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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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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云归对外界的变动一无所?知, 她?和江少?辞说话时,眼前?忽然闪过?一处场景。她?努力想看清后面的内容,即便眼睛发痛都不肯放弃, 等?最后一个画面结束, 她?也失去意识, 脱力晕倒。

她?仿佛睡了很?长一觉,醒来时眼睛干涸,浑身无力, 想来这就是破妄瞳使用过?度的后遗症。牧云归抬手揉眼睛,她?稍微一动, 旁边就传来脚步声?。

牧云归回头,看到一高一低两个人影快步绕过?屏风,围到她?身边:“你醒了?”

长福探头, 圆圆的脑袋充满探究,看着手感就很?好。牧云归眼睛还有些模糊, 需要定神?凝视一会,才能看清轮廓。

牧云归瞥了某个人一眼, 淡淡问:“你不是说要走了吗,怎么还在??”

江少?辞一定, 一脸迷惑地问:“是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又开始装傻,牧云归早就不吃这一套了,她?慢慢靠在?枕上, 从容地帮江少?辞回忆:“你说你不喜这里,住在?言府的每一天都在?忍耐。还说要去外界逍遥,再不踏入北境……”

长福脑袋转向江少?辞,一板一眼道:“难为你不喜欢还坚持了这么久, 实在?太感人了。不过?,虽然我很?不舍,但还是要提前?说好,如果你和她?分开,我要跟她?。”

长福连财产分配都帮他?做完了,江少?辞磨了磨牙,提着长福的脑袋,直接扔到外面:“滚。昨天我说的话,和今天的我有什么关?系?”

江少?辞不愧是能在?仇敌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人,心态好得出奇。长福在?半空中熟练地调整姿势,平稳落地。它听完江少?辞的话,疑惑地歪了下脑袋:“还能这样?”

牧云归虚弱地按了按眼睛,懒得搭理他?。江少?辞坐到床边,仔细看着牧云归脸色,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

牧云归按着眉心,摇摇头,问:“我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

“我带你回来,让她?们赶紧找郎中来。御医来看过?,但是他?们诊不出问题,只能开一些安神?的药。我猜测你是被破妄瞳反噬,所?以不让他?们喂那些乱七八糟的药,保证你能安安稳稳休息。我原本预料你要睡几日,没想到,今天你就醒来了。”

江少?辞是根据牧笳的反应推测牧云归,没想到牧云归苏醒比牧笳快得多。看来即便是反噬,不同的人恢复起来也不一样。

牧云归自从醒来后就无精打采的,江少?辞盯着她?的表情,问:“你昨天看到什么了?”

牧云归静了一会,垂下眼睛,问:“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在?转移话题,江少?辞几乎立刻就意识到了。可?是牧云归不愿意说,江少?辞也没有强迫,顺着她?道:“昨天我想了想,觉得你说得对,所?以,我改主意了。你在?这里待多久,我就陪你多久,天下之大?,无论哪里,我们都一起去。”

牧云归掀起眸子,眼瞳清凌凌看向他?。江少?辞握起牧云归的手,手指慢慢收紧,说:“我大?概感受到下一颗星图的位置了,等?我恢复到玉衡境,我就正式向慕策提亲。”

江少?辞昨天确实想过?放牧云归自由,他?很?艰难才做出这个决定,但是牧云归没走。人的意志实在?经不起试探,江少?辞立刻兵败如山倒,再也没勇气放手第二遍了。

就算是滋生于阴暗处的植物,本性也是趋光的。一旦尝过?了温暖和陪伴,还有谁愿意孤身一人永投寒夜?他?想自私这一回,他?宁愿自己?不眠不休、殚精竭虑,拼尽全力让自己?有能力保护她?,也不想留她?一个人在?北境,时刻担惊受怕她?可?能会嫁给别人。

牧云归眼睫毛快速动了下,眼角沁出水光。她?飞快低头,等?把眼泪忍回去后,才问:“你真的能分清朋友和喜欢的区别吗?”

“我能。”江少?辞说完,无奈地叹气,“我当然能。曾经宁清离说我修炼得太快了,心性不定,行事无所?顾忌,对善恶没有明确的分界。如果不加约束,迟早会变成一个徒有力量却?没有是非观的杀戮机器。所?以宁清离做主,给我定下亲事,以此来约束我。他?之所?以选詹倩兮,就是因为詹倩兮出身名门正道,娘家势大?,自己?也性情强硬。如果将来发生分歧,她?会坚持己?见?,不会像普通女子一样顺从我。我无可?无不可?,既然师尊和长老都说好,我便由着他?们去了。我那时候空有修为,心态还不成熟,并不理解成婚代表着什么。直到后面遇到你,我意识到我的任何冒险行为都可?能牵连到你,我越来越害怕,才终于明白当年宁清离为什么非要逼我订婚。”

江少?辞拢住牧云归的手,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一般,不敢放松也不敢用力。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平生不知低头的滋味,此刻声?线中却?流露出些许惶然:“在?这方面他?是对的。我一个人做什么都无妨,但当身上背负着另一个人的生活时,我怎么忍心让她?担惊受怕、颠沛流离?我可?能不是一个好人,但是我愿意为了另一个人,努力学习当一个好人。”

“那个人不是詹倩兮,不是天下任何人,只能是你。”

牧云归眼睛里已经盈满水光,她?眨了下眼,一滴泪倏地从眼尾滑落。牧云归低头,想掩去眼角的泪,但江少?辞已经伸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滴:“不要哭,你一哭我就什么都做不成了。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牧云归点头,她?感觉这样不够明白,忍住泪,认认真真说:“我愿意。”

江少?辞看着面前?的少?女,破天荒地感觉眼底发热。他?曾经十分看不上男人哭哭啼啼,直到今日才明白,原来只是情未到深处。

江少?辞伸臂,紧紧抱住牧云归。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样幸运,侥幸不死,还有机会遇到这么好的她?。在?天绝岛时,他?一边防备一边又忍不住被她?吸引。到无极派后,他?们两人一起上课练剑,一起出门历险,无论做什么身边都有另一个人。江少?辞习惯了这种生活,还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之所?以屡屡破例,是因为牧云归乃一个难得顺眼的同伴,他?当然要保护她?。直到去了殷城,他?们两人躲在?桓曼荼床底下,身体反应让江少?辞猛然意识到,她?和以前?那些同伴都不一样,她?是个女子。

容玠最后的话给江少?辞带来很?大?冲击,他?在?流沙城时一直在?想,容玠和桓曼荼为什么会走到那一步,他?和牧云归会不会重蹈覆辙?霍礼一语道破,江少?辞还很?不高兴,最后他?被自己?一步步逼到绝境,终于承认,她?是他?无法规避的弱点。

爱之则为之计长远,他?不能只图自己?痛快,他?必须考虑牧云归的未来。言适、霍礼、言语冰的下场一直在?折磨江少?辞,北境根深蒂固的血统偏见?,他?和慕家的嫌隙,他?身上的血海深仇……每一样都像山一般压在?江少?辞心上。慕策那日的话,只不过?加了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他?试过?放手,幸而他?喜欢的姑娘远比其他?人坚定、通透、勇敢,如果不是牧云归昨夜那番话,江少?辞可?能也要像容玠、慕策一样痛失所?爱,等?醒悟时才后悔万分。

江少?辞经历了漫长的痛苦后,终于拿定主意,如果前?方有山他?就移走山,如果前?方有海他?就填平了海,如果敌人强大?,那他?就比敌人更强大?、更谨慎。他?唯一怕的只有她?,只要她?愿意点头,无论山海星河,江少?辞都愿意奔赴。

江少?辞紧紧抱着牧云归,这一刻他?无比感谢上天眷顾。世人说他?得天独厚,可?是资质、入星脉、气运他?都不在?乎,他?唯一感谢的就是命运将牧云归送到他?身边,哪怕他?为此沉睡了一万年。

两人静静相拥。江少?辞抱得很?紧,牧云归只能靠在?江少?辞肩上,这个姿势腰部无法借力,牧云归渐渐觉得腰酸。她?轻轻碰了碰江少?辞的衣服,江少?辞感觉到,连忙直起身,紧张地问:“怎么了?”

牧云归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这样有些累。”

江少?辞不情不愿放开牧云归,扶着她?躺好。牧云归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你为什么要等?到恢复玉衡境,这个时间有什么说法吗?”

“没有。”江少?辞一脸随意,说,“因为慕策修为在?玉衡,我至少?也要修到五星,免得打不过?他?。”

牧云归怔了一下,挑眉问:“你认真的?”

“当然。”江少?辞振振有词道,“并非我夸大?其词,这种事情真的很?可?能发生。他?大?概是失去了你母亲,所?以把全部寄托都放在?你身上。昨日你因为使用破妄瞳昏迷,他?听了我提醒,这才知道你母亲也有破妄瞳。”

江少?辞说这些话时脸不红心不跳,想要守护自己?的珍宝,那就要抓住一切机会抬高自己?,贬低对方。如今慕策不在?,此时不上眼药,更待何时?

牧云归眉尖飞快地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江少?辞有乔饰的地方,但事情至少?是真的。她?私心觉得离谱,相伴一千年,慕策竟然不知道枕边人有预言能力?但是牧云归又知道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破妄瞳生效时唯有自己?能看到,其他?人若大?意些,根本看不出端倪。慕策连牧笳真正喜欢吃什么都不清楚,他?没发现?似乎也不意外。

江少?辞成功给慕策点了眼药,简直神?清气爽。

想和他?抢人,做梦吧。

外面已经站了满满当当的侍女,咳嗽声?都快把屋顶掀了。江少?辞十分懂得见?好就收,他?见?状给牧云归拉了拉被角,说:“侍女都是他?的人,恐怕容不下我。你先休息,我一会再来看你。”

江少?辞说完,一脸深明大?义地出门。他?走后,侍女鱼贯进来侍奉,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嘘寒问暖:“帝女,您怎么样了?”

牧云归慢慢摇头:“我没事。我睡的差不多了,备水,扶我起来吧。”

牧云归去沐浴,换了身衣服出来,终于感到体内渐渐恢复力气。牧云归坐在?桌边喝茶,一个侍女快步走进来,行礼道:“帝女,陛下得知您醒来了,十分高兴。陛下说宫中有事,等?散朝后马上来看您。”

牧云归随意点了点头,脸上表情没有排斥也没有热络。侍女小心觑着牧云归脸色,见?状也有些打鼓:“帝女,您不高兴吗?”

牧云归抬眼,一双眼睛明可?鉴人,清清楚楚照映着侍女的小心思?:“还有什么事?”

侍女被这样的眼神?吓住,连忙低头,嗫喏道:“太后身边的静宜姑姑来了。”

静宜一如北境其他?女子,端庄,冷淡,美丽,唯有身上笼罩着的宁静气度可?以看出她?年纪已然不小。她?进入屋子,步伐不紧不慢,端重地给牧云归行礼:“帝女。”

静宜眼睛微微垂着,入眼是一簇白色流云裙裾,挺括的布料压住里面的内衬,庄重沉静,不觉臃肿,也不会紧贴在?身上显得局促。裙裾的主人坐姿很?端正,裙摆静静垂着,一丝不晃,唯有一双精美的云鞋从裙裾中探出来,露出一对昂贵的东珠。

上方很?快传来叫起的声?音,静宜缓慢直起身,顺着裙摆向上,终于见?到了这位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帝女。静宜看到牧云归的第一眼着实吃了一惊,北境遍地美人,然而这位年轻帝女的容貌就算放在?宫廷都算顶尖。仔细看,她?容貌中有言家女子特有的脆弱无辜,又有陛下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华贵疏离。

难怪陛下一见?她?就要认她?回宫,有这般长相,还需要什么证据。

静宜心中幽幽叹气,当年因为言瑶,陛下和太后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又因为言瑶的女儿,母子再次紧绷起来。太后提出见?一见?这个女子,毕竟帝女认祖归宗这么大?的事,太后这个祖母总要把把关?。可?是,陛下无动于衷,依然源源不断给言家送东西,却?只字不提让牧云归入宫。

慕太后端着长辈的架子,不肯让步,而陛下那边也不松口。两方渐渐僵持起来,正好这时候牧云归疑似生病,慕太后长松一口气,借着探病送人出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静宜是慕太后身边最受重用的女官,她?出宫等?同于太后亲临。牧云归唤静宜起来,问:“女官今日降临,有何指教?”

慕思?瑶等?人为表亲近,见?了静宜都唤“姑姑”,而牧云归一板一眼喊她?“女官”,亲疏可?见?一斑。牧云归的冷淡在?静宜预料之外,静宜突然意识到,这位帝女可?能和她?们认知的宫廷女眷截然不同。

抱着这种心思?,静宜再开口谨慎很?多:“听闻昨夜帝女晕倒了,不知可?否严重?”

“小毛病而已,如今已经好了。”牧云归轻轻颔首,说,“多谢太后和女官关?心。”

静宜又问了几味药,说了些场面话,慢慢引到正题:“太后听闻帝女回来了,十分挂心,只是太后身体不适,不方便折腾。帝女什么时候有时间,进宫和太后说说话?”

静宜话顶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慕策可?以和太后冷战,但牧云归总不能说“我不想进宫,让太后出来看我”吧?牧云归缓了缓,点头道:“好。等?过?几日我眼睛好了,入宫给太后问安。”

静宜目的达到,脸上表情放松下来,说:“帝女有心了。”

静宜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百味杂陈。她?和静宜想的完全不一样,静宜进来前?,以为会看到一个畏畏缩缩、明显长于贫穷的女子,或者是一个圆滑世故、眼睛里全是算计的人,然而,什么都没有。牧云归比静宜想象的貌美,但眉宇间没有丝毫骄奢,她?虽然不像思?瑶郡主一样高冷尊贵,但观之可?亲,进退有度,语气温柔,却?不会因为太柔和而显得唯唯诺诺,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性子。

包括静宜原本猜想的,这个女子仗着陛下愧疚百般拿乔,如今看来也是她?们自作多情了。牧云归明知道静宜是太后身边的人,见?了静宜不失礼也不热络,就仿佛对待普通客人。静宜冷眼旁观,发现?这位年轻的少?女可?能并不期待认祖归宗,能不能享受锦衣玉食,能不能正式成为帝女,她?都不在?乎。

而且,这段时间太后虽然端着架子,但私底下一直在?盯言家的动静。她?们得知,牧云归住入言家后没要过?锦衣华服,没收买人手,也没结交其他?世家。她?全天都在?修炼、学习,自律程度连太后看了都惊讶。

这样一个面对华服美食不为所?动,能为自己?长远计划,并且有意志力一步步执行的女子,不像是穷人家能养出来的。一切都出乎静宜的预料,静宜再回想自己?进门前?的揣测,只觉得脸红。

静宜把太后的话传到,又说了些闲话,就主动告退。静宜走后不久,慕策也到了。慕策自然得知太后的人来过?了,他?看着牧云归,欲言又止:“太后的事我知道了,你如果想安心养伤,我让人回绝了就是。”

牧云归平静摇头:“不必。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我血缘上的祖母。我既然回来了,怎么能不给长辈请安。”

慕策听到牧云归如此平淡地说出这种话,不觉得省心,只觉得压抑。他?宁愿她?没这么通透,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女儿。她?这样懂事,时常让慕策觉得惶恐。

他?何德何能,可?以拥有这么美好的女儿?他?总觉得这是一场梦,只要一松手,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就会从掌心消失。

慕策压住这种不祥的联想,他?颔首,八风不动道:“好,你先仔细休养眼睛,等?全部恢复了再安排进宫。不用担心太后那边,以你的身体为要。”

镇安王府。

慕思?瑶刚刚完成修炼,她?坐在?椅边饮茶,刚抿了两口,侍女快步从外面走进来,附在?慕思?瑶耳边说道:“郡主,今日太后派静宜姑姑去言府了。听宫里的人说,过?几日,那位要入宫拜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