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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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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同事开车送阿善去了医院, 她脚踝肿得厉害,没办法开车,便把车停在kbs地下车库里了, 路上接到表志勋的电话,说在直播里看到她了,问她是不是受伤了,声音关切:“脚扭到了?严重吗?”

阿善有些心虚, 宽慰他:“没事,不用担心, 同事现在送我去医院,一会儿我就回去。”

电话那边轻嗯了一声,能隐约听出声音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好,到家前给我打电话, 我下去接你。”

阿善知道他敏感, 此刻绝不是因为她瞒着他去参加示威抗议的活动而气闷,大概率是因为她受伤了, 可他却不能堂堂正正陪在她身边, 觉得愧疚抱歉。

她知道怎么转移他转移注意力,声音娇滴滴的:“我到现在还没吃饭, 要饿死了,你记得准备料理,等我回去一起吃饭。”

表志勋声音轻松了些:“你想吃什么?”

阿善笑:“都可以,你做的我都爱吃。”

他说了声好, 又嘱咐了几句, 才挂断电话。

男同事打转方向盘,目光看着前方,车子平稳行驶, 声音温和:“男朋友?”

阿善收起手机:“嗯。”

他问:“和艺人恋爱很辛苦吧?”

碰巧赶上个红灯,车子缓缓停下来,他单手把着方向盘,视线往下移,放在她红肿的脚踝上,她肌肤白又薄,能隐隐看见青色的血管,穿着细高跟,线条很漂亮,带着几分脆弱感,可红肿的地方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他看了几眼,视线又挪到阿善脸上,和她对视:“这种情况,甚至都不能陪在你身边,不是吗?”

阿善抿唇笑,声音淡淡的:“恋爱总是会有甜蜜的时候,也会有辛苦的时候,即使他不是艺人,也是一样的。”

“我们因为相爱在一起,和其他普通的二十代情侣,没什么不同。 ”

男同事笑了笑:“是吗?”

前面的车缓缓移动,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专心开车。

到医院之后拍了个片,结果出来没什么大事,只是肿的有些可怖而已,医生给开了些涂抹的药,细致地嘱咐好注意事项后,就让她回家了。

男同事说要送她,阿善礼貌地拒绝:“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现在已经没那么痛了,我自己可以走,麻烦你了。”

男同事很绅士:“感觉你自己不太方便,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她坚持:“真的没关系,送我过来已经很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而且医生也说不是很严重,别担心。”

他略思索了一下,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和艺人恋爱,不方便透露地址的缘故,所以才坚持自己一个人回去,便也没再提议,礼貌微笑一下:“那好,你一个人回去注意安全。”

阿善微微颔首:“谢谢,今天麻烦你了,改天请你喝咖啡。”

男人笑:“好。”

他离开后,阿善一瘸一拐地坐电梯下了楼,打车回家,其实每个世界刷满攻略对象,隐藏主角,附加人物的好感,都已经费尽心思,让她筋疲力竭了,除非有利于攻略,多余的桃花,她是一枝都不想折,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一回到家,阿善就进入了病号状态,明明只是扭了脚,却连饭都要表志勋喂,颐指气使,把他折腾得团团转,整个人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围着她转。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时间胡思乱想,陷入无用的伤感之中。

阿善因为扭伤了脚,即使kbs刚复工,一团乱麻,吴局长还是特批了她好几天病假,让她好好休养,等完全好了,能穿高跟鞋走路了,再来上班。

block b的成员们知道阿善受伤了,就约了个时间,一起上门来看她,这几天她过的跟公主基本上没什么区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借着这个由头,也暂时放弃了身材管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完全不顾及热量,原本尖尖的下巴,圆润了一些,比起原先带有攻击性的艳丽,多了几分软软糯糯,绵软娇甜。

吃完饭,阿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表志勋给她冰敷,涂药。

她脚搭在他腿上,脚趾圆嘟嘟的,白白嫩嫩,指甲盖修剪的圆润干净,涂了微闪的裸粉色指甲油,十分漂亮,就是脚踝上的青肿看着有些可怖,她那天穿得是绑带的细高跟,脚扭到的时候,绑带把脚勒了一下,原本是一条红痕,这几天一直在涂药,好了一些,痕迹也变浅了不少。

表志勋把冰袋往阿善脚踝上一放,冰得她一哆嗦,她没忍住抱怨了一声,娇里娇气的:“好凉。”

他按住她脚,不让她乱动,他的手刚碰完冰袋,也凉的很,阿善想把腿抽回来,不想他力气很大,没动两下,就又被按住了,只能老老实实的认命。

表志勋无奈,哄着:“柳善,别乱动。”

阿善看他一眼,敢怒不敢言,拿起放在手边的主播考试书,头枕在抱枕上,开始看了起来。

他看她,只觉得什么举动都可爱,唇边没忍住漾起笑意,冰敷了一会儿之后,开始涂药,虽然已经好很多了,可涂药时候一揉,还是很疼,阿善翘着小脚动来动去:“表志勋,你轻点!”

在他面前,她整个人似乎都娇气的很。

表志勋语气冤枉:“柳善,我都没怎么用力。”

阿善拿开书,露出精致瓷白的小脸:“是吗?可我觉得疼。”

他无奈,语气宠溺:“好,那我再轻些。”

她点点头,视线挪回书上,漫不经心地问:“成员们什么时候过来?”

表志勋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应该快了,刚才朴经哥给我打电话,说大概十分钟左右。”

阿善:“好。”

涂完药之后,表志勋洗了手,又去厨房做甜品,待会用来招待成员们的,烤箱设置的时间已经到了,他戴上隔热手套,端出来,香甜的味道四溢,躺在客厅沙发上的阿善都闻到了。

她把书放下,坐起身来,冲着厨房问:“表志勋,你做的蛋挞,还是曲奇?”

厨房传来声音:“蛋挞。”

这时,突然传来门铃声。

阿善喊:“成员们好像来了。”

表志勋摘下手套,快步从厨房走出来,去开门。

一开门,成员们吵吵闹闹地走进来,刚才还甜蜜安静的屋子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表志勋站在门边上,弯着腰,给大家找拖鞋。

朴经还没等换拖鞋,站在门口,远远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阿善,就问:“柳善,你脚怎么样了?”

说着,表志勋往他脚边上摆了双拖鞋,他趿拉着,就往客厅走过来,手里还拎着纸袋,递给她:“你爱喝的那家拿铁。”

阿善笑:“怎么这么客气,还给我带咖啡?”

朴经挨着她坐下:“看病号总不能空手吧。”

禹智皓在最后,其他成员们陆陆续续都穿上拖鞋,进到客厅里,他们一来表志勋家,跟在自己家没什么区别,四处找自己觉得舒服的地方坐下。

表志勋把拖鞋摆到禹智皓脚边,然后直起身子,倚着门框,等他一起进去,他带了花来,是厄瓜尔多玫瑰,粉灰色调,看着十分清新漂亮,穿拖鞋之前,把花交给表志勋,声音很轻:“给,柳善的伤怎么样了?还好吗?”

说着,低头,把脚伸进拖鞋里。

表志勋捧着花,拨弄了两下,视线看向被成员们团团围住,众星捧月坐在沙发上的阿善,眼底浮上笑意:“一开始扭伤的时候比较严重,这几天已经好很多了,但走路还是会疼,所以一直没去上班。”

禹智皓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穿着淡紫色连衣裙,花瓣领口上满是蕾丝,袖口坠了珍珠,柔顺的黑发垂下来,戴着丝绸白的发箍,手边摆着翻开的书,唇边的小梨涡盛着蜜,美好的像画一样。

仿佛若有所觉,她视线投过来,眉眼弯弯,妩媚的眼里,溢满了爱意,小幅度地招了招手,声音清透:“快过来啊。”

禹智皓很清楚,她看的不是他,而是他旁边的人,但他还是先表志勋一步,朝着阿善走过去。

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她看的是他,喊的也是他。

禹智皓在阿善对面坐下,看她神采奕奕,精神饱满的样子,也不像个病号。

表志勋跟在后面,走过来,给她看了眼自己捧着的花:“智皓哥来看你,还带了花。”

阿善看禹智皓一眼,几乎马上就移开视线,抿唇笑了一下,声音淡淡的:“谢谢。”

表志勋招呼成员们:“你们先坐,我准备了蛋挞,给你们拿过来。”

说着,把花放在客厅的长餐桌上,然后进到厨房里,把蛋挞摆好盘之后端上来。

大家坐在一起聊天,朴经打趣:“柳善。你还真是自律,养伤也不忘复习?”

阿善笑:“十一月份就要考试了,平时还要上班,不抓紧准备怎么行?”

其他成员问:“当个天气主播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考新闻主播?”

阿善下意识看了眼禹智皓,随即又立马移开视线,声音清透:“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觉得新闻主播更好。”

她视线移开快的几乎让禹智皓以为是错觉,可他知道不是,整个人一下怔住,然后内心深处涌出隐秘的欣喜,因为是独属于他们俩的记忆。

那时候,他还没出道,在brand new music当练习生,阿善依然在日本留学,两人是异地,他手机被收上去,只有休假的时候,才能通话。

曾经以为这段记忆已经模糊,但现在想起来却依然清晰。

那天是mama颁奖礼,在手机上可以看到直播,对未出道的练习生来说,那是最大的舞台了,通话时,他说有一天他也会创作出好的音乐,站上这个舞台,拿到大赏,到时候把奖杯送给阿善。

电话那头,她笑着,声音绵软娇甜:“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成为正式的新闻主播了吧,说不定还会播报到我男朋友拿到大赏的新闻。”

现在再回忆起来,一颗心像是不设防地被刺入无数根针,密密麻麻的疼痛。

今年年底两人的愿望也许都会实现,可是一切却再不复当初。

他这一刻真真正正地感到后悔,也下定决心,要和柳善回到从前,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系统:“攻略目标,bolck b成员禹智皓,目前好感度:七十”

表志勋坐了没一会,又起身去给成员们倒水。

大家陪着阿善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四散开来,各找各的乐趣去了,有的去了衣帽间,有的去打游戏,有的去看漫画书,只剩禹智皓一个人,坐在阿善对面,时不时不着痕迹地看她一眼,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人相对无言,阿善伸长了手,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了个蛋挞,烤的刚刚好,外皮酥脆,甜度适中,奶香浓郁,她咬了一口,酥脆的外皮掉落下来,即使她用另一只手接着,还是掉在裙子上一些。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站起身来,想要去洗手间清理一下,但腿脚不方便,一用力就疼,一瘸一拐的,见状禹智皓也起身,绕过茶几,想要扶她。

他手握在阿善手腕上,她挣扎一下,甩开,声音淡淡的:“谢谢,我自己可以。”

禹智皓沉默地看着她,他是单眼皮,垂着眼眸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单纯,奶乎乎的脆弱可怜感。

这时,表志勋端着水,从厨房走过来,看见两人背对着他,面对面站着,脑海里什么恍惚而过,下意识顿住脚步,眼前这一幕好像发生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空间交错产生的幻觉,他呼吸收紧,记忆碎片把他拽回了喝醉的那天晚上。

他侧躺在沙发上,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意识,眼睛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客厅吊灯的光线很强,他视线模糊,一团团光晕在眼前,虽然看不分明,但隐约能分辨出有两个人在亲吻,他意识在苏醒和昏睡之间挣扎,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架不住铅沉般的眼皮,又继续陷入了昏睡。

那一幕,和眼前这一幕渐渐重合。

不是错觉,是那天晚上真实发生的事情。

柳善和禹智皓接吻了,在他喝醉的时候。

短短的几秒钟里,他体会到了时间被无限拉长的煎熬和痛苦,灵魂似乎都被分割开来,浑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手里没盛满水的玻璃杯甚至都握不住,啪一声掉在光洁透亮的地砖上,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阿善离得不远,有几滴冷水溅在她细白的脚踝上,冰冰凉凉的。

她回过头,入眼是表志勋苍白的脸,和阿善对上视线,他目光还有些发滞,连忙避开视线,蹲下收拾碎玻璃,有些语无伦次。

“没事,只是打碎了杯子。”

“别害怕,柳善。”

怕他割伤手,阿善似乎很心急,想帮他一起收拾,刚往前迈了一步,脚踝传来钻心的疼痛,小声痛呼一声,跌坐回沙发里。

表志勋抬头看了她一眼,下意识起身,可顿了两秒,又低下头,继续收拾玻璃,指尖被割伤,冒出小血珠,也浑然不觉。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无动于衷。

阿善坐在沙发上,视线盯着表志勋的头顶,眼底意味不明。

禹智皓先是看了眼阿善,问:“没事吧?”

她摇摇头,他才抬步走到表志勋旁边,蹲下来,帮他一起收拾,一眼就看到他受伤的手,沉声:“我来收拾,你快先去处理一下手,怎么这么不小心。”

表志勋抬眼,试图从队长脸上看出点他对阿善的心思,可好像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