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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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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晔舒掐灭了烟头,缓步走了过来,看着手术室床上夏初礼苍白青色的脸色。

他抬起手,抚了一下她脸颊上的皮肤,然后又拍了拍:“醒了就别装死。”

见对方不动,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抬起手挥开正在缝合伤口医生的手,大拇指扣进她刚刚缝合好的皮肉里。

那种疼痛根本不是人受得了的。

就算打了麻药,夏初礼还是痛得睁开了眼,甚至因为疼痛太过激烈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张着嘴倒抽冷气。

肌肤再次被撕裂开来,血汩汩的从她的肩头流淌下来,傅晔舒把手从她的伤口里抽离,然后淡淡笑着舔-舐着指尖上的鲜血。

夏初礼眼前一阵发黑,模糊的光影里男人的脸简直就像是地狱里出来索命的恶魔。

“你说你醒了干嘛不理我?”对方轻笑,语气甚至有些无辜,“枉费我这么用心的救你。真是不领情。”

“王八-蛋!”她咬牙切齿。

傅晔舒呵笑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骂你的丈夫?”

夏初礼简直想吐。

她喉咙里一阵猩甜,呕出了一口血来。

一旁的医生看了,忍不住道了一句:“教皇大人,她手术还没结束,内脏也有些损伤,不宜情绪激动,要不然会落下后遗症。”

“……”傅晔舒淡淡的瞥了夏初礼一眼,“嗯”了一声,看着女人吐着血怨恨看着他的表情,他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丝阴冷的冷笑。

然后转过身,又回到墙边靠着。

夏初礼吐了血,只觉得浑身痛得越发剧烈,医生迅速的擦干净了她脸上的血水,她睁着眼看着头顶的无影灯,脑子又渐渐模糊了起来。

“给她再打一针麻醉。”

她听到医生对着助理道。

手背一痛,冰凉的液体输了进来,很快,她整个人又再次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场景已经换到了病房里。

周围没有窗户,开着灯,安静的有些不像话。

夏初礼睁开眼,喉咙渴的有些冒火。

“醒了?”

门外有人正巧推门进来,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夏初礼只恨不得再次昏迷过去。

见她重新闭上眼,傅晔舒脸上浮现出一抹阴森的笑容:“你是想让我再次把你身上的伤口弄裂吗?”

夏初礼想起手术室里那种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浑身一震,下意识的睁开眼,有些不甘心的望着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傅晔舒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慢慢喝着,他挑眸看着她,“你是怪我对你太粗暴了吗?”他走过来站在她的床头,低头道,“这不能怪我。你身边带着保镖,我想带你出来,只能用这种方法。”他语气堪称无辜,但是任何人如果知道他做的事情,都会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你难道就不怕撞死我?”

“呵,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夏初礼闭口不言,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再次落到他的手里,她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出去。

想到这里,她只恨不得能死在那场被他制造的车祸里面。

“好了,别闹脾气。”男人坐在床边,捏住了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干裂苍白的唇,道,“渴了吧?喝水吧。”

说着,把杯沿压在她的唇上。

夏初礼咬着唇不松口,尢带怨恨的看着他,男人手上的茶杯水液从她唇上滑落,打湿了她半张脸和床上的被单。

“初礼,”傅晔舒把茶杯收了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他走到一旁,又倒了一杯水,“你惹我生气,吃苦的是你。你如果想好好活下去,乖乖听我的话才是正确的选择。你这样真的让我很生气你知道吗?”

他缓步走了回来,一双幽暗的眸子阴晴不定的看着她,“你知道让我生气我会做什么吗?”

“……”夏初礼冷冷的笑了一声,“不就是……一个死?”

“是啊,你不怕死。”男人坐在床边,淡淡道,“但是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事情,比死亡更可怕。”他语气有些幽远,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唇角的笑容却有些诡谲,“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对待那些孩子那样对你的……”叹了口气,“看来,我比我想象中的要喜欢你啊。”

他的语气,让夏初礼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往她身上下毒,开车差点撞死她,做出这些种种的事情,他语气里竟然还带着几丝不过如此的味道。

那对他来说,更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她微微扣住牙齿,心不断的沉了下去。

这一次被他抓到,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男人看着她眼底闪烁着的光芒,清隽出尘的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他喝了一口水,然后抬手扣住了夏初礼的下颚,捏开她的牙关把水灌了进去。

夏初礼大震,抬起手抵住他的肩膀就开始挣扎,男人把水强迫她喝下一下,夏初礼眼前发黑,恶心的感觉让她喉咙口一阵猩甜。

傅晔舒眸内一闪,松开了她的后脑勺,然后往地上吐了一口血出来。

夏初礼的唇角不断的溢出鲜血,她捂着嘴剧烈的呕吐着,灌下去的水和血一齐吐了出来。

傅晔舒的脸色缓缓难看起来,看着白色的被子上染红了一片的血色,他眸内闪烁着阴冷冷酷的光芒。

有那么一份冲动,他想让夏初礼就这样死掉算了。

不得到心的女人,他有点厌烦。

但是这个念头还是被他生生的按捺住了,这个世界上恐怕不会再有比她更像伏贤先的人了,在那个替身出来之前,他不能让她死了。

按了铃,医生和助理很快就冲了进来,看着吐了一大滩血的夏初礼,医生脸色一变,赶忙道:“快送手术室急救!”

刚刚出手术室的人,又再次送回了手术室里抢救去了。

林安。

林兮接到消息,迅速赶了过来。

林家的别墅里面,此刻气压很沉重。

秋音和秋宴翎都坐在沙发上,两个人脸色十分苍白,六神无主,见到林兮,一齐抬起头眼巴巴的看向他。

林兮走过来对着朝闻弦道:“那段路正在施工,没有查到监控录像,第一个目击者并没有看到肇事司机,他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夏小姐的宝马被撞翻在路边,但是没有目击到夏小姐在车上的身影……”

朝闻弦脸色略有些阴沉,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着眼抽着烟。

事故发生的时候,夏初礼正在跟他打电话。

而从夏初礼跟他电话中断到被路人接起这段时间,不过短短两分钟。

也就是说,这两分钟里,有人开车撞车,并且迅速的把人从车里带走。

这明显就是一场有预谋的车祸,干脆利落,现场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林兮认识他这么久了,还从没有见过他这样难看的脸色。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想,应该是傅晔舒的人带走了夏小姐。”林兮沉声道,“我已经派人在各处码头和机场都布置了关卡,只要他的人一出现就会汇报给我,林安这边,我也已经在搜寻他的秘密基地,一旦有线索我会立刻通知你。”顿了顿,林兮又道,“如果真的是他,夏小姐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据我所知,傅晔舒对她并没有杀意。”

但是他逃狱这么久,竟然还留在林安,看来就是为了夏初礼了。

他对夏初礼,是他没想到的执着。

朝闻弦微微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人在我的地盘出事,是我照顾不周,这个忙我不能不帮。”林兮抬起头看向他,“不过,夏小姐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季先生?据我所知,他们不久之前还有联系。如果有季先生帮忙,能找到夏小姐的进程或许能快一点。”

朝闻弦微微眯起眼,缓缓呼出了一口烟雾,才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用。我的人明天就会过来,还轮不到他来出手。”他抬头,又道,“驾驶司机救回来了吗?”

“没有。车头都被压扁了,当场死亡。”林兮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阴郁,“夏小姐恐怕也受伤严重。我带那个人身边呆了这么多年,他的手段我也有些了解,那个人行事狠辣,我们得尽快把人救出来。”

朝闻弦“嗯”了一声,“麻烦你了。”:

林兮点了点头,“我先回去了。”

等林兮走后,史维走了过来,他看着朝闻弦阴郁的脸色,有些担忧:“少主,你没事吧?”

夏初礼出事的时候,朝闻弦正在跟她通话,他也在他身边。

那两分钟里,他亲眼看着朝闻弦脸色逐渐发白,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那副模样,真的吓到他了。

朝闻弦问道:“都通知下去了吗?”

“嗯。最迟明天十点到,快的今天就能赶过来。”史维点了点头,看着朝闻弦依旧阴郁的表情,他那双颜色很淡的眸子,此刻缠绕着蒙蒙的雾色,几乎看不清他的情绪了。只有他身上凝聚着的阴冷的风暴,彰显着他此刻的心情。

史维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夏初礼再次醒过来,已经过了三日。

这三日里她一直都在昏迷,好几次都心跳猝停,抢救了几次才抢救回来。

傅晔舒知道这件事以后,脸色一直很阴沉,那张俊美温柔的脸上几乎如同寒冰笼罩,没有一点笑容。

整个地下城的人因为他的性格转变而天天提心吊胆,言行举止越发小心翼翼,唯恐触了他的眉头,惹他不快。

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三日,夏初礼终于从昏迷之中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时候医生立刻通知了傅晔舒。

傅晔舒进来的时候,夏初礼正坐在病床上。房间里明晃晃的白炽灯夏,她穿着病服的身子显得越发纤细病瘦,衣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苍白的肩骨和削瘦的锁骨,凌乱的长发如同海藻一般铺散在她的肩头,越发衬托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

夏初礼坐在那里,眼神有点迷茫的看着前方,脸上的表情是空洞而憔悴的,傅晔舒走过去一看,才看到她的瞳孔里一点光亮都没有,凝聚不上一点焦距。

他心下了然。

他下的毒也差不多到了时候了。

“舍得醒来了?”

他弯了弯唇角,出言讽刺,“我还以为你要就这样一睡不醒呢。”

夏初礼坐在那里没说话。

傅晔舒说完那句话,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到一旁,从茶几上捡了一把水果刀出来,露出自己白皙的手腕,在上面割开了一个口子。

“嘶”

室内看着的医生和护士统统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又惊又恐的看着傅晔舒手腕上汩汩流淌出来的鲜血,看着男人好像一点也不怕痛似的把水果刀丢在茶几上,然后走过去把手指插进夏初礼的头发里,抓住她的头发让她的头仰起来,把他手上的腕部抵在夏初礼的唇上,用力的让血流进她的唇里。

夏初礼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压在唇瓣上,然后便有猩甜的液体流进口腔里。

她很快就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顿时一阵反胃,干呕着要吐出来,被傅晔舒冷冷道:“你这次再敢给我吐出来,我就把你吐出的东西塞回你胃里面去!”

夏初礼忍住反胃欲呕的冲动,咽下他的血,等到傅晔舒把手拿开,她整个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虚弱的倒在了床上,她颤抖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唇,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她气得浑身颤抖:“你这个变态!”

傅晔舒冷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是低头舔了一下自己已经凝固的伤口,然后抬手让守在一旁如临大敌的护士包扎。

夏初礼倒在床上,胃里面一阵又一阵的犯恶心,她想吐,又不敢吐,她没想到自己醒过来还要遭受这种恶性的折磨。

护士很快就处理好了傅晔舒的伤口,男人挥了挥手,叫护士离开了,然后才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轻巧的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侧躺在床上脸色发青的夏初礼。

夏初礼闭着眼睛忍耐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眼前已经看得见屋内朦朦胧胧的光影了。

视野一点一点的变得清晰,夏初礼微微喘着气,看到了坐在不远处玩味望着她的傅晔舒。

像是无法忍受看到那张脸一般,夏初礼缓缓收回了视线,她抬起手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唇,抹去他残留在她唇上的血迹,但是口腔里那股血的腥味,却依旧粘腻在她舌尖上,挥之不去。

然后,她微微一愣。

看着夏初礼轻楞的模样,傅晔舒缓缓呼出了一口烟:“发现了?”

“……”她没说话。

“知道为什么连朝闻弦都造不出来解药吗?”傅晔舒缓缓勾起唇角,温柔清雅的面容,凝结出一抹富含生意的微笑,“因为只有我的血才能解你身上的毒。我的血就是你的血清。只有你喝掉我的血,你才能尝到食物的味道,你的眼睛才能看到东西,你所有的感官都被我掌控,你只有依附于我才能活下去。”

他语气越发玩味,甚至有些愉悦,看着夏初礼僵住的面容,他微微笑着,“以后你敢离开我,你就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你会疑惑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只有留在我身边,你才能正常的活下去。”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噩梦。

夏初礼虽然早有预感,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能救她的解药竟然是他的血。

她几乎无法忍受这个事实。

“那我宁愿死,”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你不需要你的血!”

“你在我这里,生死可由不得你来决定。”傅晔舒微笑着,“初礼,你得明白,是我在决定你的生死。我不让你死的时候,你就算是想自杀我都不会同意的,知道吗?如果你不听话,我就用金子造成的铁链帮你绑起来,然后把你关在笼子里,哪里都去不了……”他眯起眼,似乎真的在想把她关在笼子里的场景,眼神越发诡谲,语气轻缓,“就像金丝雀一样……呵,倒也有趣。”

夏初礼浑身被他阴冷的语气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她咬住嘴唇,纤细的眉头轻蹙,望着傅晔舒的眼神带着惧意,又带着隐忍的愤怒。

最终她还是决定不再去激怒他,她握紧了手指,然后用平静的语气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三天。”傅晔舒淡淡道,“如果你还想问我把你抓过来多久了的话,那就是差不多五天了。”

“……”五天了。不知道朝闻弦现在怎么样了。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等你好点我带你出国。”傅晔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她微笑,他语气漫不经心,“如果你是希望你两个不成器的弟妹过来救你的话,那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至于朝闻弦,呵,”他轻笑了一声,语气悠然,“他就算把林安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这里来。”

“……”夏初礼并不答话。

她心里一直有股信念朝闻弦一定会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