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山真是极了。
他早就听腻了江肃歪理邪, 以为江肃弄清他心意之后，多少能有些改变，可显然还是他想多了, 江肃和以前相比, 压根就没有什么不同。
这在别事情上一贯通透，好像总能用最快速度发现身边一切暧昧, 可一旦这种事轮到他身上, 他好像彻底变了个一般，简直就是块彻头彻尾大石头。
可李寒山不能对江肃生。
他觉得自好容易才争取到一个能让江肃原谅他机会, 那么如今不管江肃对他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 他都能微笑原谅他。
于是李寒山深吸了一口, 尽真情实意地答江肃方才那句话。
“好，练剑当然好。”李寒山道，“什么都好。”
江肃：“……”
江肃咳嗽一声, 将自方才听见那两交谈内容，一五一十告诉了李寒山。
依他想，此处既然并非是陷阱, 那么石窟之外无看守，等同于在这儿留守并不算多, 他们没有什么防卫经验，要江肃想进去, 那些应当拦不住他们。
而听方才那两言，他们那位大祭司似乎是生了病, 以才需要同他结过双生蛊徐卿言心头血诊治, 不过这么来又有些奇怪，花时清双生蛊是二同生共死，若徐卿言真同那绑了双生蛊, 那为何大祭司生了重病，他倒像是什么事没有一般。
他心有疑惑，可能等花时清或者徐卿言亲口为他解释，他不能杀那大祭司，必须要终止这一切，保住徐卿言命。
他能先进这石窟之内看一看。
江肃和李寒山溜到石窟外看了看，这里头路径并不复杂，他们顺着石窟进入，道路尽头是一处分岔，二随意选了一条进入，再上片刻，眼前豁然开朗，这条路尽头，是一处极大洞窟。
洞窟正中有一块巨石，石面平坦，如同一张宽大石床，石床上并肩躺着两个，二均是昏迷不醒，躺在外侧那身着六扇门衣饰，应当就是他们正在寻找徐卿言。
内侧那被徐卿言挡住身体，江肃近之后方才见他衣着打扮与中原士大有不同，而那模样……
或许是因为江肃穿之属性，这江湖中脸大多不差，可眼前这位大祭司，那面容绝对可以算得上江肃见之中绝色。
好了，江肃开始在心中联想了。
苗疆大祭司，病美，双生蛊。
若不是这篇文他才是角，江肃觉得眼前这位大兄弟，实在很有当角前途。
江肃小心翼翼得再近了一些，这才看见徐卿言与那大祭司双手交握，而二手上缠着一条奇形怪状植物藤蔓，而那藤蔓之上倒刺几乎扎进二皮肤中去，根茎如同令二血脉相连，这古诡画面，看得江肃莫名后背发凉。
更不用那江肃一抬头，见徐卿言脑袋上竟然趴着一大虫子，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江肃：“……”
江肃知道这蛊虫和驭蛊之相连，这蛊虫看见了他，那它应当已要发现有闯入了。
可他并不着急，他不敢贸然去动这两手上奇怪东西，他不懂蛊术，不知道这究竟是在做些什么，他担心他将藤蔓往下一扯，眼前这两都得一命归西。
反正徐卿言原先苗疆信物在他手中，这些蛊虫拿他没办法，他一点不害怕，干脆拉过李寒山，要先寻处地方坐下，一面同李寒山道：“不着急，我们等他们过来。”
他一拽李寒山，李寒山是略动了两步，江肃这才过头，发现李寒山正蹙眉盯着石床上昏迷不醒大祭司。
江肃不由跟着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李寒山猛然收目光，摇头，道：“没什么。”
江肃：“……”
江肃稍稍一顿，心中莫名不是滋味。
他倒是很能理解。
长得这么好看在眼前出现，李寒山多看几眼没什么错，是……这是长得好看而已，需要看得那么专注吗？
江肃挑眉，反问：“没什么？”
“我是觉得那个有些眼熟。”李寒山答道，“他可能来过教中，我应当在什么地方见过。”
江肃冷笑。
，长得好看，怪不得印象那么深刻，多年前见过一眼，他竟然还能记到现在。
“方才他们是厌罗沙旧部，这许来过中原。”李寒山未曾觉察江肃神色有异，干脆转身去，甚至凑上前认真看了看那面容，而后后退一步，笃定点头，“我肯定见过他。”
江肃：“……”
江肃已不想同李寒山话了。
他别过眼，恰见外头有几急匆匆跑进来，连问都不问直接对他们掏出了蛊虫，正要朝他们攻过来，江肃直接拿着那苗疆信物，一面攥住李寒山衣袖，好让李寒山能在此物庇护之下，而后开口，道：“我不想与们为难。”
那几顿住脚步，为首那正是江肃在外头见过中原女子，她并不会用蛊虫，是神色紧张，匆匆开口，道：“们是何，来此处做什么？离大祭司远一点！”
江肃：“我是——”
他甚至还来不及将这句话完，那女子已将目光转了李寒山，一眼瞥见李寒山腰上配剑，稍稍一顿，有些迟疑，问：“……那是谢无教无名剑？们到底是什么！”
江肃：“我……”
江肃这句话，还是没来得及完。
那女子身后一名做苗疆打扮男子忽而抬手指李寒山，如同惊觉眼前站着究竟是何一般，脱口道：“您是圣教少？”
江肃：“……”
男子过头，自数名同伴解释。
“大祭司带我来中原时候，我见过他一面。”那语调之中隐有激动，“他就是圣教少，少一定会帮助我们！”
李寒山：“？”
江肃：“……”
眼见眼前数纷纷收兵刃，如天降救星一般，满面欣慰，方才对他们还浓烈敌意顷刻之间已荡然无存，不仅如此，江肃觉得他们转变之后眼神……如同看见了什么相隔千里亲。
江肃不明白。
他能颇为疑惑在李寒山和那几之间打量，等着他们哪一方率先出结果，而李寒山面上神色同他并无什么不同，李寒山显然不认识眼前这些。
李寒山犹豫开口，道：“那个……我们认识吗？”
对面那女子已换上了一副极为热情神色，忙不迭答，道：“少，您或许没有见过我们，可您一定见过我们大祭司啊。”
李寒山转头看了看床上那，沉片刻，缓缓点头，道：“好像是见过……”
“当然见过。”那女子接口道，“毕竟们两曾经——”
话音未落，方才出去打猎那已匆匆赶了来，正巧打断了这女子话，进来大喊：“出了什么事！好像有闯进来了！”
江肃：“……”
等等，能让那位姐姐把话完吗？
曾经？
曾经什么？
感情这不是看着眼熟，这是还有一段过去啊？
那将目光朝石窟内一扫，未等其余开口答，他已自得出了答案，猛地松了一口，匆匆上前，对李寒山还颇为热络，道：“少，您怎么来了？”
李寒山：“？”
“先前我们带大祭司来中原，私下不熟，找不到办法，得写信给教，收到了楼宫信，得知教抱病在身，已去了梅幽宫养病，实在没法出手相助。”那女子轻轻叹了口，再抬头看李寒山，眸中好似一瞬就燃了希望，道，“倒不曾想教竟然还派了少过来帮助我们。”
李寒山：“……们误会了，父亲并未派我过来，我是偶然路过，得知了山寺之事，以才——”
不想那女子更为感动，几乎已要热泪盈眶，道：“原来少是自愿来帮忙啊！”
李寒山：“啊？我不是！”
“少不必谦虚害羞。”女子深深感慨，“我就知道，少对大祭司，果然还是有那么一分感情。”
李寒山：“？？？”
江肃：“……”
江肃抑不住轻笑一声，道：“原来不是记得他，们还有一段过往啊。”
李寒山一脸茫然，转头看看石床上大祭司，再看看眼前几，那目光越发迷茫，片刻之后，他还是什么不曾想来，能弱声询问，道：“那个……我应该认识他吗？”
苗疆众：“……”
“他脸是有些眼熟，我可能在教中见过，那是见过而已。”李寒山蹙眉，“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啊。”
众停顿片刻，倒还是那女子先开了口。
“少，您真不知道吗？”那女子尴尬道，“当年谢无教，同我们圣女曾有过约定。”
李寒山：“约定？”
“若有机会，两家将来必定要结秦晋之好。”那女子道，“可当年正道围剿苗疆，我们一逃入毒沼，蛰伏数十年，方在十余年前重江湖。”
李寒山莫名有些不祥之感。
“大祭司带我们来了中原，去圣教见到了现谢教。”另外那名男子道，“谢教了，当年盟誓之约不变，是他年岁已长，那指婚之事，由下代来传承。”
李寒山：“不对，我不知道这件事！”
“少那时年岁不大，教您要专心练功，并未令去打搅您。”那女子得出最后结论，“照中原话来，少您与我们大祭司……是娃娃亲啊。”
李寒山：“……”
江肃：“……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