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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出门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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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定边侯府, 过了初五以后,各府随即开始走亲戚。因为定边侯府在王公府第中, 已经算是末流,除了多年的好友和亲戚, 倒也是没什么太富贵的人来往的,所以林黛玉也就没太拘谨,松快许多。

等到那位姑婆家拜访时,林黛玉谨遵刘氏和王氏的嘱咐,除了刚开始的寒暄,其他时候都是和刘氏和王氏一样,不多说一句话, 目不斜视的, 紧跟在老夫人和周氏身边不放。可是准备了半天,却没见有什么奇怪的人来和自己套近乎,于是不由好奇的抬头环顾四周,也许是脸上露出的不解、纳闷神色, 让在一起坐的刘氏和王氏瞅见了, 两人不由都含笑的安慰道:“弟妹不用绷这么紧,咱们这才刚来,姑婆这点倒是管的严,向这种正式的场合,姨娘妾室是不能出来见人的,得等一会咱们到大房去拜访时,才能见到她。其实也就一刻钟的事, 你只要撑住也就没什么了!”两人说完眼神不由都透着调侃,

林黛玉随即不好意思的又低了头,心里不由觉得这刘氏和王氏,那天把事情说得那么惊心动魄、精彩曲折,一定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要看自己胆颤心惊的模样,难道说不管什么人都是有幸灾乐祸、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恶趣味?

一会那位姑婆的三个媳妇告辞,周氏随即带着她和刘氏、王氏跟随着大儿媳往大房的院子走去。到了一处算得上是精致,雕廊画柱的院子里,一进屋便见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身穿桃红、粉红等颜色衣服的女子们,在屋门口给大儿媳请安,等她们打了招呼就坐以后,随即便亲热的围上来嘘寒问暖的,好不殷勤,被她们围在中间的林黛玉,却是觉得自己被那扑鼻而来的香粉头油味,快要给熏得晕过去了。

然后就听见有人称赞道:“这位就是新娘子了吧,可真是气质出尘,品貌不凡。我那几个闺女在侄媳妇面前一比,可真是连提鞋都不配了。要是侄媳妇不忙,不如就趁这会指点一下她们,让她们也沾一点你的福气。”

林黛玉忙抬头细看,只见说话的是一个打扮的妖娆妩媚的半老徐娘,狭长的脸,斜飞的细眉,整个人显出的是一种精明算计的气场,而且看她那一股跃跃欲试的表情,好像只要林黛玉一开口,就要把她的闺女叫过来受教的样子。

林黛玉见此镇定的开口道:“多谢夸奖。”然后便看向一旁的刘氏和王氏,只见她们赞同的点了一下头,于是便闭嘴不言。

周氏见此于是也知道这个姨娘,又要开始耍花招,虽说周氏要破坏韩言和林黛玉的夫妻情分,但要求是最终利益对自己有益,她看中的是白菱那样捏在手心里的人选,所以对于这个姨娘的手段也是厌恶的,随即就要开口阻止。

谁知没等到她开口,大儿媳却突然呵斥道:“真是没规矩,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还不给我坐好,没看见客人还有事,那里有那闲工夫指点你那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儿。”然后便向林黛玉赔罪道:“侄媳妇你别见怪,不过是一个没见识的妾,一时猖狂罢了,她生的女儿那里值得你这世子夫人出手指点。”没等林黛玉开口就又对周氏道:“嫂子,你们既然还要到二房去拜访,我有事就不奉陪了,大家一会用饭时在好好聊。”然后便让身边的小丫头给四人带路。

四人闻言不禁面面相窥,觉得这大儿媳也太快刀斩乱麻了,她们不仅是大房的女孩子没见,连椅子也是还没坐热得,便赶人,也算得上是开了眼见了。不过也正好给了借口,摆脱那烦人的姨娘,于是吩咐跟随的丫头嬷嬷给大儿媳奉上礼物,便跟随着领路的小丫头往二房行去。

林黛玉们一走,那个姨娘便坐在椅子上,恨恨的对大儿媳说道:“姐姐可真是厉害,我刚才说的话有哪里不对,怎么就被姐姐说成了猖狂?让三个丫头攀上定边侯府,可是连老爷都赞成的,怎么姐姐就非要给破坏了?如果现在不给个说法,可不要怪我一会找到老爷那里去评理,到时大家可就难看了。”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吃定了大儿媳的样子。

大儿媳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对于三个庶女进定边侯府的事,大儿媳前两次,倒也是顺水推舟、极力促成的,可是这次却是尽力阻挠,追究原因主要是因为,这次三个庶女要攀上的是定边侯世子,将来的定边侯,要是万一让她们得逞,那将来这个姨娘岂不是就会以此在房里猖狂得意起来,那她这个正房嫡妻的地位岂不是就会受到动摇,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所以就算是违背丈夫的安排也是要阻止的。

拿起来礼单,又查看了一遍匣子里的礼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说法?我还需要给你说法吗?你三个女儿因为在定边侯府不检点,被老侯爷亲自派人送了回来的事,在咱们府里和定边侯府可是众人皆知的,你的那些没见识的主意早就失败了,哪里还能出言套的话头,住到定边侯,还想巴结上小侯爷,可真是不知你那三个女儿几两重!我看还不如趁现在那三个丫头颜色好,找几个殷实人家安分出嫁来的实在。论理我才是这三个丫头的母亲,你不过是个姨娘奴才罢了,她们的婚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做主,人家我也早就选好了,一会咱们就到老爷跟前去评理,我倒要看看到时是谁给谁难看!”说完便起身让婆子捧了礼物,一同进了正房,对那个姨娘连个眼神也没施舍。

那个姨娘闻言随即摊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可真是没了希望,要是这三个女儿让太太胡乱嫁出去,那自己以后和儿子岂不是彻底没了出头之日?

林黛玉和周氏她们拜访完,随即回到姑婆的院子和老夫人汇合。没过一会便吩咐开席,因为姑婆不喜那些妾室,所以是只有正经儿媳和孙女们出席的,林黛玉于是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三姐妹狗皮膏药,一个个打扮的亮眼妩媚的,倒真是小妾的最好人选。而且席间三人还主动和她搭话,一个个‘表嫂’叫的好不顺溜,惹得周氏和大儿媳不住的皱眉,刘氏和王氏则是满眼促狭的,害的林黛玉郁闷不已,一顿饭食不下咽的,饭后老夫人一开口说告退,赶忙就疾步跟随。

回到府里,见到韩言随即审问道:“三爷,今天可有人为你牵线搭桥?或是来个偶遇、美人计什么的,快如实招来?”

韩言一伸手把林黛玉搂在怀里,取笑道:“玉儿什么时候变母大虫了?可真是要不得。现在咱们都还年青,等以后老了再做那才能名副其实。”见林黛玉在他怀里扭动着抗议,随即又讨好道:“有娘子你的叮嘱,相公我早就有了提防。到了那府里,话不说一句,茶不喝一口,酒不沾一杯,跟在祖父、父亲、哥哥身边一步都不离开,让他们想算计也没机会。因为这害的你相公我,到现在是即饿又渴的,你不来说安慰安慰,反而审问起来,可真是让人寒心!”

林黛玉于是顾不得和韩言争辩,赶忙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出了里屋,吩咐外间伺候的红凝等上茶摆饭,韩言随即也从里间出来做到了炕上等着。林黛玉安排完,亲自端来茶具放到炕桌上,给韩言倒好茶送到他手里,然后再上炕坐好,娇嗔的抱怨道:“原来咱们两个都没喝茶、吃饭呀,可真是有难同当了!咱两从早起到现在只吃了一碗粥,一会可得好好补补。”

韩言闻言,边给林黛玉倒茶,边好奇的询问道:“怎么你也没喝茶、吃饭的?难道是姑婆和她家媳妇们,趁机让你立规矩了?”

林黛玉赶忙摆手道:“她们哪敢!一开始我是紧张,所以在姑婆院子里就没喝水。等到了她媳妇们院子,一开始便让那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姨娘们,给熏着了,然后便没了胃口。等开了席,又让那三个娇滴滴的姑娘,给亲热的郁闷了,所以就苦了自己又渴又饿的。哎,可真是倒霉又心酸的一天!”

韩言见林黛玉这样沮丧的形容自己,不禁被逗得开怀大笑,然后边笑边打趣的安慰道:“娘子放心,一会一定让你吃饱喝足,然后休息,再不郁闷!”

林黛玉随即努嘴道:“我这么听你的形容,有点像是在养猪。”于是伸手越过桌子掐住韩言的胳膊不放,韩言随即笑闹着挣脱。一会丫头摆好饭,夫妻两个于是其乐融融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