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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甜如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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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 水城的夜十分宁静。已经是凌晨三点的光景了, 游人几乎散尽。

“真没想到,我的梦想之一,居然那么快就实现了。”陆蔓蔓枕着他的腿, 发出感叹。

安之淳垂眸,只见她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腮边是一点甜蜜的笑靥。月色溶溶,水声汀汀, 她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像纤长的蝶翼。“你的梦想之一是什么?”他抚着她的短发,一遍又一遍。到底是有些可惜,她的发太短。

“就是和你环游世界啊!现在已经在游威尼斯了啊!”陆蔓蔓笑。

俩人又不说话了。

贡多拉在不同的小巷中穿梭, 船人不说话, 他俩也不说话。一排排的贡多拉拴在了岸边,只有他俩的还在不知疲倦地行驶。

四周万籁俱静。那种感觉, 其实十分美好, 看着天边月亮,星辰璀璨,投影在水里,一晃一晃的,星星也就融成了一片白色的霜糖。

又驶出了一条水巷。

“看, 叹息桥。”安之淳指着前面的一座封闭的拱桥说道。

原来,那就是举世闻名的叹息桥。

“你要吻一吻我吗?”陆蔓蔓抬起手来,抚摸他英俊的脸庞。

“当然。”他低下头来, 与她的唇贴在了一起。叹息桥的传说,情侣在桥下接吻,爱情将会永恒。

所以,坐贡多拉的情侣,一定要经过叹息桥,且在桥下拥吻。船人是特意载着俩人来此的。见到这一对深情的恋人,彼此眼里那藏也藏不住的深浓爱意,船人微笑着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叹息。

是幸福,是美好,是快乐,是憧憬,是祝愿。

船上还放有一把竖琴,安之淳说,“夜色温柔,蔓蔓,我给你唱首歌吧。”

她乖巧地坐了起来,紧紧地依靠着他,就像一只总黏在他身上的小动物。安之淳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然后拿起了竖琴,拉响了柔美而恬淡的音符。他唱的是一首根据拜伦的《她在美中行》而改编的游吟诗歌:“她以绝美之姿行来,犹如夜晚,晴空无云,繁星灿烂;那最绝妙的光明与黑暗,均汇聚于她的丰姿与眼底,交织成如许温柔光辉,是浓艳的白昼所无缘得见。增加或减少一份明与暗,就会损害这难言的美,美波动在她乌黑的发上,或者散布淡淡的光辉;在那脸庞,恬静的思绪,指明她的来处纯洁而珍贵。在那脸颊,在那眉宇,柔和宁静,却情态万千动人微笑,焕然光彩,诉说美好温良的华年;那心灵安详而含蓄蕴藉,那爱恋真挚而无辜纯洁!”

他用英文与中文反复低声吟唱,动听犹如天籁。

陆蔓蔓听得如痴如醉。

一直没有说过话的船人忽然轻声说道:“他是在赞美你。”

陆蔓蔓脸忽然一红,抬头看向安之淳,而他正含笑点头,“是的,你很美。”

这样的夜,和心爱的情人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也是好的。

当朝阳升起,阳光洒在床畔,安之淳翻了一个身,摸不到她,然后就醒了。

他看到,他的小女孩正穿着他的白衬衣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河水发呆。

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身上,她白皙得几乎透明,使他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海的女儿。

陆蔓蔓心情很好,伸了一个懒腰,深呼吸一下带着水气的新鲜空气,觉得爽极了。从桌子上取过一叠稿纸,她清了清声音,试着唱了起来:“初初见你,你有一双爱笑的眼睛,可是你却捉弄我,叫我一声darling;多欢乐的声音,像一首叫“友情”的歌,从此徘徊在我耳边。哦哦~~~~~你那么懂倾听,我那么爱诉苦~哦~~~其实,你的性情还真不平静,根本坐不住的你哦~~却时刻为我倾听;你那么爱美,哦~~~我要为你保存你那些不完美的小秘密,嘘~~嘘~~~那一天,我在海边,哭得像个孩子;你说,没关系,他走了,还会有下一位来到;等待你的 mr. right,我会陪你一起等,哦~~~哦哦~~”

她的音色好,唱起来清脆又悦耳,很符合这首歌欢快的旋律。“这首歌的词,是陈赫拉自己填的吧?”安之淳站了起来。

陆蔓蔓一转身,就看见他全身赤-裸站在床边,“呀”的叫了一声,连忙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他低笑了一声,已经取过地上的浴袍穿好,在腰间打了一个结,才走出阳台,“早安。”他的唇齿在她耳根颈项流连,他的气息痒痒地贴着她的肌肤,果然,她的肌肤变红了。

“你……你……”陆蔓蔓半天“你”不出一个多余的字来,惹得他放肆的笑,那么性感迷人。

最后,陆蔓蔓只好投降,“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坏……”

“哦,你是指现在呢?”他吻了吻她的锁骨,唇已经往下移去,“还是指昨晚,嗯?”他抱起了她,让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太阳又升高了一些,笼在彼此身上,暖暖的,两个人头抵着头,身上像是披上了同一件金色的纱衣。

他与她相拥共吻的画面太美好,左侧一座拱桥上的游人,举起相机,拍下了那一幕。

陆蔓蔓扭捏了一下,手指在他肩膀上画圈圈,声音低低的,又娇又软:“什么时候,你都是那么坏。”

“哦,那你现在要不要尝尝,更坏一些?”他再抱紧了她一些。

陆蔓蔓笑着捶了他一下,“阿宝,乖一点,不要老想那些。给点意见嘛,我唱歌唱得怎样?下午就要拍mv和录音了,我还真有些紧张。”

“想听真话?”安之淳开始撒诱饵。

某只笨笨的小狗狗狂点头。

“那就先贿-赂、贿-赂我,嗯?”他猛地将她扛起,回到了房间。

陆蔓蔓被他往床上一扔,只来得及“啊”的一声抗议,最后连抗议声也没有了……

威尼斯之行,其实还是为了工作。

《darling》这首歌的上海与巴黎部分已经拍好了,只差最后的威尼斯部分。

美丽的桥上,两个年轻活泼的中国女孩在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她们的歌声那么愉快,感染了过往的游人。

为了达到更好的真实的效果。几乎没做什么清场,让游人适当的入境,参与其中。

一大群鲜艳的气球挡住了女孩。陈赫拉忽然从气球里,冒出了一个头,顶着一张搞怪的脸,眼睛鼻子嘴巴几乎都粘到了一起。

陈赫拉用力拨开挡在面前的四五个大大的、鲜艳的红气球,然后一张巧笑嫣兮的脸露了出来——是陆蔓蔓那张充满蓬勃朝气的脸。

“哈哈哈哈哈哈!”陆蔓蔓发出了欢快的大笑,脆生生如银铃。她是笑陈赫拉的鬼脸。一旁的录音师,将陆蔓蔓十分具有感染力的笑声一并收录,没有刻意去掉。

陈赫拉也大笑起来,举起双手去揉她的脸。

两个女孩在十几个鲜艳的气球堆里,玩得兴高采烈。

“好,下一条。”导演很满意。

陈赫拉是人来疯,与陆蔓蔓玩忘了形,不小心扯到了她的衣领。陆蔓蔓的衣领松开一些,居然被陈赫拉看到了某些可疑的印记。

“咦,这就是传说中的种草莓?”陈赫拉像发现了新大陆,对着安之淳大呼,“帅哥,你的草莓种的不错哦。看起来真新鲜,今天新种的吧?!”

安之淳脸无表情,其实心里早已波澜起伏。他猛地转过脸去,不理会那个人来疯,可是却被眼尖的小天后看见了他红了一片的耳后根,嗓门更大了,对着陆蔓蔓笑:“哈哈哈哈,你的情哥哥脸红了哦,居然那么纯情。原来是个纯情boy啊!”

一众工作人员都是笑。陆蔓蔓捂着红红的脸,跑到一边躲着去了。

录音师也是笑,用手肘撞了撞陈赫拉,“小天后,你就别再说啦。看他俩整天发糖已经够腻歪了。都要虐死单身狗了。能不提他俩就别提了吧!太甜,是要掉牙的!”

场景搬回到了室内。

是浮在水面上的房子。室内陈设温馨,因为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与水的波光一起投影到了印有淡黄花纹的墙壁上,一切都唯美清新得不可思议。

地上铺有雪白的毯子,桌面上放有透明的花瓶,盛着清水与两枝黄色郁金香。牛皮书摊开,洁白的书页里,是密密麻麻的心事文字,一笔一划,都是手写。碧绿的叶子静置其中,是美好的书签。

两个穿着同款蓝白相间格纹长衬衣的女孩,在上演疯狂的枕头大战。

不是情侣之间,才能做这项游戏。两个好闺蜜,玩起来,更有情趣。打光师调整了最好的角度,充足的光线落在两个年轻女孩的脸上,显得那么美好。

房间内,充满了陈赫拉的声音,碟机里,她动听的歌声娓娓道来:“那一天,我在海边,哭得像个孩子。你说,没关系,他走了,还会有下一位来到。等待你的 mr. right。我会陪你一起等。哦~~~哦哦~~”

忽然在雪白的棉絮飘飞里,枕头被扔到了一边,两个女孩倒在了地上,头对着头,陈赫拉先念起了整首歌曲中间段的对白:“亲爱的,如果下一次轮到我,你会陪我等吗?”

陆蔓蔓笑着答:“当然,当然,我会陪你,哪怕海枯石烂!”

俩人一起念,一起大笑:“友谊万岁”。然后歌曲的中断变戏法似地穿插了一段《友情天长地久》的过门,以此连接后半部分的歌曲。

一直拍到晚上十点,终于完成了这首《darling》的mv,大家都可以收工了。

安之淳怕陆蔓蔓会饿,早早备好了夜宵。

见她有些疲倦地打了个哈哈,他将饭菜热好,放到桌面上,“蔓蔓,先吃了,我们再回水屋吧。”

“好咯,我都饿死了。”陆蔓蔓猛地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坐好,开始吃饭。

见她真像只打不死的小强,安之淳好脾气地笑了笑,指了指她的嘴角,“粘了饭。”顿了顿又说,“慢点吃,太热了,会烫着舌头的。”

“太好吃了嘛!”陆蔓蔓一边吃,一边说话,含含糊糊,“连血粑鸭,老火冬瓜排骨汤都被你找到了。你真是太厉害了!”她比了个大拇指。

安之淳脸红了红,笑道:“我出城里的中菜馆里买回来的。知道你根本吃不惯西餐。”

“你对蔓蔓真好!”她往他肩上蹭了蹭。

一众工作人员默了默,然后决定迅速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看到这两个人了。

陆蔓蔓发现了吃瓜群众的愤怒,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吃呀!之淳卖了一大桌的菜啊!十人份的哎,难道你们都不爱吃吗?”

灯光师说,“我们可不可以拿走吃啊?”

“可以啊!都是买给你们的,你们爱吃就行,在哪吃都可以啊!”陆蔓蔓答。然后不甘心,又补了一句,“其实何必麻烦呢,坐下一起吃就好了啦。”

一众人默。

然后,导演开起了玩笑:“我们牙痛,不想再吃糖了。”

陆蔓蔓:“……”

等一众人都走了,安之淳低低地笑出声来,“他们嫌我俩发太多糖了。”

陆蔓蔓:“……”

“这样不更好么,就我们两个,可以烛光晚餐。”正说着,安之淳就变戏法似的,从一个深色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对红蜡烛。他取来火机,从容优雅地点上蜡烛,放进银制的烛台里,然后放到了她面前,“蔓蔓,用餐愉快。”

“嗯!”陆蔓蔓点了点头,笑得十分灿烂。

安之淳从深色的袋子里,取出了一瓶好酒,开好,给她倒了小半杯。

陆蔓蔓笑嘻嘻,咬着杯壁,喝了好大一口红酒,居然是黑皮诺红葡萄酒。

“真好喝。”她又发出了满足的一声叹,砸吧着小嘴,不忘舔了舔唇瓣上的红色酒液。

他看着她,眸色深了些,黑而湿润。他只好移开视线。

取来按钮,安之淳按了一个按键,大厅的顶层忽然变成了漆黑的一片。紧跟着,整栋房子都漆黑无比,只有月光,水光,与餐桌上绒绒跳动的橘黄色火光。

陆蔓蔓“咦”了一声,然后就看见无数的萤火虫从天顶里振动双翼飞了出来,慢慢翱翔,她如置身星海之中。

“喜欢吗?”安之淳微笑着问道。

“喜欢,喜欢,蔓蔓喜欢!”她高兴得手舞足蹈,忽然就觉得鼻头痒痒的,吸了吸鼻子。真是要命!她居然要感动哭了!

她已经吃饱了。安之淳取出手帕替她拭去唇边的饭粒,然后俯下身来,吻了吻她的唇,“真甜。”

陆蔓蔓的脸红了。

“蔓蔓,赏脸跳支舞吗?”

“好。”她牵住了他的手,与他在一片星海里起舞。

她的头贴着他的下巴,软软地说着话,“原来你一个下午就是在忙给我的惊喜。”

他吻了吻她绒绒的短发,“那我辛苦了一下午,你有什么表示吗?”

陆蔓蔓:“……”这人怎么老想占她便宜啊!

安之淳垂下视线,就看见她后颈项的肌肤红了一大片,其实他只是想说:你给我一个吻吧。可看到娇羞可爱的她,忍不住身体的躁动不安,只想要得更多了。他笑了一声,实话实说:“本来,我只是想要一个吻。可你的反应实在太可爱,太性感了,我改变了主意……”说着,他将她一提,已经压到了沙发上。

陆蔓蔓柔顺乖巧,顺从地亲吻了他的眼睛,鼻子与嘴唇,手已经替他除去了领带,解开了颈项上的第一粒扣子,那里是他的锁骨,她闭上眼,唇贴了上去,“之淳,要我……”

俩人情正浓时,忽然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陆蔓蔓吓了一跳,安之淳也反映了过来,本能地用身体挡着她。

进来的人看见了,“呀”的一声,猛地捂住了眼睛。

陆蔓蔓没好气,“都穿着衣服呢,你捂什么眼睛,赫拉小姐姐!”

陈赫拉知道她不介意,嘿嘿两声笑,走了进来,“我忘记拿自个儿水屋的房卡了。”

陆蔓蔓:“……”

安之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