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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连我都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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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若是不知情的人听着肯定觉得祁嘉禾又暖又宠,舍不得让自己老婆下厨。

可时音听着,只觉得言过其实。

他怎么舍不得了?他明明嫌弃的要死!

但她没敢出声,只是给面子地微微低下了头,叫外人看来,倒像是害羞了。

“不就做个饭么,怎么就成佣人了?”祁清姝瞥了祁嘉禾一眼,不以为意地继续道:“她不就是干这个的么,给外人做可以,给自己男人做怎么就不行了?”

时音心里暗道祁清姝讲话还真是会挑词使,怎么难听她就怎么说,这些年想必也得罪了不少人吧。

她依旧没说话,等着看祁嘉禾会怎么回答。

因为就在刚刚,时音突然发现这场舌战似乎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但凡有人敢明面上挑她的不是,那就是拂了祁嘉禾的面子,她都不用说什么,祁嘉禾自然会发挥他毒舌的本事把对方怼得找不着北。

虽然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立场,但这种被人维护的感觉还是让人觉得暗爽不已。

果不其然,祁嘉禾闻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淡淡说了句:“不是不行,是不用。工作的时候她是厨师,在家,就是祁太太。我不想看她劳心劳力,这一点,谁说都不好使。”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但没必要”,在外人看来,他妥妥是不计后果地在维护时音,俨然一个宠妻狂魔。

好话谁都愿意听,时音听在耳朵里,哪怕心里知道这话是假的,也还是难免高兴几分。

祁清姝的视线从祁嘉禾脸上转到时音脸上,面色或多或少都有几分不快。

但或许是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照样只有被祁嘉禾驳回去的份,于是她也没再出声,用眼神剜了时音一眼,便带着几分不甘心的情绪低头安静吃饭去了。

一直没说话的祁东青这时候开了口,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笑意:“老三这是在秀恩爱呢?整张桌子就你们一对儿亮着高光呢,可别把我这孤家寡人给酸死了。”

从方才到现在总算听到一句不那么刺耳的话,时音抬眸去看祁东青,却见他面带笑意地握拳触了触唇,面容看起来略显苍白。

上次见面的时候,或许是大厅里的灯光太强,时音只觉得祁东青脸色有些发白,这会细看,才发现那是常年患病的人才会有的病态。

细看了数秒,时音移开目光,什么也没说。

做饭的人多多少少懂些食物相生相克的原理,连带着,便也知道吃什么补什么。

时音则要更精进一些,她早些年看过类似的书,能从面相上大概得知一个人的气血如何,是亏是损,平日里应该吃些什么来补气活血。

而祁东青,面色苍白,嘴唇发青,黑眼圈极重,又有下意识掩住口鼻的举措,明显是气血不足,经常咳嗽,且睡眠较差。

应该是心肺有问题。

祁嘉禾没说什么,倒是祁佩佩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抬眸冲祁东青说道:“对了爸,我妈昨天打电话问我要不要去她那过年,我答应了。”

祁东青面色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放下汤勺擦了擦嘴巴,状似感慨般说道:“想去就去呗,女儿大了,管不住咯。”

祁佩佩眼珠一转,问道:“你要不要去啊?”

桌上的人除了时音约莫都是知道祁东青和前妻的事情的,一时间众人都神色各异地边吃边观察着他的反应,只有时音和祁嘉禾低头安静地吃着饭,前者是不知内情,后者则是懒得关心。

祁东青瞪了女儿一眼,道:“你妈日子过得好好的,我去像什么话?”

祁佩佩瘪了瘪嘴,没再说话。

一餐饭吃得暗流汹涌,结束后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回了各自的房间。

雨已经停了,但天气还是阴着,往常家宴结束后,一家人是会在花园里散散心唠唠家常的,可如今天色不好,随时都能降下雨来,大家也就都没了这个兴致。

众人都散去后,祁嘉禾没急着走,时音也不好先行离开,便也跟着等在原地。而姜莹向来是负责照料祁老先生的起居,这会便也等着老人家发话回房。

只是祁峥嵘却冲她挥了挥手,声音低沉地说:“你去跟厨房商量一下中午的饭菜吧,嘉禾难得回家一趟,我跟他讲会话。”

姜莹知道老人家这是有话要和祁嘉禾讲,便应了声,回头去了厨房,只是半路还难免朝三人的方向看上一眼。

直到姜莹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不见,祁峥嵘才沉声发话道:“嘉禾,推我回房。”

祁嘉禾微垂着眸子,身形一顿,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地慢慢抬起了右手,作势要去推轮椅。

时音心里一紧,赶紧抢先一步越过祁嘉禾,双手已经握住了轮椅的把手,脸上笑眯眯地道:“爷爷,还是让我来吧,我还没推过老人家呢,让我图个新鲜呗?”

祁嘉禾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新鲜有什么可图的?”祁峥嵘被逗笑了,一时间也不再纠结谁推轮椅的事情,由着时音去了。

说是推老人家回二楼的卧房,但其实上下楼都有电梯,因此时音也没推多久,很快就把祁老先生送进了房间。

祁嘉禾最后进房,反手就把门锁了。

时音刚稳住轮椅,听见动静,颇有些诧异地朝祁嘉禾看了一眼,下一秒便听祁峥嵘厉声说了句:“小兔崽子,连我都瞒?!”

蓦地被老人家这动静吓得松了手,时音惊惶地看着祁峥嵘,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刚刚看着明明还很虚弱的老人家,这会怎么突然就声色俱厉地吼起来了?

但祁峥嵘这怒意显然不是冲她来的,只见头发花白的老人怒目圆睁地看着祁嘉禾,满脸都写着气愤两个字,抬起来指着祁嘉禾的手指因为发火而不住地抖着,显然是十分生气。

饶是站在一旁的时音,也险些被这股气场吓得退了一步。

祁嘉禾抿着唇,顶着苍白的脸不说话,向来高傲的头颅却微微垂了下去,显然是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