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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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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打在沪城的街头,同时也让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的人心意凉去。

“珩深!”

靳珩深的世界里一片喧闹,从儿时那个冰冷的房间,到靳风去世时身边那些人虚假的哀嚎,再到秦荺一次次的执掌人生......他直直的盯着眼前一片烟雨,听到夏岑兮的呼唤也没有回头,固执的向前走着。

“你先跟我回去好吗?妈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陪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些年的不堪都先放下好吗?”

他猛地甩开夏岑兮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冷漠的盯着她。

雨水顺着二人的脸颊落下,阴冷的空气让靳珩深的双眼中只剩下了空洞,紧紧的盯着夏岑兮。

“你让我怎么面对!”

“这些年来她是怎么对我的?如果我真的放下了,那我爸是不是就枉死了!”雨夜街头,靳珩深的怒声传递着,每一句都是他彻底的释放。

靳珩深将手搭在夏岑兮的肩上,冷冷的望着她的眼眸:“如果连她也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幸福的理由活下去...”

面前的人脸色惨白,却因为靳珩深的话而牵着她的心房。

雨水混合着泪水落下,在车灯之中恍然无形...

夏岑兮的身体越来越轻,她感觉自己飘在黑暗中,一直抓着她的身影在面前越来越模糊,在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之后,意识停留在了靳珩深的迷茫之中。

“岑兮!岑兮你怎么了?”

靳珩深将人拦腰抱起,这时才感觉到她滚烫的身体,连忙拦下路边的出租车去往医院。

怀中的人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整个身体都滚烫着,刺痛了靳珩深紧握着她的手。

急诊室的红灯霎时亮起,看着夏岑兮被推了进去,他站在门外冲着墙壁重重的砸了下去。

手指的刺痛掩盖不了内心的痛楚,那是一种源于愧疚的感情。

夏岑兮又有什么错呢?她只不过是想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成为唯一的安慰便是她的夙愿。

郑一驰挂着听诊器匆匆走了下来,看到靳珩深被雨水淋湿的身体有些意外。

“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晕倒呢?你先别着急,我进去问问情况...”

他靠在更加冰凉的墙壁上,任由湿透的衣物贴在身上,有一种刺骨的冷意渗入躯体。

接过郑一驰递来的水杯,手指在杯口划着,被划开的口子好像越扯越大,痛的让人找不到呼吸的频率。

过了一会,一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靳珩深连忙走上前去:“医生,她情况怎么样了?”

“你知道吗?病人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刚才还淋了雨,好在现在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像你这样得到却又不知道珍惜的人我见得多了,好好对你太太吧!”

主治医生是一位中年女医生,一口气说出的话让靳珩深愣在了原地。

怀有身孕...

他的记忆飘忽到了两个月之前的那个夜晚,和夏岑兮幸福的温存。

郑一驰听到此话也有些惊讶,但很快便跟上了女医生的步伐好心的说着好话,留下靳珩深一个人呆滞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记忆中的,还有那个夜晚,早在夏岑兮还没有走进他心里的时候,半年前,两人之间秘密签订的那一份合约。

“你看看吧。”靳珩深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

“我们两人之间的婚姻本来就实质存亡,两边家长都催的紧,我告诉你,就算将来有了孩子,这就是你的保障。”

那时候的夏岑兮脸上的微笑看了合同后逐渐变得僵硬,现在的表情不知道是笑还是难过。

“所以这个意思是………”

“等孩子两岁的那天,我们就离婚吧”

“到时候我们两人之间的这些全部一笔勾销,你们家夏氏集团该得的我一分不少的都会给你,你也不必大费周章的让我爱上你,这件事,没有可能。”

“孩子姓靳,由我们家养,我不会阻止你和孩子见面。”

“你已经想好了对吗”

夏岑兮捏着合同,靳珩深的要求,不做也得做,除了自己卑微的爱,还有利欲熏心的母亲,自私自利的父亲,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不想让他们拖累这个家族。

“对。”

“这样对你,对我都好。”就像第一次见面,都是不得已。

夏岑兮会在这三年里好好享受在他身边的片刻幸福,他是救她命的那道光,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中,可她不知道这样的他在当时却只想着报仇。

何必要苦苦拴住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我答应你。”

这不是生死离别,你大可不必悲伤,七年前我向你道谢,三年后好好道别。

柳浅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久到好像怎么醒都醒不过来,意识一直在梦里打转,一会儿回到婚礼那天,一会儿回到在靳珩深怀中入睡的夜晚。

费尽力气睁开眼皮,在昏黄的灯里适应了好久,力气才回复到身上。

抬起胳膊挡在眼前,身边传来动静,还有一声很轻的:"你醒了。"

视线从模糊到对焦花了些时间,靳珩深的眼睛有些肿,面容也透着疲惫。

她尝试着坐起身,手臂被扶上,日复一日爱意的触碰落在有些麻木的躯体上,好像感觉不到一样。

"喝点水。"

想伸手接过水杯,但那只手没有离开的意思,就着杯子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嗓子有些哑,外面天色乌黑,柳浅猜到自己大概是因为淋雨而晕倒。

“岑兮...”靳珩深轻声唤她。

“你...你怀孕了。”

柳浅思绪暂停,靳珩深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边。

她终于明白了近期来的生理反应,会频繁感觉到饿,总想多吃点东西,但总是没胃口,还老在白天办公室的时候跑厕所。

除了开不了口,她还在害怕,她明知现在一无所有,却又要承担一份责任。

沉默的空间,靳珩深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在想什么,是现实在医院里给他的那一记耳光,还是夏岑兮此刻看她的眼神,亦或是出于现实的逼迫,他放弃了逃避,学会了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