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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可愿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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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番犹豫后,还是决定乘上那艘满是‘妖精’的艳船前往东阳。

宗玥斜眼瞧着刘吉那张突然泛光的娘气脸,不由鄙夷,暗骂了声:龌蹉。

出人意料的是,宗玥本以为在船上迎接自己诸人的该是一个腰庞脖圆的肥老鸨,没曾想却是一个清癯俊秀的翩翩公子。

来人一袭淡绿长衫,袂角上墨竹点点,如玉青葱。美人尖下一点美人痣,宛如画中檀郎。这样一个人立在此处,就似那误入深山老庙在群妖乱舞下依旧不改本心的书生圣人。

说不出的唐突与别扭。

“在下陆危楼,见过诸位贵人。”

“危楼……这名字倒有些意思。”刘吉阴笑了声,在画舫内上下巡视了眼,才道:“你这画舫是要开往东阳?本官听说你是行商的,不知你这船上行的是什么货?”

“原来是官爷。”陆危楼作揖,轻笑道:“小人祖上是做玉器生意了,只是家道中落,现在就经手些米粮杂货。”

“东阳现在正值动乱,你又恰巧是做米粮的,这中间莫非……”刘吉眯着眼,突然在一名妖娆女子身前停了下来,捻着帕子似随意的勾起那女子的下巴。

陆危楼闻言却不慌乱,看了眼那女子,对方便柔弱无骨的朝刘吉怀中一倒。

“大人放心,小人是正经商人,此次去东阳不过是因家中在那儿有几处田产,这次过去权是为了算下亏损。”

美人在怀,刘吉看着心情大好,也没再纠缠陆危楼的来历。搂着美人摇摇摆摆就去了舫上二楼的厢房,鬼都猜得到他要做什么龌龊事儿。

宗玥鄙夷的撇了撇嘴,目光落到陆危楼身上有几分疑惑。

“几位大人路上舟车劳顿,先上楼歇息,晚些时候小人备上酒宴为大人们接风洗尘。”陆危楼礼数周全的让人带着宗玥他们去了厢房。

这艘画舫奢侈异常,却又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诡异劲儿。从上船到现在,除去陆危楼外宗玥竟未瞧见别的男子过,一眼望去全是些莺莺燕燕。若他承认这是艘妓舫倒也罢,偏偏又不是……

白厌的厢房在船头的位置,宗玥与宗翡之间也隔了一段距离。心有顾虑,宗玥并未着急休息,而是带人一道去了宗翡那里。

“色字头上一把刀,那刘吉就不怕死在床上……”画壁小声嘀咕道,对刘吉先前好色的表现厌恶至极。

“食色性也,难说那娘娘腔是不是故意为之。”宗玥在屋子里看了圈这才坐下。“这个节骨眼,别说是商贩就是寻常百姓听到东阳动乱,谁不是躲得远远的。”

“这画舫处处透着诡异,还有那陆危楼瞧着也是鬼气森森。”柳秀缩了缩脖子,一脸愁苦,“那群女人,一个个瞧着和妖精似的。”

宗玥忍俊不禁,偏头看向旁边,自上了船以来,三哥一直都沉默不语。

“三哥?”

宗翡回过神,看到她关切的目光不由一笑,安慰道:“没事,为兄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一行人都不敢大意,宗玥回了自己的屋子,让云冢和阿魏不用守在外面,自己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会儿。船舫上路,加之赤水水流迅猛湍急,一日功夫就可抵达东阳。倒是这突然冒出的陆危楼,不知是何来历。

这一路颠簸说不疲惫是假,宗玥闭眼躺在床上,不敢睡深但好歹比昨日脚都不能伸直的平船要好太多。睡意才刚刚袭来,一丝响动就在窗边响起。宗玥猛地睁开眼,下一秒她的嘴就被人捂上。

男子深邃似海的眼眸映入眼底。

她停下挣扎,警告的瞪了过去,指了指捂着自己的大手。

白厌示意她朝窗外看了一眼,宗玥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从边上晃了过去。

嘴巴重获自由,宗玥深吸了口气,压下声音道:

“你来做什么?”

“闻着醋味,自然要来看看你了。”

屋内一片死寂,宗玥看他的目光如看一名智障。

白厌嘴角轻不可及的抽动了两下,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底的深蓝却沉了几分。

宗玥知道他是在演戏给旁人看,可……干嘛每次都找上自己?!昨天在船头被他那般戏耍,心里的火正没处发呢,现在这家伙居然又故技重施!

白厌只觉眼前一花,少女脸上突然迸发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像艳阳天里的一抹冰雪,让人浑身发颤。

一只小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了上来,逮住男子腰间狠狠一拧,俏脸上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你还有良心?我还以为你也学那死娘娘腔醉死在花丛里了呢!”

白厌眉峰一挑,没有压住在自己身上作恶的那只小手,身子顺势朝前一倾。

宗玥只觉一股压力朝自己袭来,不由朝后一仰,一只手臂撑在脸侧,男子的呼吸清晰可闻,下巴也被人猛地勾起。

“你……”

“这般委屈,看来是迫不及待想进我家门了。”

宗玥咬牙死撑着,“哪能啊,你若不把府上那群庸脂俗粉都赶走,休想碰本小姐一根汗毛!”

白厌唇畔的笑意一时深了下去。

眼底深情,如是真的认真起来。

“是吗?若我愿为你散尽后苑,你可愿真的嫁我?”

宗玥的心没由来的漏了一拍,下意识的要躲开那双眸子。

下颌猛地被人攥住,强迫迎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白厌,亦或者是燕扶苍,此刻这两重的身份,两个孑然相反的人格如是交织在了一起。那双眼眸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与郑重,让人分不清这一刻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戏。

“你愿意吗?”

嫁给白厌?

这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不’字几乎要脱口而出,上一世的那场婚宴对她来说就是噩梦。情之一字,她宁愿这一生都不再去触碰。更何况,还未复仇,要她如何想这些儿女私情。君氏于她,如鲠在喉,那父子三人,就是悬在她夜王府头顶的一把修罗刀。

白厌的黑眸猛地暗了下去。

门外脚步声突然而至。

宗玥正要将他推开,男子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

唇倾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