轻轻凝眉,感受着慕容玉楼脉络细滑的跳动。

半晌功夫,刘医者微微摇头,又轻轻颔首,“慕容家娘子的身体……”

桑氏有些着急,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杵了几下,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刘医者,到底是怎么回事?玉楼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刘医者连忙走到了桑氏的面前,躬身道,“回老郡君的话,慕容二娘子的身体,着实是虚了些。”

“刘医士,二娘的症状是否和我如今的症状一致?”柳氏满是胜券在握的模样看着慕容玉楼。

刘医者思索片刻后,微微点头,“的确,虽然慕容二娘子的身体稍微比柳夫人的好些,但就这脉象而言,确实是中过流苏草并且是好转的迹象。”

刘医者此话一出,柳氏哭得愈发的伤心,她朝桑氏道,“老郡君,我自问嫁进府内,从未做过任何逾距之事,更是每日朝省晚省地来阳馨苑问安,对于夫君,我也是尽职尽责,即便是夫君那般待我,我也默默忍受,没有半句怨言,可没想到,如今我竟然是这样的下场。”

她顿了顿,看向一直表情悚然,如同不关她事一般的慕容玉楼,“老郡君,纵然您喜爱二娘,您再纵容二娘,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求老郡君,求您为儿媳讨回解药,儿媳还不想死啊!”

“简直是混账东西!”只因慕容玉楼是白氏的孩子,慕容德伯本就不喜,再加上慕容玉楼屡次破坏他吞并四房财产的心思,他心中更是厌恶,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慕容德伯更是恨不得将这个不孝的妖孽女儿直接乱棍打死。

余氏看见要上前的慕容德伯,连忙拉住他,“夫君,莫要冲动,殿下还在呢,如今二娘是受了老郡君的指派管着阖府,您若是动手,怕是老郡君会不高兴。”

她的言下之意是,慕容玉楼如今不同,后面有老郡君撑腰,谁都动不了她,就连你这个府中的主人,慕容大司马也是动不了的!即便对方是你的女儿!

慕容德伯随即也仿佛反应过来,心中的气更甚,但碍于六皇子殿下在外面听着,他也只好强忍着怒气,他深深得呼吸几口气,试图平息心情,随即道,“说!解药在哪儿!”

慕容玉楼只是不卑不亢的站着,脸上竟无半分表情,就连恐惧,生气或者不服都没有,她就一直平平淡淡地站在原地。

她看了一眼桑氏,桑氏的脸上明显是不悦,慕容玉楼看得出来,她的不悦是对慕容德伯的,而不是对她的,忽而她的心中竟涌出了一股暖流,“父亲若是觉得孩儿有解药,那便去孩儿的院子里搜便好了。”

柳氏冷笑一声,“搜?若是我,明知事情败露,定然是要解药藏起来的,又岂会放着平白让人发现?”

床榻旁的白烟见状,连忙膝行至慕容玉楼的身旁,

魏姬见状,脸上竟是大惊,她走到慕容玉楼的面前,极为温柔得说道,“二娘,你手中若是真的有解药,趁如今事态还未曾严重,还是拿出来吧,我相信,你父亲,老郡君,你母亲都会原谅你的。”

好一个口蜜腹剑,寥寥几句便已经定了她的罪。

慕容玉楼忽而笑了起来,“敢问各位长辈,这便是断定玉楼有罪的证据吗?”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都没有想到慕容玉楼会如此反驳,作为晚辈,她只需要默默承受便好,更何况今日几位殿下都在场,他们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慕容玉楼便走到了刘医者的面前,挺直腰板问道,“医圣流传,医家看病问诊,需经过望、闻、问、切四个步骤,刘医士,您的看诊方法还真是新颖,区区切切脉络便能查出些什么来,还真是比医圣还要高明了。”

刘医者被这样一质疑,瞬间黑了个脸,极为不悦,“慕容娘子是什么意思?是说老夫不会诊病咯?”

慕容玉楼微微抬头,一对秀眉下一双浅茶色的美目毫无波澜得看着他,仿佛是在提问,又仿佛是在蔑视,“小女话中所言,恐怕刘医者心知肚明。”

她这一句话,字里行间吐露出的冰冷之气,竟使得刘医者浑身一个激灵。

余氏连忙道,“二娘,如今你不知错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恐吓刘医者?你这是寓意何为?是真的以为我们舍不得罚你不成?”

随即她做出了一副极为温柔的当家主母做派,走到了桑氏面前,道,“老郡君,二娘的所作所为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她的样子,看样子是在请求,实则是在逼迫桑氏处罚慕容玉楼。

白烟也随即朝桑氏哭道,“老郡君,婢子求求您救救我家夫人吧!”

慕容玉楼随即走到桑氏的面前,朝桑氏醒了一个大礼,“祖母不必为难,玉楼懂得祖母的艰难,只要祖母相信玉楼是清白的便好,至于其他人,玉楼也没必要去辩解什么。”

她顿了顿,随即又道,“但倘若他们真的要如此逼迫祖母的话,玉楼也只好亲自去一趟廷尉府了,孩儿听闻廷尉府的张廷尉铁面无私,就连自己的亲外甥犯了国法,他都能下得了手判了死刑,孩儿相信,张廷尉定然能给孩儿一个公道!”

“再者。”慕容玉楼转身看向他们,“元夫人的死因,府里任何一位夫人的死因,今日想来也突然蹊跷了起来,未免将来有人在孩儿头上泼脏水,孩儿觉得还是一并查实的好。”

慕容德伯一听,随即竟又忍不住胸中怒火,他如今在朝中的处境已经很难,若是将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他恐怕连老司马给他积下的福荫都要被他断送了。

他怒指慕容玉楼,“你这个不孝女,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桑氏却道,“二娘的这个法子也不无道理,这府里的脏东西太多,是时候好好清理清理了!”

慕容德伯却道,“母亲,二娘犯了错,本该要受罚,您这样护着她,很难服众!”

桑氏的声音更冷了一些,“你哪只眼睛看到二娘犯了错?二娘到底犯了什么错?”

桑氏话音刚落,便听得柳氏那边传来了“咚”得一声闷响,众人回过头,却见柳氏一头撞在了床榻的角上,额头一注血水,潺潺而流。

白烟见状,连忙边大哭边跑到了床榻旁,扶起柳氏,哭着道,“夫人,您为何要做如此傻事啊夫人!”

好在如今刘医者在,他连忙一个箭步上前,给她诊治包扎,柳氏却似乎并不领情,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推开刘医者,“不要碰我!既然众人都要我死,那我留在这世上又有何益处?不如一了百了,也免得众人为难!”

“只不过!”她突然笑了起来,“只不过她杀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任何一人的!”

她的笑容十分的狰狞恐怖,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绝望一般,慕容玉楼注意到她目光所及,正是立在一旁一直不说话,但却双眼通红的慕容德叔。

柳氏是在逼桑氏下决心,而柳氏不知的是,桑氏此人最最厌恶的便是有人逼迫她做什么,她的性子十分要强,从来只是吃软不吃硬,若是真的要硬碰硬,桑氏就会是美玉堆里的烂石头,任谁都砸不烂。

“闹够了没有!”桑氏重重的用拐杖杵了杵地面,这声音仿佛是要将屋子里的地面戳出一个洞来。

桑氏这么一怒,使得众人竟是哑口无声,“柳氏,我可从未见过你如此无理取闹过!你这是在做什么!”

柳氏一听桑氏的话,竟十分委屈得低下了头,脑袋上被磕破后流下的血渐渐得滑落到了她的衣襟上,看着让人十分触目惊心。

过了半晌后,柳氏这才道,“老郡君,儿媳知错了,儿媳不该告发二娘,让老郡君为难,儿媳知错了。”

“哼!”桑氏缓缓起身,言语中都是愤怒,“你何错之有!今日的事,我会亲自递帖子给张廷尉,让他来好好查查!”

“老郡君不必这么麻烦。”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亓官渊由于许久未曾出声,嗓子竟莫名有些沙哑,他轻咳了一声,“老郡君看看本王是否有这样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