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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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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栀鼻腔微酸,一双鹿眸含着错愕和惊恐,两只手攥着皮椅往后靠。

她并不胆小,只是向来温柔的周修谨露出这副模样让人下意识心尖发颤,不敢靠近分毫。

可是下一秒他神色又恢复正常,一双眸子里含着温情,映着小小的她,似乎刚刚看到的都是错觉。

周修谨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一双好看的眸子带着某种脆弱的情绪,低头轻揉她的脑袋,轻哄,“别怕,嗯?”

温柔的嗓音慢慢抚平她心里的褶皱,叫她缓解不少。

时栀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你怎么了……”

他心里嗤笑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她不会跟别人亲近,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可是心里的占有欲疯狂生长。

“遇到了些麻烦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周修谨的眼神里带着愧疚,低头看她,“还怕吗?”

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周修谨只不过是突然冷了一下脸而已,她的表现是不是太夸张了。

而且看样子周教授比她还要夸张,一副哄小孩子的语气,看上去是担心她会因为这些话吓坏。

时栀已经好了些了,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演戏,撒娇,“怕,你以后不能凶我。”

“好,不凶你。”周修谨嘴角绽开笑容,抬手将她落到额前的卷发拂到而后,“乖。”

时栀想,周修谨遇见的麻烦事一定不是小事,估计让他压力很大,即便以前看见他为研究头疼的时候,也没见过冷成这样。

她张了张唇,刚想问问他遇见什么麻烦了,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时栀一看见池渊两个字就知道没好事,直接给挂了。

周修谨瞥见名字,眸色晦暗了几分,笑着问,“不接吗?”

“不接。”时栀抬起头,瞪圆杏眸,“他前两天让我逃婚呢。”

见她一副小学生告状的模样,周修谨忍笑,“那你同意了吗?”

“当然不同意,他肯定想整我。”时栀很生气,“你知道他那天做什么了吗?”

他很配合,身体前倾,轻声问,“做了什么?”

时栀解开安全带,把周修谨壁咚在皮椅上,一脸偶像剧霸道总裁的深情,“跟我逃婚吧,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女孩贴他贴得很近,近到能看见她脸上近乎透明的绒毛,她嘴角绷着笑意,但是最后还是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你说他是不是很奇怪?”

周修谨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先前心里存着的嫉妒全都散了个干净。他呼出一口浊气,嘴角往下以掩饰奇怪的笑意。

时栀看出周教授心情变好了,于是也朝他甜甜地笑起来。

看来,池渊那个废物还是有点用的嘛。

她放松下来后跟着周修谨下了车,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开到了一座别墅前。时栀仰头看了一眼,被这座别墅的复古风格惊艳到了。

“这儿真好看。”但是她有些不解,“不过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周修谨只是说,“进去看看。”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前,朝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周先生,周太太。”

“……”

时栀愣了一下,直到进去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叫自己的称呼,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她很快就被里面的摆设吸引了。

这座别墅充满了浪漫的情调,二楼还有露台,站在那能看到令人惊艳的景色。时栀两手搭在栏杆上,“这里也太漂亮了。”

天空很蓝,缀着几朵纯白的云。

周修谨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喜欢吗?”

“喜欢。”时栀问,“这是你的别墅吗?”

“还没买下来,不过也快了。”他眼睛弯成月牙,里面盛满了笑意,“你喜欢就好,将来就用它做我们俩的婚房。”

“!”

她惊讶地看着他,“周、周教授。”

“嗯?”周修谨偏头看她。

“还是我来买吧。”时栀担心他没钱。

他浅笑,嗓音缓和得像潺潺的泉水,“然后当成嫁妆吗?”

“……”时栀脸颊一红,总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周修谨低头看着她脸颊的红晕,浅笑,“周至深付钱,不用担心。”

“昂?”周至深这么冤大头吗?上次付了婚纱钱,这次还要付婚房的钱,简直要给他颁发一个中国好侄子了。时栀想了想,“他这么好吗?不会是因为上次做了那个事,想得到你的原谅才这样吧?”

“嗯?哪件事?”

她别开脸,忍不住轻笑出声。

周修谨花了三秒钟反应过来女孩在笑什么,一向沉稳的他红了耳根,心里给周至深记了一笔。可怜的侄子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又要被小叔叔拉黑,这会儿还在逍遥快活。

时栀偷偷看他,惊奇地睁圆眼睛,天啊,周教授这是脸红了吗?

她忍笑,学他调戏自己的模样反调戏回去,“周教授,你耳朵怎么红了?”

他咳嗽一声,“大概是天气太热了。”

“是吗?我怎么还觉得有些冷呢?”时栀表面没什么反应,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终于给她一次调戏周教授的机会了,这件事简直要刻在史书上。

“冷吗?”周修谨脱下外套,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

时栀立即就被男人的荷尔蒙气味笼罩了起来,不浓烈,却像是□□一样慢慢侵蚀人的五脏六腑。

她心尖一颤,感受到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嗓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这样呢,还冷吗?”

“……”这是犯规!犯规!

时栀本来想撩他,没想到又被反撩,偏偏他的温柔实在是太致命,时栀只能仰着头说,“不冷。”

“那就好。”

这件事就那么轻飘飘地揭了过去。时栀把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走到其中一间卧室前,“我们结婚后住这间好不好?”

周修谨看了一眼,“听你的。”

回去的路上时栀心情变得很好,她是一个追求新鲜感的人,会因为做出一份新的甜品高兴,又或者是新买到一件好看的衣服。

周修谨偏头看她一眼,心里涌上柔情,无奈地问,“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时栀想了想,扬起灿烂的笑脸,“周教授,你没听过知足常乐吗?像我这样的人简直是人间小草莓,甜到心坎里!”

自恋的样子也很可爱。

她又问,“你看到我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心情很好吗?”

不等周修谨回答,她就盯着他嘴角的笑意道,“我看见你笑了。”

女孩的笑声很轻,像羽毛一样落在他耳畔,又酥又麻。

周修谨喉结滚了滚,莫名觉得领带有些紧。

时栀并不知道自己撩到了周教授,惹得他红了耳根,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汽车稳稳开到楼下,时栀边解安全带边说,“我最近车技进步了,下次载你呀。”

他撩起唇,“好,到时候见识一下栀栀的车技。”

“……”这话怎么听起来奇奇怪怪的。

原本送到就好,周修谨却打开车门,站在一旁看她。时栀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先回去吧。”

他垂下眼帘,“嗯,后天见。”

“嗯?”时栀愣了一下,“后天的晚宴你也会在吗?”

“嗯。”他淡然一笑,“作为你的未婚夫,没有道理不出场,不是吗?”

两个人在楼下交谈了一会儿,看起来难舍难分,并不知道先前打不通时栀电话的池渊已经等了很久。他站在原地,被时栀脸上甜甜的笑容刺痛了眼睛。

他从来没见过时栀这么温柔的模样,她不是不会撒娇,只是不对他而已。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她眼里像是渗出了星星。

过了一会儿时栀上了楼,池渊安慰自己因为他对她而言是独特的,所以她在他面前才是那副模样。

反观和周修谨相处,她少了几分肆意,说话带着客套和距离感。

池渊催眠完自己,在周修谨上车前叫住了他,“周先生。”

男人一只手已经放在车门上,听到池渊的声音慢慢地抬起头。他穿着白色的衬衫,精致的金色领针别在喉结下面,看起来儒雅矜贵。

周修谨认出了池渊,微微一笑,“请问有什么事吗?”

“时栀不喜欢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周修谨笑意加深,眼底慢慢浮现出几分敌意,“所以,你是以什么立场同我说这句话?”

他的嗓音温和,说出的话却夹着尖刺,十分犀利。

池渊一时语塞,艰难开口,“我是她认识十六年的朋友。”

“十六年的朋友。”周修谨眯了眯眼,“还真是羡慕。”

他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心里微微松懈,不屑地说,“你跟时栀认识没那么久吧?”

池渊的意思很简单,你跟她相识的短短几个月,又怎么比得上他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的情谊。

周教授笑了笑,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看他的表情像是大人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语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嗯,我跟栀栀认识三个月就在一起了。”

男人眼尾挑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接着道,“要做十六年朋友,不容易吧?”

作者有话要说:虾仁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