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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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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异的喝彩,怪异的灯光,怪异的舞台,怪异的主演,还有主持台上最为疯狂的怪异。

【不错,真不错,这个孩子真是太棒了!人类是怎么做到的?你说说看?人类是怎么才能将这么完美的存在制造出来的?这简直就是艺术,这就是对于美最极致的追求!】

祂站在高台之上,手舞足蹈,金光闪闪的女武神像是只木偶,被隐形的丝线吊起,翻动起扭曲而可笑的舞姿。

祂转向身后,看向被装裱在墙上的艺术家,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忘了你现在成这样了。】

祂叹了口气,抬起手指,像是死宅欣赏手办,将女武神的四肢绞成扭曲的角度,几声响,便断成了自由的形状,又在强横的肉体中自愈。

祂说得很对,这确实是比凯文更加强大,比即墨更加锋利的武器。卡斯兰娜的血脉与魂钢的结合,还有一整个世界泡的护佑,换句话说,就是行走人间的神灵。

奥托不愧是一个天才,前无古人这个词语当之无愧,一个人用五百年的时间就超越了上个纪元的“英桀”。偏执、疯狂和极致的理性让他的研究迈入了新的世界,也同样给祂带来了一个顶级的玩具。

祂太擅长于玩弄人心了,两个纪元的时光让祂看破了现实壁垒上唯一的缺陷——灵魂。

崩坏窥伺着文明,文明的根基在于模因,而模因却刻印在人类的灵魂深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辞,都是文明的缩影。

但幽兰黛尔终究还是人类,哪怕她已经经历了战场,跨越了世界泡,依旧抵御不了那蛊惑的猛毒。这份恶意连那些挣扎在末日的英雄都能吞没,又如何不能溺没那耿直骄傲的荣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份荣光还在拼命抵抗着噩梦的侵袭,那双空洞的蓝眸正渗着一行血泪,滚动,滴落,将肌肤与战甲一同涂染挣扎的红。

【虽然长久的重逢是值得感动的,但是——】

嘭!!!

舞台的碎绽与轰鸣淹没了一切蛊毒,漫长的战斗让即墨深知时间的重要性,他不会废话,镰刀挥下黑色的凶影,轰起了一片人偶的断肢残躯!

【哦哦!真可怕真可怕!这么多年不见,你是到更年期了嘛?!】

圣洁的躯体舞动在观众席上,祂确实是在玩闹,金饰银纱将祂装点成了一位最璀璨的明星,祂的脚趾划过人偶的头顶,祂的手指撑立在座椅之间,祂站立在人偶之上,如同一粒飘落的白雪。

即墨的左手挂上了镰柄的底部,下坠的长镰在轻巧的翻腕中完成了转向!

座椅,人偶,零件,飞散而起,还有殷红的血液飞起,并非来自于即墨,也不是祂的伤口,而是这群被砸碎的人偶飙起的鲜红。

【瞧瞧你!这么多血,你是杀了多少人呀?这一镰刀下去得有几十个人没了吧?】

祂大笑着,忽地塌腰,躲开了又一记横扫,又踮起脚尖,踩着空中飞散的头颅,飞跃在镰刀与鲜血之间。

即墨并没有理这些烂话,漫天四溅的血雨也没有分散他的精神。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哪怕这座剧场已经填满了血腥的恶臭,血液是灵魂的货币,赝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仿造灵魂。

排列整齐的观众席成为了追逐的赛道,纯白的神灵癫狂嬉闹,深黯的武器却在冰冷地收割。

红色,红色。红色!金碧辉煌与典雅高贵全都被这野蛮的猩红取代,人偶的零件散乱地堆砌,阶梯式的观席上娟流着血瀑,悉悉索索。

【快点!再快点!你还能更强吗?你还能更强吗?!】

传奇的躯体让祂肆意妄为,刀尖的舞蹈让祂痴之若狂!祂也同样清楚即墨此刻的状态,那是洗去锈尘,磨砺一新的武器,他的锋芒不减当年,他的意志依旧坚韧!

祂几乎能背出来即墨挥刀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位律者都是祂的孩子,都是祂意识的衍生!换句话说,在上个纪元有整整十四个祂和即墨战斗过!祂看清了即墨那微陷的腰身,祂听见了即墨那拉长的呼吸。要来了!那独属于即墨的绝技!

哒。

一声踏响,如止水过鹭,清谷扬鸣。

剧场笼入了漆黑的帷幕之下。

祂睁大了眼睛,祂第一次从现实的角度,亲身观察到了这帷幕下的一切,这片没有星空的黑夜。

祂感觉到了,一丝奇异的滞涩,就像是游泳时那一点阻力,哪怕只是细微之毫,也确确实实影响到了行动。

祂望着那夜幕下逼近的镰刀,忍不住笑了起来。大笑,狂笑,现在的祂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辛苦劳作后终于得到了回报的老农,而祂最期待的作物已经结出了最满意的果实!

一个残缺的武器,一个破损的灵魂,两者的结合诞生出的只是一个怪物?一个徘徊于人类和崩坏的扭曲者嘛?

不,那是人类的看法。

一个可以联通虚数的躯体,一个镌刻了文明模因的灵魂!

这是——

祂舔了舔牙齿。

——最棒的养料啊!

铮!

镰刀必然落入空处,缓时的帷幕也被掀开,他重新回到了舞台,镰刀的锋锥凿在中央,绽满了暴力的裂痕,而祂却悠闲地立在高处,在悬空的脚底,终于勾勒出了这片舞台的真实,那遍布八方的丝线,它们在殿堂中闪着冷光,又在绕指环腕间消失在空气中。

【热身结束了哦~】

祂抬起了手指,操控起指间的操丝。作为报幕人,每一个演员都是祂指尖的傀儡。可丝线的另一端却并没有着力的传感,而祂最好的玩具也消失在了悬挂的线架上。

祂忽然想起了那一声若有若无的铮响。

丝线依旧纷纷扬扬,它们在坠落,被一镰截断了最关键的主线,也让这最精细的机关轻易地崩塌,散落的长丝编织起细碎的光网,而在即墨身后,则是那位黄金的女武神。

伏腰,弓背,屈膝——

丝线乱作一团,一个空洞凿开了路。

华丽的剧场光幕上出现了一个洞,纯白的人影深陷其中,直到这是,音浪才将丝线震起无序的翻浪,就连场上流离的血液都被扫起了一片飞散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