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们过来打扫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手脚麻利的收拾完就消失的彻彻底底。
秦寻雪已经坐回到沙发上，被不小心割破的手指处也贴上了创可贴。
整个氛围又是安静而压抑的。
好像突如其来的小插曲，并未能转移时老夫人和时母的注意力。
时老夫人就那么一言不发的坐着，微垂的双眼一眨不眨，谁都不看。
仿佛还完完全全沉浸那一则消息之中。
时母看了看她的伤势，问了一句：“寻雪，伤口要不要紧的？”
“阿姨，不要紧的。”秦寻雪连忙摇摇头，礼貌又懂事。
又是一阵安静。
时左焰抬手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再次不疾不徐开口：“行了，您们也别想太多，婚都离了，孩子自然也不能留。”
“我只是告知你们一声，毕竟是时家血脉。”
“阿焰，你怎么说话的。”时母极其不乐意的怪嗔他：“那怎么说都是我们时家的孩子怎么说打掉就打掉呢？”
时左焰扯了扯唇，冷笑一声：“您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既然离婚，她有权决定孩子的去留。”
时母脸色一下变差不少，被反驳的无话可说。
是啊。
逼着他们离婚的人，不正是她们吗？
时母眼里划过一些哀伤，唇齿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余光再次瞥向一言不发的时老夫人，时左焰心中有了定夺。
他从沙发上起身，又看了时母一眼，淡道：“走了。”
“阿焰，等等。”
秦寻雪拿着包包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和时老夫人，时母说：“奶奶，阿姨，我也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您们。”
…
玄关处，窸窣的声音很快消失。
坐在客厅轮椅上的时老夫人依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时母有些担心的看着老人家，关心道：“妈，您没事吧？”
“要不要我推您上楼休息？”
听到声音，时老夫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微微凹陷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惆怅，嗓音浑厚而沙哑的问：“程澜，这事我真的做错了吗？”
听到时左焰说季慕慕要打掉孩子的消息，时母心情也说不上来的难受，顾及到老夫人的身体，她真只能附和着：“妈，您别把阿焰的话放在心上。”
“身体最重要。”
“我能不放在心上吗？”时老夫人露出几分哀伤的神情，又咳了两声，气息有些不太稳的激动道：“如今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没了，又没了。”
“造孽哟，太造孽了。”
时母赶紧上前轻拍着时老夫人胸脯帮她顺气：“妈，您别着急。”
“其实这件事，我知道了一些您不知道的，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我讲讲。”
时母心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程澜，你这话什么意思？”时老夫人情绪平静了一些，有些困惑的看着她。
时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这才慢慢开口：“妈，这件事早早以前阿焰就和我解释过，只是您当时身体状况不太稳定，就一直没和您说。”
“阿焰和慕慕的婚姻一开始是交易不假，但这两孩子是有苦衷的……”
晌午的阳光一点点明艳暖和起来，时母用温温和和的声音，一点点的和老人家诉说着。
她说的越多，老人家脸上的神情变化就越明显。
像是爆晒在阳光底下的冰块，一点点儿的在慢慢融化。
…
从老宅里出来，时左焰自然是又被秦寻雪缠了一番。
秦寻雪站在他的车子边上问：“阿焰，你能送我下吗？”
时左焰戴上墨镜，遮住大半边脸，微抿的唇线有些冷的启开。
“让司机过来，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他便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一阵疾风微微扬起了她的裙摆，秦寻雪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车子，心狠狠一痛，逼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无尽的失望和绝望从深拧的眉宇间溢出来。
季慕慕怀孕已成事实。
心中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循环着。
放弃吧。
放弃吧。
…
新年假期，稍纵即逝。
SY集团。
时左焰前脚刚到办公室，后脚陆承和周奕白都来了。
周奕白带着满满八卦过来，不等坐下，就问时左焰：“焰哥，听说你们这一个年过的可不消停啊。”
“外界传闻你和大嫂离婚了？是不是真的啊？”
如今事情正一步步往他预设的轨道行走，时左焰靠在椅背上，难得心情不错的回答道：“你觉得是真是假？”
周亦白愣了下，回答：“我肯定不信啊，你和大嫂感情这么好。”
“所以，你问的是不是废话？”他挑着眉峰反问。
周亦白一下就懵了，他搔搔头发，有些困惑的：“所以，外界为啥会传言你们离婚呢？”
陆承直接无视周亦白的存在，问时左焰：“事情查的怎么样？”
恰巧此时，有敲门声连带着杨助理的声音响起。
“老板，我进来了。”
紧接着门开了。
通常情况下，只要没有季小姐在，在大/BOSS这里他还算畅通无阻的。
杨助理进来的时候看到还有两位大佬，愣了下，然后特别狗腿的说了一句：“各位老板，新年快乐啊。”
“杨助理，过了一个年好像变帅了。”周奕白打趣。
杨助理讪讪的笑，还是特别狗腿的道：“再帅也没各位大佬帅啊。”
有钱又有闲，关键是还有老婆。
你说气人不气人？
时左焰耐心稀薄的扫过去：“说正事。”
“好的，老板。”
杨助理收起狗腿的笑容，一本正经的刚要汇报，想起旁边还有两人，然后小眼神又看了陆承和周奕白一眼。
“说。”时左焰像是看透了他那点心思，犀利的说了一个字。
杨助理这才开始认真汇报：“老板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查到了。”说着他将一个U盘递给时左焰，又继续说：“里面是她们几个见面的所有画面。”
“嗯。”
时左焰接过U盘之后便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一系的操作之后，画面在电脑屏幕上播放。
陆承和周亦白移步过来，两个人都颇有困惑的盯着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