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饶命！”相思很配合地翻了个白眼，一副垂垂将死的模样。
“哼！”
姜亦欢哼笑一声，总算松了手。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大厅，姜亦欢原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扬劲儿，但一看见桌边的姜无念，立马就怂了，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见过夫人。”
姜无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白衣“少年郎”，目光最后落到了对方腰间的九凤朝凰红玉佩上。
九凤朝凰红玉佩……
这可是只有南楚亲王才能佩戴的玉佩……
姜无念心思急转，结合最近的风声一想，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便猜出了姜亦欢的身份。
“王殿有礼了。”姜无念轻笑道。
姜亦欢愣了一瞬，惊喜道：“哎呀！我到北燕后，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我！旁人都喊我什么‘王爷’！我是个女人呀，喊什么‘爷’啊？就跟个小爷们似的！还是夫人知礼啊，这一声‘王殿’可真是到我心坎里去了。”
这话一出来，相思与香久龄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如有所思地瞟了自家娘亲（夫人）一眼。
姜无念抿嘴笑了，摆了个手势道：“请坐。”
姜亦欢很自然地坐到相思旁边，尽量离姜无念远远的。
她可不敢跟一个长得像她母皇的人靠的太近，太吓人了！
“对了，夫人，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呢？初微告诉你的？”姜亦欢貌似不经意地道。
姜无念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嘴角那抹宠溺的笑都被茶杯挡住了。
呵，这小妮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着嘛。刚刚那番话看似在夸她知礼，实际上是对她有怀疑——一个在男尊女卑的北燕成长起来的女人，怎么会那么娴熟地称呼“王爷”为“王殿”？
啧啧，这会子，小妮子分明是想套她话呢。
眨眼之间，姜无念心思已经转了好几转，轻笑道：“王殿腰间系着九凤朝凰红玉佩，我就算不想知道你身份都难呀。”
姜亦欢瞟了眼自己腰间的玉佩，用烫赤边的折扇敲了下自己的脑袋，貌似颇为懊恼道：“哎哟，瞧我这记性！早知道旁人都认得这玉佩，我就不戴在身上了。”
九凤朝凰红玉佩乃是身份象征，是亲王的凭证，当然不可能不随身携带。这分明是话中有话。
满屋的人表情都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姜无念垂下头，用广袖掩住唇角，偷偷笑了一下。
小妮子倒是厉害，表面上粗枝大叶，实则处处在挖坑。现在这话又是在诈她——九凤朝凰红玉佩虽是南楚皇室象征，普通人却是看不见的，北燕人更是无缘得见——姜亦欢那番话，分明是在暗搓搓地挑她的漏洞。
“王殿有所不知，昔年我曾随父亲到了南楚，有幸见过这玉佩。”姜无念轻松应对。
姜亦欢勉强收起怀疑的心思，嘿嘿笑道：“那我与夫人真是有缘。”
相思的目光在好友与娘亲身上扫了几个来回，心中疑惑颇多，略一思索，她笑道：“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我都快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