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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省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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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玉本以为是要进园里去拜见贤妃,只是一路走来,林之孝家的走的方向却是向着贾母的正房,略一思索,素玉便明白大抵娘娘是到了贾母正房。只可惜看不到迎省亲的奢华场景了。

这条路本就是几人平日里走惯了的,不一会儿,几人就到了。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走出来,见了几人,小声向林之孝家的问了几句,对几人堆起笑,道:“几位姑娘可来了,娘娘念了好几通了。”声音尖细,看来这就是一个太监了。素玉心里好奇,偷偷的抬起头瞟了一眼,不算难看,差不多是四五十的年纪,保养得也好,只是阴柔太过,总觉得心里怪怪的。素玉瞟了一眼就低下头不再看了。这一会,她注意到这太监身上衣着的袖口下摆,俱绣上了云纹,看来是有品级的。这么一来,大概就知道,元春现在在宫里应该还算得宠。这也难怪贾母等人,明明告罄还要大修园子了,向来也是希望能为元春挣个脸面,以后才好再隐蔽全家。

“几位姑娘,请随咱家来吧!”那太监说了一句,就领着素玉等人进屋。这是众人才发现,平日里熟悉的正房,此时围了一群侍卫宫女太监,还真是守卫森严。

一众人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外厅角落候着,那太监先她们一步进了去,想是去通报了。此时,一位宫女大声传道娘娘宣薛王氏薛姑娘林姑娘史姑娘觐见,几人方轻移莲步进了厅。厅里人也多,素玉打量几眼,东西府的执事俱在,贾母坐了下首的一个位子,王夫人在他旁边,至于邢夫人,只是在最末占了个位子。

素玉黛玉俯身下拜,欲行国礼,只听得一个清丽的女声道:“都是自家亲戚,行什么礼,都免了吧!”又有宫娥来馋了几人,不说黛玉几人感想如何,素玉还是感激非常的,想她在这里生活了九年时间,最无奈最不喜的便是这下跪磕头,如今能免了这一项,虽知道这只是元春表现自己的一种手段,但心里还是极高兴的,对这从未谋面的大表姐也多了几分好感。

至几人款款起身,元春仔细打量这几位表亲,不由也是一叹,真是好相貌啊!旁边贾母为她一一指出哪个是湘云那个事宝钗那个又是素玉黛玉,元春笑着每个见过,心里感慨非常。

祖母家的湘云,娇俏明媚,可与自家嫡亲姐妹并肩,但最让元春赞叹的,还是母亲家的宝钗和姑妈家的黛玉素玉。那素玉黛玉自己是听皇上提过的,林如海为公劳心劳力,最后劳累过度病逝,在皇上心里也是一大遗憾,自己现如今得宠,也有几分是看在了这位早逝的姑父的面子。更何况,现在皇上念着旧,对这两个丫头很是上心。对她们,看来自己倒是该笼络几分。打定主意,元春再看宝钗,却是有一种不悦。

想素玉黛玉,虽风华已现,但到底年纪小,元春只当是妹妹美丽可爱,心里还是很喜欢的。但是宝钗,算来今年也已有十二,面若银盘体态丰腴的,不由得元春心里一阵不悦。女人是矛盾的生物,尤其是漂亮女人,看到其他稍微有点姿色的,总免不了要与自己比一比。元春进宫十几年,现在已是二十好几,自比上宝钗现在风华正茂,年轻可爱。本来元春比宝钗还是胜一筹的,她经得风雨,身上有一种时间沉淀下来的稳重端庄,但是女人总不会知足,尤其是看到也是“端庄可人”的宝钗。不由得,元春就有点不喜欢宝钗。

“这就是素玉黛玉妹妹了吧,来,过来我看看!”和薛姨妈几人寒暄几句,元春笑喊了素有姐妹到她跟前,“哎呀,真是好相貌!”又偏了头对贾母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曾见过姑妈一回,现在这一看啊,两个妹妹都肖母,真真的是好模样啊!”

贾母听的自是舒心,看着素玉姐妹的眼神也更温和。他不是蠢人,元春说的见过贾敏还是她三岁时候,那么小的人能记得什么。现在她对素玉姐妹这么亲热,看来上面的那位,对这两个丫头还真的是上心了。以后对素玉黛玉要更好点了。她心中暗想。再看看脸色不对的宝钗,心里有丝得意,还是自己敏儿生的女儿出色啊!

王夫人心里有些不痛快,自己嫡亲的侄女,偏偏娘娘不重视,反倒拉那两个小贱人说话,自己可是在妹妹面前垮了口的,现在女儿这么一做,不是打自己的脸吗?不过她心思转的也快,很快贾母想到的她也想到了。要是皇上真的还念着林如海,王夫人心里一顿,本来乘着今晚的机会让娘娘下旨把宝钗许给宝玉的,但现在看,还是缓缓吧!宝玉也还小,到时候再说吧!看看素玉黛玉,倒是平日里顺眼多了。

母女姐妹叙了些久别情景,又说些家务私情,外面有人来传贾政前来问安,元春忙不迭宣了,说了些体己话,不多时又有尤氏来说宴席备好了请元春游幸,元春不得不停下话起身出去,一众人在身后跟着,往园子去了。

真是累得慌。素玉看着元春每走一步都得紧守了规矩,头上金黄的冠冕想来也沉得慌,可元春又得抬头挺直背脊,真是活受罪!

黛玉看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淡淡的看着元春在前面风光走着,偶尔和素玉目光对上,相视一笑。宝钗的表情就复杂了。她的眼睛里是有羡慕的,但也有一种犹豫,看来也是知道宫里不容易的。带看向素玉姐妹,那就是□□裸的嫉恨了,但当素玉看向她时,她还是很温柔的笑着,要不是素玉方才不小心瞄到她眼里的阴霾,相比也真的就相信,宝钗真的是大度了。

看来是嫉恨自己夺了元春的注意了。素玉心里叹气,再看湘云,却是一惊。今儿晚上她们才吵了一架,算来,湘云应该是很生气的,加上方才她们占尽了风头,依着湘云的性子,不是更该生气了吗?可是现在一看,湘云脸上没有半点不满,笑的灿烂开怀,不由得素玉疑窦丛生。才想着,湘云正好回头,实现对上她,脸上就绽开抹笑来。素玉一愣,回了一笑,心里对这个湘云,却是上心了。

席面自然是极丰盛的,贾母在下陪元春玩笑,尤氏李纨凤姐等捧羹把盏。及至宴席过半,素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冷汗刷的就流了下来。

贤妃省亲除了吃吃喝喝,在原著里笔墨最多的就是作诗文了,还记得宝玉凭着黛玉帮他作弊还得了贤妃好一顿夸奖。可现在的问题是,她不会作诗啊!!

素玉到底不是真的只是一个御史千金,她在现代社会打滚的十数年,对古文,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以前贾敏在时,她装傻充愣免了学那些平平仄仄的,后来贾敏去世,她来了贾家,没人管着就更不学了。回了家,林海忙,她又要帮着处理家务,林海心软,不忍心她累着就也没多要求她,所以到现在,素玉对作诗,还滞留在要押韵这一印象上,让她作诗,还不如让她去读古文呢!

但是,一个名门千金,不会作诗,这传出去,她的脸就丢大发了。林家的脸,也丢大发了。

“姐姐,你怎么了?”黛玉看她脸色突然刷白刷白的,还以为她那里不舒服了,担心的问道。

“黛黛!”素玉苦瓜着脸就要诉苦,但看到黛玉关心的神色,一下就计上心来,“黛黛,你过来,我和你说哦……”

宝钗羡慕的眼神一直在元春身上打转,想起方才大表姐对自己的冷淡,心里酸酸的,恨恨地瞪一眼素玉姐妹,就见两个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黛玉一脸为难,素玉撒娇耍赖的缠着她不放,真是不懂规矩!宝钗又气又恨的想着。

不多时,宴席罢了,元春果然命笔砚伺候,为大观园内自己喜欢的地方赐名。写罢,又命了素玉探春等人各题一匾一诗,宝玉为潇湘馆蘅芜院浣葛山庄各赋五言律一首。

此话一出,有人喜有人愁。三春李纨都是知道难与黛玉宝钗争衡的,只勉强随众塞责而已。只宝钗,她有心借此夺回元春的喜欢,因此格外认真。黛玉见素玉方才说的猜测全中了,此时又对着自己点头哈腰的好不可怜,只得微微点点头,应下了。

素玉嘴角一勾,差点笑出声来,只低头做沉思状,等着黛玉把那诗文给自己做好了。

结局很快就出来了,元春看毕个人的诗文,很是称赏,笑道:“终是薛林妹妹三位妹妹之作与众不同,非愚妹所及!”

这话说完,元春眼角瞟到王夫人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再看薛姨妈,和自己母亲交换一下眼色,相视一笑。她心里一愣,脑中急转,面上只不显露出来。

素玉闻言也不客气,笑的灿烂如花,直把元春逗得好笑不已。黛玉偏过头,当没看见。

这一看,黛玉就见到宝钗和宝玉说着什么,她本不想听人墙角,只是离得近,那声音还是隐隐约约的传了来。

原来宝玉作一首时,内有“绿玉春犹卷”一句,宝钗看见了,便推他道:“贵人不喜欢这红香绿玉四字才改的怡红快绿,你这会子偏又用‘绿玉’二字,岂不是有意和她分驰了?”因劝宝玉换个典故,改了这两字。宝玉拭汗苦笑道:“这会子总想不出什么典故出处来。”宝钗闻言心喜,说着把玉改成了蜡,念了冷烛无烟绿蜡干的诗句来,宝玉很是承情,直叫着姐姐师傅的。

黛玉听完也不想理会,哪知道宝钗怕耽误了宝玉功夫,说了一会就抽身走开,这一来,就看见了黛玉再看她。她小脸一抬,像挑衅般的对她一笑,走开了。

只是这一笑,把黛玉气得全身发抖。她本就心气高,平日里就看不上宝钗小恩小惠的装贤良。加上素玉也不喜她,偏贾家的下人还老拿了她们姐妹与之相提并论,心里很是不服气。如今她这一挑衅,黛玉往日里勉强咽下的一口气,登时哽上喉。

看向宝玉,他做完了三首,此时正烦恼着第四首,黛玉看眼宝钗,走至案旁,知道宝玉正少了杏帘在望,因叫他抄录前三首,自己却吟成一律,写在纸条上搓成团子掷向宝玉跟前。宝玉打开一看,喜不自胜,急忙抄了,对黛玉是感激不尽。

黛玉笑笑,眼光向宝钗一转,但见她满面妒意,还努力装了大度模样,心里开心,也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小脸一抬,挑衅的笑了笑。直气得宝钗脸都扭曲了。

宝玉作完诗便交了元春看,元春看罢又是大赞杏帘在望,宝玉欣喜之余,看向黛玉的眼神更加炽烈了。宝钗看见,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直咬得牙根生疼。素玉像没见到宝玉的眼神似的,身子一偏,恰恰遮住了宝玉看黛玉的眼光。

就这么热闹了好一会儿,,太监跪启时已丑正三刻,请元春回銮。元春只勉强着笑几声,拉了贾母王夫人反复叮嘱了要保重身体,眼里,早已是泪光点点。贾母等人也是哭的哽噎难言,只是还记着规矩,难舍难分的送了元春上舆,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方在众人的劝说下出园去了!

第二日,今上闻归省之事,很是欢愉,又发内帑彩锻金银等物,以赐贾政各椒房。赏赐下来,府里不免有闹腾了一阵。

好不容易歇了,不几日,宝玉房里却又惹出来事端来。却是他房里的李嬷嬷乘着宝玉不在吃了他留给袭人的酥酪,惹得宝玉大发脾气,李嬷嬷撒泼耍赖的闹得宝玉房里鸡飞狗跳的。还是凤姐来了,才平息的事端。

这一切,素玉黛玉可管不着也不愿意管。现在她们只闭了门自己过日子。没想到,却有道圣旨下来,说是宣了林家千金进宫面圣,这下子,贾家又闹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