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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章 沧海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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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遗珠

雕窗外,百花烂漫,迎风落下数枚粉清玉莹的花瓣,蜿蜿蜒蜒的自上而下掉落在梓骁的鹅黄色长裙上,裙裾边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月白色的织锦腰带犹如点睛之笔,将那盈盈楚腰一把握住,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玉质圆润通透。

乌黑的秀发仅用一支白玉簪随意绾成一个如意髻,白净的小脸虽未施粉黛,但经过这段时日的调理,却也算恢复了些许生机。

梓骁抬起手,缓缓捻起一片花瓣,仿佛仔细端详着,却似乎又没在用心瞧,长长的睫毛被暖暖的阳光照成金黄色,片刻,忽闪的睫毛一掀,又抬眼望向远方,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

武举大会以慕容家二公子慕容荀殷夺魁而告终,双煞公子和南宫桓下落不明,颜家大公子颜之修放弃比赛,关于这武举大会的秘闻版本数不胜数。

梓骁再次遇见简策,虽未发现生活的变故给他带来的明显变化,细心的她却也察觉到唯一不同的是他看人的那双眼睛,不再是清澈见底,朝气热情,取而代之的是收敛与隐藏,甚至是无奈。

“我都知道……”他停顿了一会继续笑着说:“其实在我12岁那年,我无意经过父亲的书房,看着他对着一副画像在自言自语,我很好奇,就顺势蹲在窗边继续听……从那一天起我就带着长崎离家出走了,之后就在山谷遇到了你。”简策抱着酒瓶,往日星辰般闪耀的墨瞳中尽是凄迷之色,“我不可以选择出生,但是我想选择未来。我想要的不是别人帮我规划好的未来,然后我就像个傀儡,按着事先设定的轨道一步步走下去。”

片刻他小酌一口又继续,“那一天,我也懂了一个道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父亲对我好,是因为他喜爱我母亲,为了母亲,他愿意成全和牺牲,父亲倾其所有培养我,将我培养成无所不能的一个人。”

儿时,父亲对我百般疼爱和骄纵,却也跟我讲礼数,他常说一句话:“纵然你什么都会,你也要当你什么都不会,谦虚是重要的品质。韬光养晦,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才是那颗沧海遗珠。”当时我并不完全理解是什么意思,我继续做着我的被宠坏的纨绔少爷。直到书房那天,我如梦初醒。

“所以当曹氏找我的时候,我就明白,那一天终于来了。”

“简策……”“你可以选择,你怎么选择,我都会助你。”

“阿梓,你可知道君王之爱。”他转眼柔柔得看向梓骁,“这也是我只想简简单单生活的原因,因为我心里有一个人,我也只想有一个人,不想委屈了她。”简策轻轻地端详着梓骁的脸,目光灼灼。

“倘若那个人只把你当成最亲的人,你会怎样?”梓骁不动声色地缓缓抬眼看着简策。

狭长的墨瞳中瞬间一逝的错愕,他敛下失意,重新仰起脸,轻笑道,“那我便藏在心里,给她自由。”似有若无的轻轻叹息。

从那以后,简策不再有情绪的外露起伏,取而代之的是加倍的努力。多日潜心和梓骁研学,他发现梓骁不仅熟读四书五经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对也兵法有一定见解,遂对梓骁更加欣赏和仰慕。彻夜和梓骁讨论兵法,研究战术,时常抱着资治通鉴,激烈讨论一宿,常常在书房和衣而眠。梓骁总是默默的看着他的变化,为他轻轻披上毯子,静静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