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您的意思是说……”
顾夫人没有往下说，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哼！烨王只是小惩大诫，已经很给老夫面子，若是换了旁人，莫说是挫骨扬灰，也定会杀他！”
顾老先生历经三朝，还从未见过哪个王爷如此钟爱一个女子，烨王算是第一人。
他性格如何，别人不知，他还是知道的。
“从今往后，要是见到二小姐，你必须懂得分寸，如若不然，到时候就不是揍你这么简单了！”
顾老先生拂袖而去，脸色因为怒气而变得潮红。
“流芳啊，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沐二小姐，你这是想让顾家覆灭啊！”
顾夫人痛心疾首，她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儿子的性子，她这个当娘的是最明白的，一旦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虽然也很喜欢沐凌，可她毕竟是烨王的人，只能想想，连表现出来一点都不敢。
顾流芳低着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夫人又说了几句，这才抹泪跟着妾室们离开房间，顾流芳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房梁，若有所思。
不多时，小冉端着一碗清粥走进来，脸上难掩泪痕，只是看见顾流芳时，脸上没了那种害羞与欢喜。
将粥放在床榻边上的小桌子上，小冉淡漠道，“顾太医，小姐说你的伤没好，喝些清粥就行，既然你无恙，我就回去了吧。”
顾流芳躺在床上，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某处，并没有任何动作，“小冉，你是个好女孩子，只是我实在不适合你。”
即使再木头的人，也都看得出来小冉喜欢他。
他心里既然没有这个丫头，就提早些说出来好，拖着久了，耽误她的青春年华。
不喜欢她，连个目光都舍不得赏给她，小冉笑得苦涩，忍住要流出的泪水，哽咽道，“小冉明白。”
二人再无下文，小冉面无表情地出了顾府。
凄凉空旷的大街上，两边还立着一两盏尚未被熄灭的灯笼，其他地方漆黑一片，一阵冷风吹来，小冉再也抑制不住，泪水犹如洪水猛兽般涌了出来。
要是能重来，她宁愿现在在府中扫地浇花，也不愿意听见刚刚的那番话。
隔着门窗，她听见他说：打从见到凌儿的第一眼，便是喜欢的，对于小冉，只不过是兄妹之情，只因为凌儿对她好，我也便对她好。
多么可笑的单相思。
初遇时在马车内，他对自己的眼神明明是喜欢的，以及帮自己看伤，赠了膏药。
再后来，她差点被人侮辱，是顾流芳救了她，还对她百般呵护，直到沐凌假死，他对她安慰有加，给了她世上除了沐凌外，最好的温柔。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梦醒，她还是丞相府的小丫鬟。
轰隆！
阴沉了两天的天空，终于打了第一道响雷。
小冉抱着单薄的肩膀，脚步沉重，一步步地朝前方走去，她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哪了，回丞相府的话，要怎么回答小姐，回烨王府的话，要怎么面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