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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3 祁家没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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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打小就学习礼义廉耻,手足相残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提醒,你也该知道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祁峥嵘好容易捋顺了自己的气息,再次开口的时候,却依旧难掩语气中的悲愤。

“别以为你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我都不知道,嘉禾他不跟你计较,你反倒还得寸进尺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老东西放在眼里?!”

最后一句话祁峥嵘蓦地拔高了语调,威严的声音震得整个客厅似乎都为之一颤。

祁峥嵘说的这一切并没有让祁少禹有太大的反应,自始至终,他都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跪在地上,视线盯着冰凉的大理石板,一眨不眨,一言不发。

祁家所有的人此刻都聚集在这里,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在此之前,他们也意识到了祁嘉禾与祁少禹互相不对付这一点,但谁都没有想到,祁少禹居然能狠心至此。

对比之下,姜莹就成了整个大厅里,除去祁峥嵘以外,最激动的那个人。

由于激动,她憋得满脸通红,可一开口,却依旧是在为儿子求情:“爸,我求求您,少禹他只是一时糊涂,一切都是我教唆的,我有罪,我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您千万千万不要迁怒他,是我让他对祁嘉禾下手的,我只是担心您在知道时音的身份以后,会对老三格外偏心,会不重视少禹,是我鬼迷心窍,我目光短浅,您要罚就罚我吧!”

“祁少禹!”

祁峥嵘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梗着脖子瞪着祁少禹,眼睛都由于气血上涌变得通红无比,“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件事情你要怎么收场?!你对得起老三吗?!”

祁少禹依旧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面前的地板,竟然好似是出了神。

“祁少禹!”祁峥嵘暴跳如雷,被他这样的反应气得愈发怒气攻心。

围观众人的心情也跟着焦灼起来。

祁东青看着祁少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也只能暗自在心底叹上一口气。

论关系,他自然是要和祁嘉禾亲上一点的,祁少禹在祁家向来都是表面平和,实际私底下小心思最多,没有人愿意和他走得太近。

眼下祁嘉禾和时音人刚被找到,他一颗担忧的心这才放下几分来,只是听说时音似乎伤得很重,他对祁少禹的印象一下便降至冰点。

他从来不鼓吹什么家产分割论,但无论如何,他也是期盼家庭和睦的,如今出现这样的状况,他自然是又担心,又失望。

祁清姝的脸色也十分差,她和祁少禹这个隔代弟弟并不亲近,说实话也没什么感情在,虽然一起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可她始终觉得,祁少禹是继母所生的孩子,心里多少有些隔阂。

如今再加上这么一件事,她心里还真有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她也讨厌时音,可到底也没有恨到想让她去死的地步。

祁嘉禾更是整个祁氏的顶梁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祁家都得乱成一锅粥,光靠他祁少禹,还妄想稳住大局?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念及此,祁清姝的眉头愈发深了几分。

因着祁少禹的沉默不语,一室的气氛像是被无形的火焰所点燃,气温节节升高,直灼得人背后冒汗,手脚无措。

在良久的沉默后,祁少禹终于缓缓开了口。

他不急不躁,语调平静地说了一句:“我没什么可说的。”

全场鸦雀无声。

“少禹!”姜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她神色大骇,连忙拉了一把儿子的衣袖,试图让他多说两句。

仅仅只是这么一句“没什么可说的”,无异于是当着全家人的面认罪了。

可尽管她再怎么对着祁少禹使眼色,他依旧一言不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她。

“好!好啊!好一个无话可说!”不出所料,祁峥嵘直接气到拿拐杖连杵好几下地板,“笃笃”的响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

他摇晃着杵着拐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看着祁少禹,声色俱厉:“我今天不说怎么处置你,我老头子也没资格替老三罚你。你从今天开始,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哪都不许去,等老三回来,亲自给他磕头认错!”

祁少禹的神情略微动容了一分,却依旧没有说话。

姜莹却已经失控地惊呼出声:“爸!”

祁峥嵘不为所动,继续看着祁少禹,冷声道:“届时老三要怎么罚你,你都给我受着!他就是要你的命,你也得给我乖乖奉上!往后你也别叫我爷爷了,我祁家没有你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老头子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越过众人,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朗声喊道:“备车,去医院!”

老人离开的步伐坚定而果断,身后的一干人等一片死寂。

祁少禹闭上眼睛,脊背挺得笔直。

————

时音这一觉睡得比以往都要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何年何月,她是否已经身在异界。

侧眸一看,祁嘉禾正坐在病床边上,盯着她的手,像是在发呆。

他穿着干净的衣物,却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自己的形象。

时音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时音动了动手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目光精准地转移到她的脸上,在短暂的怔愣后,他无声地笑起来。

她也对着他笑,可又有些有气无力。

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左手挂着葡萄糖无法动弹,右手也夹着探测血氧的传感器,她没法自由活动肢体,却依旧慢慢地把右手挪到了自己的小腹上,静静地感受了很久。

祁嘉禾的笑意凝固在脸上。

那里平坦如初,安静得几乎连她自己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其实也是,才一两个月,就算孩子还在,她也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想到这里,她近乎残忍地笑起来,轻轻地问了一句:“他不在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