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喧闹的警察局仿佛突然陷入了沉寂，宋声看着桌子上的降职告知书，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自诩在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不合理的事，也没有过什么的大的失误，怎么会好端端地，就被降到地方的派出所了呢？
他本来就不是御夜麟的对手，可凭借他多年的辛苦，对林笙歌来说，偶尔还能提供点帮助。只是这样一下子有个这么大的悬殊，他要打败御夜麟，一直待在林笙歌身边的想法，也就无疾而终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是御夜麟的对手了。
谁也没有站出来对这件事情做出任何解释，一切来的就是这么突然。
宋声有些不甘心，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拿着告知书往局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往常他都是作为表扬的对象被叫到局长办公室的，如今却因为这件事贸然找他，宋声还是踟蹰了许久。
半晌，他才抬起手，轻轻地在办公室的木门上叩了两下。
“进来！”里面突然传来一个nv人的声音，宋声有些奇怪，难不成局长的位子也易主了吗？
他惊诧万分地推开门，却看到了江娴的身影。她正在桌子旁整理着什么，听到宋声进来，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句让他惊诧的话。
“是来问降职的事吧？”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下打量着宋声，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似的。
“你怎么在这？局长人呢？”宋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槟榔，随意嚼了起来。
江娴静默一笑，并没有作声。
“如果是因为降职的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她微微一笑，眼神里似有深意。
宋声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也没说话，只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是我叫人降的。”江娴毫不避讳，直直地盯着宋声的眼睛。
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整个所长办公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停滞了，只有时间在不声不响地走着。
宋声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江娴的主意，他还准备找她帮忙处理林笙歌的事呢。
“你……”手里的告知书倏忽掉落在地，宋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江娴但是毫不避讳，她一向直来直往惯了，又加上宋声本就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尽管这件事很让人气氛，她还是说的云淡风轻。
“你也不必愤愤不平，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我一惯都认为私自动用权利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帮我扫除一些障碍了不是？”江娴直言不讳地交代着自己的想法，宋声在一旁气得身体不住的颤抖。
“你也太过分了吧！”宋声突然提高了分贝，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张脸因生气而涨得通红。
江娴没想到宋声会生这么大的气，看着他愠怒的双眼，她才慢慢地把语气放温柔了些许。
“其实降职也是有原因的，你想想，即使我再看不惯你，也不能说降就降吧？升降职位的程序有多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况且这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所能决定的了的。”江娴平心静气地跟宋声讲着道理，想要平息一下他心中的不满情绪。
可是即便江娴的语气再温柔，在宋声看来也是讥讽和嘲笑，他自认为自己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所以也没有理由把他这样安排。
江娴微笑地等着他的回复，心里揣摩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我犯了什么错，非得这样惩治不行啊！”宋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干脆别过头不再看江娴。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严肃自律的宋声，不知不觉中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江娴看着他躲闪的眼睛，忍不住地嗤笑了一声。
“错你肯定是犯了，而且还错的不轻，不然我肯定也不会直接把你降到地方去。”江娴耐心地跟宋声解释着原因，看着他的脸色微微地缓和了一些，才接着说道，“降职也不是我个人的意思，上级领导说了，在林笙歌这个案子上，因为你本人的疏忽导致那些犯人至今杳无音信，严重影响了局里的办案速度和线索，因此才要你降职反省的。告知书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没看吗？”
宋声听到这，喉结微微动了动，张了半天嘴，后来还是没有说话。
他果真没有看告知书，这是毋庸置疑的，因为当时怒发冲冠，所以根本不会注意这些细节了，现在听到江娴的话后，宋声才慢慢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纸。
办公室里再次鸦雀无声，宋声一字一句地琢磨着上面的文字。
“我也是奉命办事，不然的话谁舍得离开你呢？”江娴笑着打趣，宋声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看来这件事已成定局，他知道再挣扎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便闭上了嘴巴。
“其实这件事，我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可是你想想，林笙歌这件事的几个当事人都没有被找到，我心里也是蒙着很大的负担啊！”江娴慢慢地卸下伪装，开始跟宋声倾诉起来。
谁能没个糟心事呢？江娴叹了一口气，一边为宋声的降职感到一丝惋惜，一边为自己的为难喟叹不已。
宋声正在难过，突然听到江娴嘴里的名字，才想起自己还有要事没做呢。
“对了，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忙！”他拉住江娴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就要往外走。
正在感慨的江娴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对于宋声的这个动作，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你干什么呀，拉我干什么？”她一边挣脱着宋声的手，一边着急地叫道。
宋声也没时间跟她解释，只是竭力克制着她的挣脱，拉着她往外走。
“是林笙歌的事，到了你就知道了。”宋声看起来很着急。
江娴看着他的神情，无奈地叹口气，要不是因为林笙歌，他也不会疏忽漏掉那些人的，这件事的确得找她好好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