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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王者的骑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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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身体的魔咒圈消失,阿尔加斯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讶异,他的眼神清冽地有如沿着剑锋滑过的水滴,下一瞬,只见锐利的银戟透出点点寒光,接着一道凄美的流线划过半空,紧接传来一声武器相互重击的声响。

雷的手中握着一把匕首,险而又险地挡住了银戟的攻势。

“阿尔加斯,我们是来找你合作的。”雷不急不缓地以他们的语言说着,对于阿尔加斯突来的攻击,他显然早就预料到了。

阿尔加斯站了起来,尽管身上带着无数可怖的伤口,动作牵扯出鲜血的流下,他的身形仍是犹如钢骨般笔直。

“我和暗族的人没有合作的空间。”

银戟迅不眨眼地回到阿尔加斯的身前,当阿尔加斯握住银戟的那一刹那,银色的流光耀眼闪动。在银光隐没之后,阿尔加斯身上的盔甲已经焕然一新,映衬得他的身形更加挺拔,再不见先前的惨状。

“在你们试图潜入宫殿时,就早该有了死亡的觉悟。”阿尔加斯无情而又美丽的银色眼眸静静注视着雷,没有情绪起伏的语气诉说着他的使命:“王不喜爱不属于我族之人踏进他的宫殿,而任何王所不喜爱的存在,都是我必须歼灭的对象。”

“你该发现到了,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雷胸有成竹地抛出了他的筹码,“在这个世界,你无法保护你们的王者。前任王者将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让你保护现任--”

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阿尔加斯仿佛不动的身形瞬间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银戟一个反手,便是不由分说地撩向雷的后脑。

没想到阿尔加斯又会再一次毫无预警地动手,雷根本来不及防备--就在银戟将要刺进雷后脑时,却又硬生生地止住,只有阵阵慑人的寒意从阿尔加斯的身上流泄出来。

“暗族的潜伏者,注意你的用语,没有什么前任、后任的分别--我的王只有一个人,永远只有一个人,我是只属于王一个人的守护骑士。”

阿尔加斯的眼神阴郁得冷然无波,距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汤姆即使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也感觉到了那股让人不敢轻忽的凛然。

强大。

无可撼动的强大。

如果说克莱文之前的威胁让汤姆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弱小,那么阿尔加斯的出现则像是耸立在他眼前的一座高山,对方连一记瞥向他的视线都显得多余。

汤姆暗暗攒紧了拳头--他会变强的,强到超越任何人,成为只能仰望的存在,然后让所有人都因为他力量,再也不敢轻蔑藐视他的父亲。

“克莱文”用异世界的语言愤怒地说:“阿尔加斯!你敢对我哥动手?”

雷的额际滑落一滴冷汗,示意“克莱文”无须紧张,因为向来动手比动口快的阿尔加斯既然停住银戟的攻击,也就代表他有了合作的意愿。

“你没有杀我,那么你的意思是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阿尔加斯收回银戟,冷冷说道:“我与你们的合作,只到找回原来世界的方法为止。”

他必须回去原来的世界,在那个雨夜里,他已经答应他的王,会为王保护好他的孩子……

阿尔加斯银色的眼眸微微一暗。

--那个雨夜,他的王站在他的眼前。

王冷然沉稳的声调响起,让他原本几近溃散的意识立即集中了起来……他的王所说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重要。

他的王说:“阿尔加斯,你是全战族最优秀的战士,历代以来最强的守护骑士。”

王的话语让他满心欢欣,再多人的赞叹也不上王如此轻轻淡淡的一句。

他的王说:“你是最好的,我要将最好的一切,全部留给我的孩子。”

他喜悦的心情消散,脸色苍白到犹如死灰。

他的王说:“族人之中我只信任你。我信任只有你,才能代替我保护我的孩子。”

王的这份信任,是多么地残酷,却也是多么地令他感到幸福……这种矛盾的极致,煎熬着骑士的心灵。

忽然,王的指尖慢慢抚上了他冰冷的脸颊,这从未有过的接触让他的全身激动地颤抖。

“阿尔加斯,我不允许你的殉葬……但我可以允许你的心灵随我而死去,至于你的生命,必须留下来保护我的孩子。”

王向来冷硬的嘴角缓缓扬起些微的弧度,面容不似以往般无情,如同磁石吸引般地令他无法移开目光。

“阿尔加斯,你从不令我失望。”

王者少有的柔和,对骑士而言是一种甜蜜的毒药。

但哪怕吞下去之后,迎接骑士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他也难以拒绝,根本不想拒绝。

王……

他的王啊……

在他的王永远地离开他之后,阿尔加斯再也感觉不到胸口曾经有过的鼓动,在那之中残留下来的,是死寂的灵魂。

可是不要紧,这一点也不要紧……他清楚地记得他的王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他总会不时想起他的王,这就足够了,他可以依靠着这些回忆活下去,代替王保护他的孩子。

这是他的誓言,而他从不令他的王失望。

所以,他必须回到原来的世界才行,不然他无法保护王的孩子。阿尔加斯一心这么想着。

能和阿尔加斯谈成合作,在雷看来是毫无悬念的事情,就像雷好久之前说过的,只要能达成战族前任王者的遗愿,让阿尔加斯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他也在所不惜。

虽然与阿尔加斯的合作在找到回原本世界的方法之后便宣告终止,不过这样雷就已经很满足了,身为战族历代以来最强的守护骑士,阿尔加斯强大的战力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中最为可靠的倚仗。

雷瞥了“克莱文”一眼,“克莱文”表情有些不愿意,不过他仍是将手中的人质(汤姆)交给了他的兄长,然后走到阿尔加斯的面前,抬手碰触骑士的额头。

阿尔加斯闭起了眼,随即睁开,当他再度开口时,用的已经是字正腔圆的英语。

“对于回去的方法,该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