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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她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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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今司被判罚在黄泉三十年。

之后师姐便去黄泉找今司,结果无端落入到了怀古洞天,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哃——”

黄堇满脸怒气,用力地锤了桌子。在她看来,今司一点儿错也没有,反而斩杀了杜加是功绩,凭什么被天庭罚去黄泉三十年。

不知今司在黄泉的三十年间都发生了什么,现在的今司一点也不像三百年前那么血性了,黄堇初识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冷清,对尘世漠不关心的姿态。

如果按照当年今司的性子,三十年后从黄泉回来,他也定不服天庭判罚要讨个说法,或者,他依旧三界四海去降魔除妖。

但如今,他躲在人间一座小小药卢,过着最平凡无趣的日子,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师姐已经写了快一天,手酸得不行,只想休息片刻,看着出神的黄堇,也没管她,便自顾睡去了。

黄堇看师姐走开了,便把桌上的宣纸收了起来,理了理放进了一个木匣子里,自己也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

“砰——砰——”

吵醒她的是一阵重击声。黄堇抬头一看,好似是师姐,连忙跑到师姐床边。

只见师姐用手臂敲打着床板,双腿不断使劲蹬着什么。

看这副样子,应该是做噩梦了,黄堇摇了摇师姐,想让她醒过来。

这时,师姐突然睁大了眼睛,紧紧吸了一口气。而她转过脸看到黄堇的时刻,又立刻弹到了床角,彷佛看到的是可怖非常之人。

黄堇以为是天已经黑了,师姐没有看清楚是她,便拿了烛火过来。

烛光映在黄堇的脸上,师姐终于看清了,但这时师姐脸色更加难看了,随即用双手捂着头,喉头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不知师姐是怎么了,而今司和祝亭予也不在,一时心急,只好把师姐敲晕了过去。

师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她知道昨夜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但记忆依旧模湖难寻。

就这样又过了七日,今司带回了墨龙香,翌日,祝亭予也带回了秋露。只是他们俩身上多多少少添了些伤痕,看来也是一场苦战。

这样一来,师姐的舌识、鼻识都已恢复了,就差缺海门的苍鹤铃了。

正当他们计划着如何去取苍鹤铃的时候,师姐又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今司和祝亭予赶忙去瞧。

师姐一边捂着头,一边指着黄堇,激动地说道:

“是她!是她!画上的人是她!”

这么多天以来,这是师姐第一次开口说话。但他们都不知道师姐说的‘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司连忙在纸上写下两个字:何意?

师姐抖动着手拿起笔:

“她就是那黑洞的恶魔!”

今司看完师姐写的这行字,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黄堇。

黄堇也被今司看得慌了神,只得连连摇头道:

“我不是!”

今司一抬手,施了昏睡咒,师姐便软软地倒在了他怀里。

其实,在两日前,今司还在赶回幽层岭路上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张万里符。

今司找了那个女子三百年,他每一年都会放出数百张万里符,替他去找她,但没有一张回来过,直到那天夜里,一张符带来了消息,上面写着一个地名:破云峰。

而今司已经自觉找到了她,便只把那张万里符藏在了袖子里,并未放在心上,许是错了也不一定。

但师姐的指认,以及在怀古洞天黄堇看到的和听到的,又让今司开始想起了那个地名:破云峰。但他瞬间又否认了,黄堇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一定会是她。

黄堇觉得这一切还是和怀古洞天脱不了关系,如果想要弄清楚,师姐说的恶魔和她的关系,那么就只能再去一次怀古洞天,只怕此次,是要去第七层了。

她对今司说道:

“今司,我要去趟怀古洞天。”黄堇看向今司的眼神无比坚定。

今司思索了片刻:

“我出去一趟,你在幽层岭等我。”说罢便把师姐抱上了床,一个转身化作一缕青烟不见了。

今司还是去了破云峰。他在破云峰的一处小屋前看到了一片黄堇,今司的眼神一下便慌乱了。他和她也曾种过这样一片黄堇。

今司箭一般冲进屋子,结果屋里是一名约莫五十多岁的老人,老人惊慌了起来:

“你是谁?怎会闯到我家来?”

今司并没有回答,而是急迫地问道:

“门前的那片黄堇是何人种的?”

老人被今司的气势吓到了,只能如实答他:

“是……我孙女种的。”

今司凭空手里多了一副画,看得老人一哆嗦,今司打开那幅画,画的正是他寻了三百年的人,这三百年里,他画过无数张她的画像。

“她可是长这般模样?”

老人怯怯走上前去,端详着那幅画:

“是……这就是我孙女。你怎么会有她的画像?”

“那她如今在何处?”

老人眼睛一酸:

“她半年前就走了!”老人说完,用袖子抹了抹眼角。

“在哪里?”今司提了提声音。

老人立刻吓得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指了指后山的方向。今司立刻朝老人指的方向瞬移去。这一下是彻底吓坏了老人,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今司看到的是一方小小的墓碑,他不相信这就是他找了三百年的结果,况且她并非凡俗之人,怎会死去?

他感到眼眶一丝温热,一股暖流倾然而下,今司抬起手轻轻抚摸了脸颊,原来是他的泪痕。

本不相信的今司颓然地蹲了下来。这滴泪就是墓碑里的人。

三百年前,今司被罚至黄泉,起初在这里,今司一日一日见到无数的魂魄从他面前走过,无一不向他痛斥着人世的悲凉与艰难。

听得今司心中悲愤,誓要从黄泉出去之后,问问这天地,为何不渡凡世疾苦,而他,要重塑人间之神。

就这样过了一年,他又看到了刚来黄泉时对他诉苦的那些魂魄,但如今,他们大多向今司诉说的都是人世间的美好回忆,并且祈祷来世可以与自己相守之人再续前缘。

黄泉一天,人间百日,这些魂魄一世轮回之后,再次回到了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