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乐歆雨话音一转，只说了一半就看着方翎忆不再开口，方翎忆无奈，好奇的追问着。
仿佛看到方翎忆急于求成的妥协样子，乐歆雨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手指朝半空中虚指了一下，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道：“除非，你出国，离开A市，离开Z国，永远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池哥哥面前。那么，我就相信你和池哥哥没有**关系。”
乐歆雨的话让方翎忆简直哭笑不得，在心里默默的分析了一遍乐歆雨从进来之后说的每一句话，再结合当时在霍家别墅的短暂相处，方翎忆恍然大悟。
这个乐歆雨，果然是被宠坏的大小姐。
自私狭隘，自以为是。
对于这种任性的小女生，方翎忆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沟通，亏她之前还犹豫了那么久，担心乐歆雨城府极深，自己对付不了。
豁然开朗之后，方翎忆刚才因霍锡池而影响的思绪也恢复清明了。
大脑飞速的转动，面上却不露声色。
方翎忆两指捏着白色的瓷勺，轻轻搅拌着咖啡，姿态优雅而闲适。
借着搅动咖啡的动作，方翎忆微微敛起眼睛，不让眼眸透出自己的一点点思绪。
“乐小姐，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刚才不过是陈述事实。至于你相不相信，不是我管辖范围之内的事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跟霍锡池的关系始终如此。”咖啡已经被搅拌的够均匀了，方翎忆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而且，我今天来不是求你高抬贵手，而且要一个答案和道歉。答案我想我已经知道了，那么道歉呢？”
“道歉？你让我道歉？”
乐歆雨觉得方翎忆今天是故意来逗她开心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更让她想笑。
没有丝毫顾虑，乐歆雨撑着桌子站起来，阴影正好落在方翎忆的脸上，气冲冲地朝着方翎忆质问，“你是不是傻了？让我道歉？是你先去**池哥哥才招惹来的事端，凭什么让我跟你道歉？”
真是可笑。
可笑至极。
方翎忆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把怒火再一次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一字一顿的强调着，“是的，你没听错，我让你道歉，为那晚的事情道歉！。”
乐歆雨装作听不懂方翎忆说话的内容，歪着头，眼里带着浓浓的不屑，语气疑惑的反问道，“那晚有什么事情？”
“哦~”好像反应过来了一样，随即故意抬高了声音，带着报复的快感说道，“你是说你被四个男人强的事情吧？”
方翎忆简直是要疯了，乐歆雨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挑痛点下手非要揭开她的伤疤才满意。
她早就猜到乐歆雨不会那么好对付，但是还没有想到她能够三观不正到这个地步，一时间怒气直往上涌。
“我为什么要道歉？你要想听道歉的话去找他们好了。”乐歆雨喝了一大口咖啡，不以为然的说。
“你！”
“我什么？再说，你不是最后没有真的被强了？有什么好道歉的？”
你看！
多么理所当然的态度啊！明明是做错了事的人，却还是这样的反应，甚至连表面的道歉都不屑于去做。
人啊，就是如此恶心的动物。
“做错了事，难道不用道歉吗？”方翎忆咬牙切齿的说。
“做错事？”乐歆雨表情很是诧异，眼睛一眯，“你不是喜欢**男人吗？我一下给你找了四个，多么体贴！你要不要跟我说声谢谢？还有啊……”
无耻！
听到乐歆雨在对面大放厥词，方翎忆忍无可忍，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朝对面泼了过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因为晚上有个不太正式的小晚宴，乐歆雨今天特地穿着一件纯白的雪纺洋裙，层层叠叠的雪纺看起来非常圣洁甜美，头上还别上了一个小小的白色小花的发夹，跟裙子配成一套，脸上精致的妆容，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
但是，现在这些精心的打扮都被一杯咖啡钟毁得一干二净。
“啊！你个该死的女人，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咖啡放了很久，已经没什么热度了，泼到身上顶多是弄脏衣服。
咖啡迎面而来，乐歆雨愣住了几秒，直到感觉身上猛地一凉，随即才反应过来。
方翎忆竟然泼了她咖啡！
雪纺的材质虽然并不吸水，但是非常容易被染色，咖啡溅到裙子上，留下了大片大片的褐色污渍，从胸前的位置一直到裙摆没有一处可以幸免于难。
乐歆雨甚至顾不上擦干脸上的咖啡，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连连抽出四五张纸巾，手忙脚乱的擦着衣服上的污渍。
可惜为时已晚，咖啡迅速渗进裙子里，根本擦不掉。
乐歆雨气急败坏的又抽出几张纸，发泄似的使劲擦着，眼看真的毫无作用，抬起头恶狠狠的看向方翎忆。
“你真是该死！”
说着，也动手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就要来一个以牙还牙。
方翎忆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乐歆雨的手腕，乐歆雨阴沉着脸，使劲挣扎着，试图摆脱方翎忆的制服。
该死的！
乐歆雨这种娇娇小姐，哪里比得上方翎忆的力气，根本没有机会摆脱，方翎忆顺势用另外那只空闲的手把咖啡挪到了一边，杜绝乐歆雨还手的机会。
乐歆雨一向被乐家宠坏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外面，别人总会买乐家的几分面子，乐歆雨过的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如鱼得水。
如今遇到方翎忆，接二连三的碰了壁，如今又被人泼了一身咖啡，脸色黑的像暴雨前的天空，心里怎能不气恼？
眼底划过一丝凶光，乐歆雨想要疯狂的报复，看到欺负她的人不得好死。
方翎忆看到乐歆雨不加掩饰的恶毒，缓了一口气，松开乐歆雨的手腕，从包里摸出一张照片拍在桌子上。
“乐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收敛收敛，你已经对我的身心和名誉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这不是请求而是警告。”
方翎忆边说着边把那个照片推到乐歆雨面前，乐歆雨本来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待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脸色一变，伸手把照片拿了起来。
说是照片，实际严格意义上只能说是监控视频的截图。
就是出事的那天晚上，四个小混混的出租屋附近最近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其实出事之后，方翎忆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她几乎跑遍了城中村周围的所有地方，找到有可能拍到有用画面的摄像头，软磨硬泡的讨来了监控录像，才发现了这张图。
城中村附近的摄像头并不多，而且多集中再城中村的外围地区。
这个监控摄像头是那个城中村入口处的一家烟酒小店安装的，因为周围治安不好，店里经常失窃，店主便装了几个摄像头，没想到正好派上了用场。
照片里四个东倒西歪的小青年架着一个不省人事女人，跌跌撞撞的朝漆黑的小巷里走去。
然而照片的亮点并不在这里，而是五人身后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女人，她带着口罩和鸭舌帽，裹得非常严实，看不清面容，手里拿着一台微单，不断得拍着什么。
这个女人的身影跟乐歆雨非常的像。
乐歆雨刚看到照片的一瞬间，瞳孔猛地一紧，然后仔细看了照片，确定自己的脸确实没有暴露，慌乱的心有所平定下来，不以为然的勾勾唇。
但是乐歆雨心里摸不准方翎忆还有没有其他照片，所以说话也留有三分余地。
“你拿这张照片是为什么说明什么？威胁我吗？可惜那天我在家睡觉呢。”
乐歆雨的谎话张口就来。
那天晚上她确实跟在方翎忆的后面，一想到**霍锡池的人不再干净，四个恶心猥琐的男人会在她身上折腾，乐歆雨就压抑不住那种快感，她必须要在现场去欣赏方翎忆脸上的那份绝望。
啊！绽放在敌人脸上的绝望之花，是多么的美妙？
她怎么可能放弃欣赏的机会。
一直盯着乐歆雨面部神情的方翎忆，看到乐歆雨脸上爬上的那种如痴如醉的诡异表情，不由地怔了一下，总感觉乐歆雨不像正常人一般，总是带着偏执的疯狂。
方翎忆对乐歆雨的话没什么反应，乐歆雨捏准方翎忆实际上也没有拿到什么实在证据，态度也就更加的不予掩饰。
“这只是刚刚开始。”乐歆雨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方翎忆的脸，说出一句充满仪式感的话。
方翎忆觉得有些可怕，也很是心累。
她无意卷进这些是是非非，她只想好好工作，完成母亲的夙愿，然后找一个平凡的男人，过着平淡但是幸福的生活。
但是自从遇到霍锡池开始，这一切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方翎忆端起咖啡一饮而尽，心情沉重的对乐歆雨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跟霍锡池，以前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
乐歆雨冷笑，根本不把方翎忆的话放在心上。
“至于你再是什么手段，我方翎忆奉陪到底。”
说完，方翎忆转身离开，只留下乐歆雨和咖啡店里不明事情的吃瓜群众。
乐歆雨仍然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跟随着方翎忆园区的背影，咽喉在不断吞咽着什么，脸上挂着一种奇怪的笑容。
衣服上的咖啡已经干了，甜美精致的小公主像是破落的难民，乐歆雨细腻的小手扶上衣服上的污渍，嘴里喃喃的说着，“奉陪到底呢？那下一次玩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