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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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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骏也在观察的表情, 莫非是第一次?不太可能吧。

“那天喝了太多酒, 如有冒犯我只能道歉。”

童桐桐垮下肩膀,冯家骏这是给出肯定答案了?唉,真别扭。

“哦对了, 被马踢伤的事不要告诉我爸,他会大惊小怪。”她卧回枕边, 有气无力。

“一直没时间告诉你,童伯父有要事必须离开, 在你昏迷期间, 司机已经把他送到机场,童伯父说下了飞机会给你打电话,你睡吧, 晚安。”冯家骏在出门前随手关了灯。

“好。”这对童桐桐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父亲从年轻的时候就这样,似乎没有家的概念, 总是来去无踪。

漆黑的空间里, 童桐桐望着天花板,正因为父亲玩心太重,导致她的童年几乎都是蓝阿姨家度过,那时蓝阿姨想认她当干女儿,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蓝邵。他会霸道地说, 妈妈是我的,你个小丫头在我家白吃白喝还想跟我抢妈?门都没有。

听罢,童桐桐总是咯咯大笑, 那我也喜欢你的妈妈吖,分一点给我吧。

蓝邵则会像个小大人似的沉思片刻,然后把她拉到腿边,双手搭在她肩头,笑嘻嘻地说,不行,妈妈不能分,我把自己送给你倒是可以。

童桐桐的眼前,浮现出蓝邵当时那一副天真的脸孔,她不自知地笑起来,但是笑容很快又消失在唇边……虽然蓝邵比她大五岁,但是他不允许自己管他叫“哥”,甚至因为这种小事跟她翻脸。她气鼓鼓地质问他为什么,他则会一脸正经地说,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童桐桐一度认为,蓝邵肯定是讨厌自己,唯恐她在蓝家占据一席之地。其实她从没想跟他抢妈妈啊!小气鬼。

后来她确实明白了,那些穿着可爱的女孩们,会娇滴滴地称呼他蓝哥哥,原来他理解中的哥哥是多了一层暧昧的关系。

“烦死了!”童桐桐蹙眉闭眼,何必打破这层关系,他们又怎么可能成为情侣?情侣不就是腻腻歪歪地黏在一起吗?她一不会娇羞,二不会耍性感,真难以想象他能对着她这张脸居然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来,呃……肉麻,恶心!

与此同时

静谧的马路间,只有一辆黑色轿车在黑夜中奔驰,蓝邵驾车行驶在返回东部的路上,他放下所有的工作陪她来见未婚夫,已经很愚蠢了不是吗。

他自嘲地笑了下,他曾无数次地幻想,她会主动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对你的过去既往不咎,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从今往后,你只爱我一个人。

他想,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然而,现实与幻想脱节得很厉害,她只会冷笑着说,我爱你三个字从你蓝邵嘴里说出来,一文不值。

“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全tm是屁话……”

轰鸣的马达声贯穿了整条街道,伴随呼啸的冷风疾驰而过,蓝邵扯了扯嘴角,瞧他那窝囊样,像不像一个落荒而逃的败兵?

每个男人生命中都会遇到这样一个女孩,她也许不漂亮也不温柔,却支配了你的喜怒哀乐,在她面前,你总是显得很笨拙,一开口也不像平常的你。

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爱她。

……

第二天,冯家骏立刻对童桐桐展现出无微不至的照顾,床头摆放着娇艳欲滴的玫瑰,窗帘换成清雅柔和的暖色,饭菜送到床边,洗澡有佣人搀扶,游戏机,电脑等打发时间的设备陆陆续续抬进卧室,可童桐桐,脑子完全不在这。

“尧尧,你在做什么?”

“刚准备游泳,蓝老师回去了。”

“他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短信是凌晨三点收到的,他没通知你?”

“他没必要通知我,我们又不熟。”童桐桐垂下眸。

“要来游泳吗?”

“那个来了,不方便下水。”她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其实不必担心霍旭尧会询问由来,因为他自己也是常常受伤,他俩组合成“暴力家庭”再合适不过。

她合起电话,望向窗外……那混蛋真的走了,应该先告诉她昨晚是开玩笑的再滚蛋。

啪地一声,她将手机摔在桌上,睡不着硬睡,腰部时而钝痛,她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差点丧了命,不值,切记,这必须是最后一次!

……

童桐桐昏昏沉沉地睡到晚上,当暮色降临,饭菜摆上桌面,她拿起筷子,又放下,拖着腰椎走出卧室,冯家骏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她起身,急忙迎了过去。

“你要去哪?”

“回家。”童桐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已经很晚了,明天我命司机送你回去。”冯家骏见她步伐不止,只得将她抱起来。

“喂!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新娘抱,很反感!”童桐桐满肚子邪火,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看谁都不顺眼。

“因为那个叫蓝邵的走了,所以你也要走?”冯家骏平静地动动唇。

“什么跟什么,帮派里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我没时间游山玩水。放我下来啊!”童桐桐在他两臂之间扭动,像一条患上腰肌劳损的泥鳅。

冯家骏则充耳不闻,径直将她带回房间,轻轻地放到床上,他俯瞰着她,一脸严肃地说:“我不管你之前与多少男人交往过,从这一秒开始,一刀两断。”

“……”童桐桐盘腿坐在床上,唇齿微张,停滞几秒,柔声细气地问,“你活腻了吧?”

冯家骏沉了沉气:“你首先要学会尊重我,因为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童桐桐把玩着大脚趾,本来挺生气的,忽然又笑了:“我说,你先把你的小三小四全处理掉再来规定我的交友范围行吗?我真不懂了,你哪来的这份自信?”

“你看得上缺乏自信的男人吗?”冯家骏笑着反问。

童桐桐的笑容僵了僵,也是,一方面厌恶信心十足的男人,可是没有自信怎么能创出一番事业,无用之人怎么配得上童家的大家大业。每个女人都像她这么矛盾吗?

“我跟你说,上次有个男生追我,我们去约会,然后他哭着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洗耳恭听。”

“因为我不会像正常女人那样谈恋爱,约会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我喜欢飙车,收房租,清理非本派的混混,挑选小姐、牛郎等休闲娱乐活动。”

“你希望我知难而退?”

童桐桐耸耸肩,阴阳怪气地说:“没有,完全没有这意思啊,只是提醒你,如果你要约我,吃饭喝茶看电影之类的活动都可以取消了,我是不会去的。”

“赌马有兴趣吗?今晚有赛事,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嗯?!……”童桐桐发现冯家骏果然很精明,她故意没提好赌的事,还是被他发现了。

冯家骏笑了笑,拉过活动饭桌,打开电脑,输入账号密码,再将电脑面朝童桐桐的方向:“下注吧,随你玩。”

童桐桐瞄了一眼赌资,还真不少。反正不是她的钱,她连赛马规则都没看便下了重注。

冯家骏扬起唇,起身拿饮品的时候,悄然发出一条短信。随后返回床边,把茶杯放在桌边。

很快,赛马出闸,童桐桐漫不经心地盯着屏幕,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可忽然之间,电脑屏幕上闪现出鲜艳的红字——恭喜您!获得独赢头彩!

只见电子奖金表盘疯狂旋转,1:20赔率,童桐桐下注两万,转眼间变成四十万。

“啊!赢了啊,我赢了啊!哈哈哈哈——”童桐桐兴奋地举高双手欢呼,忘乎所以了!

“小心扯到腰伤,幸运女神。”冯家骏揉了揉她的发帘,不要怀疑,踢假球,有,赛马,也有,赌博其实赌得不是运气,而是幕后操盘手的命令。

童桐桐搓了搓手,再次下注,一点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性。

这一次她可是全神贯注地死盯赛事,冯家骏这一次没有帮她“通风报信”,所以她必然是输。

“别气馁,继续。”

“你选吧,你的钱。”童桐桐垮下肩膀。

冯家骏笑而不语,向她身边挤了挤,顺势拦住她的肩膀,观察赛马片刻,拉起她的手,一同盖在鼠标上,按下投注号码。

童桐桐一门心思放在赌博上,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更没发现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甚至因为腰部吃不主力,倚在他肩头休息。

幽香的发丝掠过冯家骏的唇边,他微俯头吻了下她的秀发,优雅地扬起唇。

就这样,卧室里一次又一次传来童桐桐的欢呼声,赢了,又赢了,今天真走运!

坏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然而,令冯家骏失算的是,第二天一早,她还是要走。并且已换上来时的黑衣黑裤,怀里抱着一只小白猫。

冯家骏也不好强行挽留,只得将童桐桐亲自送到俱乐部门口,司机开过车,没等冯家骏说点什么,一名男生与他擦肩而过,打开车门,坐上后座。

“他是?”

“保镖。”童桐桐将小白猫从后车窗放进去,小猫爬啊爬,爬到霍旭尧的腿边,摆了个舒适的姿势,与霍旭尧一同昏睡。

“我回了,你也回去吧。”童桐桐走路依旧有些吃力,但是在霍旭尧面前还是强撑着精神,要说这臭小子这几天过得还挺逍遥,吃好玩好各种舒坦。

冯家骏没再追问,待她上了车,挥手道别,转身离开。

车轮刚要运转,只见一个小萝莉风风火火冲出俱乐部,半个身子钻进后车玻璃,搂住霍旭尧的脑瓜死不撒手:“帅哥,把你的电话告诉我好不好?求你了。”

霍旭尧刚睡着又被女孩折腾醒,定睛一看,原来是在游泳池偶遇的女孩,那女孩尾随他一天了,还堵在客房门口等他出来,他懒得回应,直接从二楼窗户翻出来的,怎么又追这来了。

“后妈,搞定她。”

即便霍旭尧不说这话童桐桐也要出手了,她下了车,一把将女孩从车窗里拽出来,戳在女孩的脑门教训道:“女孩要矜持,你才几岁啊就想搞对象?!回家,你妈喊你吃饭。”说着,她命令司机合上车窗,一指指向女孩的肩膀,用眼神警告她别再靠近。

“阿姨,你是这位帅哥的妈妈吗?我对您儿子一见钟情,给次机会吧阿姨!”女孩嘟着嘴,双手一展,拦住车头。

童桐桐碍于腰部受伤又不好施以暴力,于是,他请司机下车,自顾自坐到驾驶位,发动引擎,挂档,透过挡风玻璃指向女孩:“我数到三,想活想残都随你。”

女孩对上她那一双冰冷目光,不禁打个冷颤,而童桐桐已然开始数,当她举起第三根手指的时候,幸好女孩识趣,挪开一大步,否则车轮真会从她身上碾过去。

司机吓得直打嗝:“童,童小姐,你,你你来真的?!”

“我从不说笑。”童桐桐无视呆若木鸡的司机,加大油门,驶出俱乐部。

待车尾气消失在女孩的视线里时,她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颤颤巍巍地拨通电话,龚小姐怎么会对这种杀人狂魔感兴趣啊?!

“您好……龚小姐……他们已经走了……”

“是吗,查清霍旭尧与童桐桐的关系了吗?”

“嗯,霍旭尧确实称呼童桐桐后妈,童桐桐对霍旭尧言听计从,这两人一定有问题。”女孩想到童桐桐发出警告时的表情,不由搓了搓发冷的手臂。

听到这消息,龚莉斜起唇角:“辛苦你了,其余的事我来处理,你去人事部报道吧,我已与人事部经理说过了,随时可以上班。”

“谢谢您!”

龚莉坐上沙发,抿了口咖啡,能令童桐桐畏惧的人……不是情人就是贵人。

她会追查清楚,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

三小时后,他们返回市区,上楼的时候,霍旭尧忽然开口。

“你的走路姿势有点奇怪。还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嗯?没什么,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

“真的?”

“真的,”童桐桐回眸一笑,“没事了。”

“到家脱了衣服我看看。”

“……”

童桐桐肯定不能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想着想着,她已走到楼梯的拐弯处,立刻注意到蓝邵的单元房,并且刚巧房门虚掩!

于是,她随手推开门,边走边说:“蓝邵,借我一瓶酒好吗,我想做红酒炖牛腩。”

可是她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她又“履步维艰”地返回门口,笑着对霍旭尧说:“你先上楼,我马上回去。”

霍旭尧应了声,将小猫放到头顶,走上阶梯。

童桐桐长吁一口气,合上房门,客厅中一片狼藉对于蓝邵而言属于稀疏平常的事,她扶着腰,忍着疼,一步一步移动到沙发旁,推开乱七八糟的衣裤,陷入沙发,累得气喘嘘嘘。

她本想休息一会就离开,但闭目养神不到几分钟,一股血腥味刺入鼻腔,她猛地坐起身,无暇顾及伤痛,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卧室。

当她推开门,只见蓝邵蜷缩在枕边,洁白的枕头已被鲜血染红,再看蓝邵的眉骨、颧骨、指骨,正缓缓地流淌着鲜血……

“蓝邵?!”

童桐桐三两个箭步奔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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