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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我想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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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饭桌上并没有见到香眠儿,祝亭予便问今司:

“香眠儿呢?这丫头不是天天缠着你?”

今司也没见到她:

“不知。”

“这丫头是我喝多了捡回来的,怎的整天惦记着你,真是没良心呀!”祝亭予用快子敲着矮桌前的空盘。

“没良心才不会给你做饭呢!”

香眠儿把一盆汤放在了桌子上,鄙夷的看着祝亭予。

“哟!这是新菜式呀?幽层岭上下属你最有良心啦!我先来尝尝鲜!”祝亭予说着就要把勺子伸向那盆汤。

“啪!”香眠儿重重打了一下祝亭予的手,惹得他发出嘶嘶声。

“这汤,先得今司尝,你别动!”

今司看着这汤也来了兴致,倒是很自觉的舀了一勺尝了起来,但在入口的一瞬间,锁住了眉头,眼色也沉了下来,随即问道:

“这汤是什么做的?”

香眠儿看着今司脸色稍稍有些阴郁,也变得紧张了起来,说起话来都不顺畅了:

“是……是……是炎须……”

一瞬间,今司凌厉的眼神像刀子一般飞向香眠儿,手中的勺子被狠狠摔落在地上,然后瞬间消失在两人眼前。

不过片刻,今司在亭檐下找到了小僵尸,她嘴里还含着半片鲜红的花瓣。今司拿起那花瓣看了看,果然,不是炎须,而是与炎须十分相似的赤炎。

今司将赤炎握在手里,一把抱起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小僵尸。

小僵尸微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就听到香眠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今司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她除了炎须什么也不能吃呀!今司哥哥,我就只是想用炎须做道新菜,才偷偷用赤炎换了匣子里的炎须,我没想害她呀!”

今司并未理睬门外的香眠儿,紧紧闭着双眼,为小僵尸输送着灵力。

小僵尸这才明白,她为什么会昏倒,只是因为误食了赤炎。

自从成为小僵尸这些天来,她可真是一劫未平一劫又起呀!刚刚用炎须化解了寒症,又因赤炎中了毒。

今司感觉到小僵尸醒了,便收了灵力:

“还好误食不多,我已将你体内的赤炎尽数排出,明日你先不必进食了,我会用灵力催动炎须种子使其尽快开花。”

小僵尸这又是欠了今司一条命,不知道得报多少恩才能还得清呀!但今司话里话外一句没有提到犯错之人香眠儿。

今司摸了摸小僵尸的脉暂无大碍之后,才算放心,接下来,就是要找香眠儿了。

“伊呀——”门开了,今司端坐在小僵尸身旁,背对着香眠儿。

“今司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无意的,你就原谅我吧,我再给你做一整年好吃的,不,十年,十年好不好?”

虽说香眠儿是在认错,可小僵尸听着怎么都像在撒娇,况且她这会还躺在床上呢,难道不该向她道歉吗?

“不原谅!你做错了事,我这里不会原谅,黄堇这里,你该想想怎么赎罪才好。”今司依旧没看香眠儿一眼,冷冷说道。

香眠儿没想到今司这次会生这么大的气,以往从没见过今司这副冰石之心的模样,即使她服软撒娇也完全不顶用,她只好向小僵尸道歉了:

“黄堇姑娘,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会害了你,要做什么你才会原谅我呢?”香眠儿声音里充满着无尽的委屈,让人听着心疼。

小僵尸见这副模样,也勉强撑起了身子:

“我本……死过一次……两条命……都是今司救的,而今,我想好好……活着……”其实小僵尸并不想香眠儿做些什么,因为她没打算这么快就原谅。

上一世被人毒死,此刻还清晰的记得死前的痛楚,前几日又因寒症差点一命呜呼,如今又是赤炎,每一次都是今司费尽了力气救她,因此她这条命,不能轻易的就丢掉了。

香眠儿更没想到小僵尸说出这番话,这是不打算原谅她了,原本看着小僵尸不怎么说话,以为她会谅解自己是无心之失。

祝亭予的到来打破了三人僵持的局面,自然他是向着香眠儿的。

“今司,香眠儿知道错了,她也不知黄堇的身子特殊,就罚她去岭外守门如何?”

今司斜了一眼祝亭予,示意他不必过问此事。

其实祝亭予是知道今司的,他几百年前便是现在这副模样,刚直不阿,黑白分明,从不枉法,否则也不会有几百年前的天罚了。

祝亭予后退一步,闭了嘴,还用手顶了顶香眠儿的脑袋,一副救不了你的样子。

终究还是今司发话了:

“今日起,你不得再踏入幽层岭半步,在离开幽层岭前,会取回你身上灵力,从此与幽层岭无任何瓜葛。”

今司冷冷说完这番话,香眠儿眼泪已经止不住了,她抽泣道:

“今司哥哥,我就那么不可原谅吗?非要赶我走吗?我在幽层岭生活了百年,除了幽层岭,我还能去哪呀?”

今司依旧无一丝动容:

“天下之大,处处皆可,北面的巨层洞天,南面的云梦泽,西面的风林,东面的九夜琼,必有你容身之所。”

香眠儿明白了,今司铁了心是要为小僵尸讨一个说法的,这个惩罚也未免太重了。

“我与你相识近百年,她不过,一月前你捡回来的小僵尸而已,为什么?”香眠儿咬着牙,近乎嘶吼。

今司这才微微转过身看着香眠儿:

“因为你,她差点丢了性命,而你,仅仅只是离开幽层岭。”

祝亭予看今司这样子,怕是香眠儿非走不可了,着实他也觉得这惩罚重了些,但也没法说情,只好劝香眠儿:

“现下今司正在气头上,我与九夜琼的祭司相熟,先送你去那避避风头,过上个几十年,今司气消了,说不定你也就能回来了。”

香眠儿因为长时间的抽泣,气息已经很急促了,她恨恨瞪着今司和小僵尸,把自己一切的委屈都聚集在掌心,从额顶走向腹部,周身一片青色光晕散开来。

百年的灵力溃散后,香眠儿双肩一下耷拉下来,瞬间没了气力。祝亭予赶忙扶住她,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