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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一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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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若执了赵敏的手便要出寺庙,却又被赵敏拽了回来,“芷若,你只需告诉我去哪里找便可,我们分开去。”

“为何?”

“张无忌不是笨蛋,适才他又瞧见了我,故意引走了些丐帮的人好让我脱身,此刻说不准正在庙门口等我。”赵敏双目一转,“你们在哪里落脚?地点告诉我,待我出去后,你抄小路先行回去才不会引起怀疑。”

赵敏说起张无忌笃定的神情刺了周芷若的眼,却也不得不承认赵敏说得有理,依张无忌的性子,这并不是不可能,转念又想起殷离的死,心中一悸,“不可,他……”

“相信我,芷若,无论岛上发生什么,张无忌都不会对我怎样。你也不想他怀疑你吧?芷若,如果要陷害,就要彻底一点。”

“我……”周芷若犹犹豫豫,终是把客店的名字报了,赵敏倾身将唇印在那额间的朱砂上,“待我出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现身,若是张无忌不在,你便尾随我,若是张无忌真的在,你小心点回客店。”

赵敏松开周芷若,快步走出寺庙,刚出得朱红色的木门,耳畔一阵惊风,一道青白的身影闪过,喉间一痛,脖颈已被两只手指扣住,赵敏定睛一看,不是张无忌是谁?赵敏不怒反笑,状似无意地在身后摆摆手,张无忌并不想要她的命,手里的力道刚刚好,她逃不了,却也死不了,“哟,怎么了这是?我怎么得罪你张大教主了?许久不见,乍一见便要敏敏的性命?”

张无忌面上如同罩上一层严霜,怒喝道:“赵敏!你要盗那倚天剑和屠龙刀,我不怪你!你将我抛在荒岛之上,我也不怪你!可是蛛儿已然身受重伤,你为何还要再下毒手?似你这等狠毒的女子,当真天下少见!”

周芷若咬着贝齿,见赵敏的性命拿捏于张无忌二指之间,心急如焚,虽说心乱如麻,周芷若也瞧出张无忌脸上的松动与不忍,赵敏更是不住地在身后摆手对她示意,小不忍则乱大谋,周芷若深谙此理,握紧双掌,挑了另一条道飞身走了,如若赵敏有什么不测,最坏不过去阴曹地府陪她。

感觉到背后紧缠的视线消失,树叶沙沙一响,赵敏知道周芷若走了,倘若不是张无忌处在盛怒之中,定能察觉到周芷若的行踪,如今只能尽量拖延,那人的指尖越发用力,她只能大口地喘气,急促的喘息声让赵敏觉得死亡第一次离她这样近。她要赌,因为疼痛和难受,眼中有泪滑出,张无忌,赵敏用这条命与你赌,你下不了手。

喉间力道蓦地卸掉了,赵敏跌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咳嗽,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替自己拭去眼角的泪,再看向张无忌,面如死灰,抱着头蹲在地上,太善良的人,太优柔寡断的人,永远成不了大器,赵敏冷冷一笑又恢复虚弱的样子,哽咽道:“你说我盗了倚天剑和屠龙刀,有谁见着了?你见着了?周姑娘见着了?还是你义父见着了?至于那殷姑娘,你说我下了毒手,那你叫她来对质呀?”

“赵敏!蛛儿被你残忍地划了那么多剑早就毁容……她……她还活得成吗?”

“你……你说甚么?蛛儿死了?”赵敏颤声问道,莫非是阿二做的?无论是谁做的,这罪名她都得背了,“好,你说是我杀的,那姑且就是我杀的好了,反正我如何说你也不会信,你预备把我怎样?”

张无忌生怕自己心动,赵敏生性刚烈,难得的柔弱更能激起他的爱意,慌忙将头转开,突然一顿足,道:“我曾立誓为表妹报仇,算我懦弱无能,今日下不了手。你作恶多端,终须有一日再撞在我手里!”说着大步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赵敏顾不得身体不适,起身追了过去,拽住张无忌的衣袖,“张无忌,你往哪里去?”

“我去哪里与你何干?”

“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饿了,脖子还痛得很,你有药没有?”

“我义父此时对你恨之入骨,你去不是送死?”张无忌瞪大双眼,甩开赵敏的拉扯,又被赵敏重新拽了回去。

“虽说你义父心狠手辣,但我相信你总有办法可以保我,况且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甚么事现在说不就成了?”

赵敏娇笑一声,“张无忌,你这糊涂小子,你心中实在舍不得我被你义父杀了,是也不是?”这客店是非去不可,她必须确定周芷若平安回去了。

张无忌被她说中心事,脸上一红,喝道:“胡言乱语!你小心多行不义必自毙!”张无忌又呸了一声,自顾自往镇甸走去,赵敏唇角一勾,专心追了过去。

将到客店,张无忌又停步转身,“赵姑娘,算我求你了,你走罢,我曾经答应你三件事,这第一件事借屠龙刀一看,我做到了,剩下的两件你速速说了,我为了你办了再见义父不迟。”

“张无忌,你果然还是舍不得我,切莫给自己找借口了。”赵敏双手环胸,笑得惬意,“进去吧,有你在,不会让我死的。”

“就算我不忍心,现在是你自找的,义父若动手,我绝不阻挠!”

赵敏含笑点头,张无忌拗不过她,只得走进客店,又到谢逊的房门口,在门上敲了两下,“义父。”末了,还挡在赵敏身前,才又敲了两下,房中无人应答。张无忌转头看赵敏,赵敏对着房门努努嘴,张无忌伸手推门,房门却从内闩了,当即心下生疑,谢逊即使在睡梦中都很警觉,手上微微使力,门闩崩断,房门开处,果然不见谢逊。但见窗子开了一半,张无忌心中大叫不妙,赵敏也觉得不对劲,抓住张无忌的胳膊急道:“周姑娘呢?”

张无忌恍然大悟,奔到周芷若房门外拍门,“芷若!芷若!”赵敏推开张无忌踢了门进去,同样人去楼空,床上的行李还整齐地摆放着。

“莫非遇到了敌人?”张无忌惊疑不定,赵敏却迅速冷静下来,按理说周芷若应该抢先回来了,又跑回谢逊房内,桌上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在严冬里,热水未冷,人还没离开太久。

“人未走远。”

“可能是义父和芷若发现敌人踪迹,追出去了,我们稍安勿躁,耐心等等。”张无忌四处检查未发现异状,唤来店小二,让他备一桌酒菜,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大侠不在,你很欣慰?”

“我几时欣慰了?”

赵敏笑而不答,端起自己那杯酒,轻抿一口。

“现在可以说是甚么重要的事了吧?”

“丐帮在打武当派的主意。”赵敏说着将陈友谅在庙里的计策全部对张无忌和盘托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至于怎么解决就是张无忌的事情了。

张无忌听闻后沉吟不语,赵敏也不急,眼见天渐渐黑了,依旧不见谢逊和周芷若的踪影。

“不成,我要去看看丐帮现在的动静。”张无忌拍下筷子,起身要走。

“我陪你去。”赵敏总觉得周芷若的失踪不正常,一种莫名的直觉。

“我不用你陪,怎能与杀害表妹的凶手同行?”

“呵呵……”赵敏掩唇轻笑,“张教主真是孩子气,那成,我在这里等谢大侠回来。”

张无忌脸上一窘,“你还是与我同去罢。”

赵敏又是一笑,明媚如日月辉映,“这可是你要我去的,不是我死缠烂打要去的。”起身撩了撩衣摆,“你等等我,我去换套衣服。”说罢进了房间关上门,过了好一会,打开房门却已换上女装,貂皮斗篷,大红锦衣,装束极是华丽,见张无忌吃愣的样子笑道:“你呆呆地瞧着我干嘛?这衣服好看吗?”

“颜如桃李,心似蛇蝎。”

“哈哈,多谢张教主的八字箴言,敏敏不会辜负它的。要不你也换套衣服?”

张无忌闻言有些愠怒,“我从小穿得破破烂烂,你若嫌弃我衣衫褴褛,大可不必与我同行。”

“张教主不必多心,我只是想瞧瞧你穿得好看又是怎生模样。你在这稍等,我去去便来,反正那些叫花子走的是入关大道,咱们脚下快一些不怕追不上。”也不等张无忌回答,赵敏已翩然出门。

出了客店,赵敏果然找了一家裁衣店,掌柜的慌忙迎上来,“不知道小姐想看点什么?”

“把最新最好的给我拿来。”

“小姐里面请,好货都在后面。”

赵敏睨了掌柜的一眼,随她进了后堂,在房内的墙壁敲了几下便出了一个暗门,赵敏抬脚进去后,掌柜的若无其事地出了房间,随手关好门。

“郡主。”

“阿二,岛上的事,我需要你详细地告诉我。殷离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