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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六天(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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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住院这几天的账单数额并不大, 卡里也有父母每个月打过来的生活费,再不济也能打电话向已经工作的哥哥姐姐求助……但是安原时羽还是很沮丧。

毕竟正常人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从天桥上翻下去、撞到卡车等等)后, 居然还什么都记不起来。

是的,安原那个遭受重创的小脑瓜里, 没有任何关于以上的记忆内容。

这让她一度怀疑自己变成智障了。

不过在缴清费用后,她很快就拄着拐杖出院了,除了以后定期来换药之外,就不需要一直住在医院了。

只是当她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右腿还没养好)的来到医院门口,想叫一辆的士回宿舍,意外发生了:只见一辆闪烁着急救灯、疾驰而来的救护车不知道是刹车坏了还是什么原因, 居然一头冲破大门的栅栏, 向安原时羽所在的方向直直的冲过来!

不知为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原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眼角抽搐。

她脑海里闪过一道【事情不对!】的想法后,慌不迭地朝旁边扑过去。

在女孩子拿出这辈子最快的逃命速度成功闪开的几秒之后, 那辆失控的救护车就狠狠地碾过了原先她所站着的位置, 安原甚至注意到底下的地砖都因此而迸出裂缝来。

这辆勇往直前的救护车直到撞到了医院的高大墙壁上,车头都瘪下去大半,方才勉强停下来。

很快,几个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急诊部里跑出来,大呼小叫的拉开救护车后面,抢救出了里面两个躺着都被吓得惊魂未定的病人。他们还顺便把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位置上的几个受伤医护人员和司机给强行拖了出来,血崩的跟不要钱似的……

躲在一旁的刚出院病人安原在目睹了这一幕后, 难免变得目瞪口呆。

吓、吓死人啦!

不过刚才那辆救护车怎么会突然失控呢,是巧合还是……?

安原时羽强迫自己忘却这个可怕的插曲,她摇了摇头,撑着拐杖故作镇定的从道路的另一边走了。

这次她学乖了,打算走过一个街区再拦计程车,至少这样不会再被救护车给撞到了吧?

医院门口斜对角有一条不大的巷子,走进去才会发现里面开的不是料理店就是其他各种小吃,通常来说,住院部周围的外卖产业都会很发达,这里也不例外。

由于拄着拐杖,安原走得并不快,所以那些丸子啊烤肉串啊炸猪扒饭之类的的浓郁香味混杂在一起,隔着老远就飘进她的鼻腔里。

小姑娘这才意识到,她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正常的美食了。

算了,等先回宿舍再考虑吃的吧。

然而当安原试图穿过这条热闹的小巷时,发现除去料理店之外,还有一些人在发传单或者给自家店铺做广告。结果有个发传单的男人也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咋回事,居然凑过来拦住了她。

安原:“先生你有何贵干?”

那个男人穿着一套常见的白色武道服,手里捏着一叠厚厚的宣传传单,他如同大部分人一样,第一眼盯着就是那明显的白色石膏。

这同情的目光令女孩子十分不悦,搞得她好像就喜欢这样出风头似的。

“哇,小姐你的腿是怎么了?骨折了吗?”男人的口吻夸张到令人想给他一巴掌,“哎,真是柔弱呢~”

安原觉得这对话气氛很尴尬,真想一拐杖抽在对方脸上:“……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咳咳,是这样的,我们道场是附近新开的,就在这条街后边。”男人凑过来,拿着宣传单给她看,“最近为了庆祝馆主的弟子获得全国剑道大赛的三连冠冠军,我们搞了些优惠活动——喏,就是传单上印着的这位。”

安原时羽望了一眼传单上的人物,顿时陷入微妙的情绪之中:“呃……”

“所以我们本月特意推出了如下套餐。我看您身体这么柔弱,有没有兴趣等修养好身体后来我们这里参观学习一下?第一节课都是免费的哟,有帅气的剑道师傅给您一对一指导练习,手把手的带您入门,只要998……”

“你说错了。”

女孩子干巴巴的打断了他,“我不是柔弱,这腿也不是因为什么滑倒的小伤而骨折——我是被卡车轮胎给碾过才造成这样的。”

听到这种说法,男人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又表示怀疑,“卡车?真的假的?那如果是真的,您居然还捡回了一条命哇……”

“啪!”

安原低着头,用拐杖冷不丁地敲在对方的膝盖神经上。后者顿时大叫一声,不顾路过之人的诧异目光,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

他手中原本紧紧攥着的传单洒了一地,安原时羽看了一眼上面那个扛着大太刀,笑得一脸灿烂的银白色头发小正太。

就这年纪的孩子,至多也就上小学而已,你跟她说这位是全国剑道大赛三连冠的冠军?忽悠谁呢?

现在这个浮夸的世道啊,就算是一条狗也可以被吹捧为绝世高手。

安原懒得理睬这个满嘴跑火车的骗子,索性撑着拐杖,绕过了倒在地上捂住膝盖哀嚎的男人,自顾自地走了。

在走过那条弥漫着诱人香气的巷子后,安原时羽来到路边的计程车等候点,琢磨着回去大概要多少钱,然后一阵发自内心的肉疼。

本来她的几个舍友今天想来接她出院的,但无奈今日满课,要来的话只能向教授请假。因此安原就叫她们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也能顺利的回到学校里去。

姑且一提,当她昨天下午看见来探望自己的某位舍友时,望着那张笑靥如花的俏脸,小姑娘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句毫无由来的感想。

【石切丸你个大傻瓜。】

嗯?石切丸?那又是谁?他做了什么才会被自己的潜意识认定是个“大傻瓜”?不会是借钱给她眼前这位舍友了吧……要知道,她认识的这位朋友,对姑娘们很讲义气,然而对待异性可是相当渣的。

可怜的安原时羽单腿站在路边,右手臂撑着拐杖,她一边走神一边等车,很快就热得满头大汗。可是很奇怪,此时明明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时间,平日里也不算少的的士却大半天都没有来一辆。

到底咋了……

忽然,她身后的那家银行里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砰”响!

又怎么了啊!

安原时羽不满的回头去看,险些被惊慌逃窜的路人撞到,她晃了晃身形,跳了两步勉强站稳。然后一把拉住一个擦肩而过、满脸惊恐之色的白领中年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领此时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原地飞走,挣脱了一下,发现无法挣脱开这个小姑娘的手,只能愤恨的说:“可恶,放开我!”

此时银行里陆续传出先前那种声音。

是枪声。

“——抢劫!”

是的,这家位处的士等候区门口的小银行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帮蒙面的匪徒!只见他们不仅威胁银行里的工作人员和其他人作为人质,还为了驱赶外围,索性直接举起枪向外扫射。在一连串流弹横飞的恐吓下,外面的人群明显变得更加慌乱了。

眼看自己有被流弹波及到的迹象,安原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一把抓住这个受自己牵连的白领手臂,将他整个人甩到不算低矮的绿化花坛后面。随后自己单手一撑,扛着拐杖,动作古怪生硬地也跟着跳了过去。

她刚一跳过去,就发现白领先生长大嘴巴,傻傻地看着自己,居然也不知道躲避。安原时羽把这笨蛋的脑袋往下一摁,随后自己也毫无形象地往地上趴下来,“快趴下!”

“哦哦,好。”这人忙不迭的回答,“那个,小姑娘啊,我可以问一下,你刚才躲避这些时……你为什么那么熟练啊?”

“……闭嘴吧大叔。”

两人一起趴在花坛后面,听着前面的枪声哒哒哒的作响,两个人都大气不敢出。

很快,在打空了一梭子子弹后,为首的一个劫匪见到人群驱赶的差不多了,直接将卷帘门给拉了下来。躲在已经破破烂烂的花坛后面的中年白领与刚出院病人姑娘听到没有枪响后,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白领大叔面色惨白的问,“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安远稍微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花坛,觉得还是再躲一下吧。

“我们再待一会儿,等警察来了,我们再出去也不迟。”

“好吧,好吧。这次上班要迟到了……真是的。”这个中年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原本的白衬衫上也有一些脏兮兮的灰痕,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几个中枪的路人正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鲜血混杂着地砖碎片,弄得这个场景非常恐怖。

“哎,你看那边……有个人躺在那里,很近诶。”大叔指指不远处一个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年轻人,“能不能把他拉过来啊?”

他说的近距离,是指对于拥有一根拐杖的病人说的。

“最好还是别动他吧?万一扯到伤口,就更麻烦了。”

“……可是我怕那些疯子等会出来补一枪。”大叔想象力丰富的要命。

安原时羽心说这大叔真会给自己找事情,但就这样把人家仍在外面好像也太危险了,万一等会那帮蛇精病劫匪真的又丧心病狂的冲出来扫射……算了,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她挪着石膏腿,跟大叔交换了位置后,把自己的拐杖暂时借给了此人,让他把那边的受伤者看能不能救过来。

蹲在花坛后面的两人齐心协力,总算把这个年轻人给拖过来。

这个受伤的人与其说是青年,不如说看起来更像个少年,脸上尽管都是血,但也能看出原本的清秀样貌。只见他喘着粗气,血从嘴角流下,见到自己被拖到勉强安全的地方后,方才睁开了一点眼睛。

“我……”他一说话就喷血,吓得大叔的手一哆嗦,颇有重量的拐杖松开,正巧直接砸在了伤者的胸口上。

伤者:“噗——”

安原:“……大叔你把人家弄得快濒死了。”

“对、对不起!”

濒死的伤者咳着血,重新睁开眼。“没……没事……”

然后他拼尽全力,把一直护在胸口的黑色公文包塞给了一脸懵逼的安原时羽。

“快,帮……帮我……交给……”他指着公文包上面贴着的一个便利贴,上边写着一行地址和电话,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原也是醉了,这种舍弃性命也要交党费的既视感令她无语至极。

“好吧好吧,我帮你转交,你别说话了啊。”

年轻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头一歪……昏过去了。

安原时羽与中年大叔面面相觑,正在此时,七八辆警车的鸣笛声终于从后边的街道杀过来。

一时间,整条街都被拉起警戒线,警察们举着枪跳下车,如临大敌。然后那辆之前车头凹陷下去的救护车——对!还是那一辆!——也被紧急调来抢救伤者。

安原看着把公文包交给自己的年轻人被两个护工用担架抬走,放下心来。然而她感觉有人来到了她身后,一回头,是一个全副武装到看不见脸的警察——他如同其他警察一样都是穿着制式防弹衣,端着枪,脸被黑色的头盔所挡住。

这人个子不高,给人的感觉却很沉稳干练。

“哟,女士,还有这边的这位先生,你们没事吧?”

安原呆呆的看着他伸出的手,不知为何,她却不敢碰那只黑色的手套。倒是那位惊魂未定的白领一把抓住这个警察小哥的手,非常自觉的跳了起来。

小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满脸复杂神色的女孩子,以为是自己哪里招惹到对方了,只好苦笑一声,叮嘱道:“你们快离开这里吧,我们马上要跟劫匪进行谈判了。”

说完,这位警察小哥就步履匆匆地走了,安原的眼珠子却一直紧紧地黏在他背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倏然之间,一种莫大的悲凉之意狠狠地攥紧了她的内心。

好……好奇怪啊。

中年人白领见她坐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低头一看,顿时惊了,“啊?你怎么哭了呀!”

“是吗。”安原诧异的摸摸自己的脸,发现确实已经湿漉漉的一片。

“真奇怪呀。”白领大叔说,“刚刚枪林弹雨也没见你哭,现在看见人家警察反倒落泪了?是太激动了吗?”

“……不是。”安原时羽疑惑的摇摇头,目光不自觉地望向那个背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两个隔得远,也就没听见刚才那个已经接近卷帘门不远处的警察小哥,对着衣领上的对讲机讲了一句话。

“报告指挥处,突击手已经就位。完毕。”

对讲机那端沙沙了两声,很快也给出了回复。

“收到,粟田口君,在原位继续待命。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