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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下辈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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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忠诚的走狗们,现在就去割下这些爬虫们卑贱的头颅,以纪念这伟大的日子吧!”

博格坎普看上去相当的兴奋,甚至可以说有些语无伦次,他先前似乎对凯撒并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可现在却又为了凯撒的复活而狂喜。

更加可怖的是,博格坎普正傻乎乎地大笑着,一缕缕暗红色鲜血没由来地自他的面具边缘处渗了出来,而他也阴惨惨地哼了几声,身子发软,不时挥出的冰刃也消失了,最后他整个人就扶着剑半蹲在地上,像是个贫血病人。

不待众人看个明白,那群冰蓝死士已经再度冲杀了过来,此时众人已是强弩之末,朱丽叶和罗密欧一时间也来不及再出手掩护,眼看着一场屠杀秀便将在这末日之塔门前上演。

“喝啊啊!”

只听得一声怒喝,维埃里那庞大的身躯已经撞在了一个领头的冰蓝死士身上,竟将这个老罴般的战鬼整个人给撞飞了出去,砸在石门上,连带着毁了一大片浮雕。

“杀啊!”维埃里癫狂地挥舞着末日战斧,瞧他的身形正好似吹气般膨胀,那肌肉几乎都要将皮肤给崩裂了,露出一道道皮下组织撕裂的血痕来,而那柄沉默了好一阵子的末日战斧,这会儿居然有发了威,斧身上的那只硕大的兽眼睁得滚圆,散发出可怕的血光。

战斧所过之处,不论是刀剑还是人头,都被齐生生地砍成两截,切口光滑无比。有一个冲在头里的冰蓝死士,他的脑袋连带一柄长刀都被末日战斧砍断,而他的身子居然还诡异地往前跑了几步,这才喷涌出淋漓的鲜血,摔倒在地。

维埃里的肌肉还在毫无节制地膨胀着,当他砍翻第五个冰蓝死士时,伴随着一声“咣当”巨响,炎狼战甲居然被他的肌肉撑开了,各个关节处的铆钉纷纷脱落,炎狼战甲的各个部件也化整为零纷纷落地,叮叮当当得煞是好听。

当维埃里表演完这别开生面的脱衣舞秀,众人发现,维埃里的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毛绒绒的,甚至连他的脸上,毛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繁茂起来。没一会儿,维埃里看上去已经几乎是头狗熊了!

“吼吼吼!”维埃里的怒吼声一浪高过一浪,众人恍惚间甚至觉得维埃里已经化作了一头可怕的上古巨兽,饶是那些悍不畏死的冰蓝死士,此时居然也纷纷裹足不前。

“嗡嗡嗡”与此同时,仿佛是响应维埃里的怒吼声,末日战斧亦发出了一阵尖利而刺耳的鸣叫,斧身上血光大盛,骇人无比。

可奇怪的是,维埃里却好似喝醉了酒般开始步履蹒跚起来,虽然偶尔随手挥起一斧头,释放出来的斗气都能连将一大片敌人扫倒,可他的攻击已经越来越没有效率。最后,维埃里几乎是抱着斧头半蹲在地上瞎嚎了。

“这股力量……这是神器的共鸣?”博格坎普不可思议地看了维埃里一眼,再看自己手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心若冰霜”,又攒起了眉头,“不对,那柄末日战斧并不是和‘心若冰霜’产生了共鸣,到底是什么缘故,让末日战斧彻底苏醒了?”

“呜呜呜……嗷嗷嗷……”维埃里的吼叫声愈发高亢,但却又饱含着痛苦,却见维埃里的胳臂上、后背和胸口的皮肤纷纷发生了龟裂,鲜血好似喷泉般涌了出去,可即使如此,维埃里身上的肌肉依旧在肆无忌惮地疯长,而维埃里体内的斗气更是在乱冲乱撞,让维埃里痛不欲生。

“这小子完蛋了!没有合适的魔法仪式引导配合,他的躯体还承受不了末日战斧的力量!”博格坎普阴狠地笑了几声,又贪婪地打量着末日战斧,“嘿嘿,等你小子爆体而亡,末日战斧可就归我了!”

博格坎普和他的冰蓝死士们,此刻就好像一群秃鹫般游离在维埃里的攻击范围以外,除了偶尔干扰一下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合体”,就等着维埃里倒下、去抢下末日战斧了。

“轰隆轰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三头龙蛇万乔普头顶一团黑雾,正朝着这边奔来,而面对众人的呼唤,隐没在黑雾中的卢杰,却没有半点反应。

“卢杰!卢杰!你他妈的给老子回句话啊!维埃里现在都快死了,你快点出手帮忙啊!”罗宾像是只聒噪的跳蚤般在万乔普的脚下转悠,好几次差点没被万乔普给踩死,哈达威和鲍威尔一人掰着一只脚不让他去送死,可他还是倔强地要往万乔普的身前撞。

“哈哈哈哈……你们别再做梦了,卢杰……他已经不是卢杰了!他现在是最伟大的亡灵君王凯撒!”博格坎普戏谑地笑了几声,又殷勤地给卢杰所在的那团黑雾鞠躬行礼,任由从面具边缘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胸口。

“放屁,卢杰才不是什么凯撒!”

只听得平地一声雷,已经满身是血的维埃里居然又站了起来,端的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活像是天神下凡!

维埃里那狗熊般硕大的身躯此刻却敏捷得像是只灵猫,还不待冰蓝死士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几个大步跨到了博格坎普跟前,操起末日战斧就朝着博格坎普那张面具脸上劈了下去!

博格坎普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脑袋,可末日战斧还是顺着他的面具划了下去,只听得一声惨叫,博格坎普已经捂着脸蹲了下去,与此同时,“心若冰霜”那湛蓝色的剑身也已经从博格坎普的背后钻了出来,与殷红色的鲜血混为一体,红蓝相间,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嗷嗷嗷嗷!”维埃里就像是只受伤的野熊般狂性大发,他居然一把拽住了博格坎普持剑的右手,只听得“咔嚓”一声,博格坎普的右手直接被维埃里捏碎了,红白相间的碎骨和烂肉被维埃里甩出了老远。

“咿呀!”博格坎普惨叫着倒退了好几步,那张面具亦化作了一堆碎片跌落在地,露出了他那张可憎的脸来。

那已经不能说是人脸了。

这张脸上没有皮肤,甚至有些地方连肌肉都没有,直接露出了发黑的骨头来,好几处伤口正流着黄黄红红的脓血,看上去倒像是个食尸鬼。更加骇人的是,他的两个眼眶里,居然没有眼珠子,反倒是燃烧了着两团幽绿色的鬼火。

他哀嚎着,呻吟着,手脚无力地比划着,那张没有了双唇的嘴巴发出了一连串好似呓语般的吼叫声,而伴随着他体内斗气的沸腾,他的脑袋也好似裂开了一般,几股花白的液体正从脑壳上的几处裂缝里汹涌着往外冒。

“难怪博格坎普一直不使出全力……那是因为他现在根本没法运用太强的力量!”不知谁一语道破天机,大家都看明白了,现在的博格坎普哪里是传说中的冰魔王,根本就是个全靠邪术吊着一口气的不死怪物!

博格坎普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大声叫嚷道:“上!都给老子上!宰掉这头蛮牛,他现在已经没法反抗了!”

维埃里此时觉得这副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浑身上下痛得让他麻木,可尽管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将那柄还在散发着寒气的“心若冰霜”从小腹处拔了出来,愣是带出了一串冻成冰块的血坨子,吓得众人目瞪口呆。

维埃里用一种胜利者的眼光得意地打量着半死不活的博格坎普,笑得格外灿烂。而面对着从四周扑来的冰蓝死士们,维埃里居然再次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卢杰!下辈子大家再做兄弟!”

“呼啦”!一片大手般的黑雾忽的将维埃里捏在了其中,几乎是一瞬间,维埃里那澎湃而几欲炸裂的生命反应凭空消失了,待雾气扫过,地面上只剩下已经闭上兽眼的末日战斧和血迹斑斑的“心若冰霜”。

万乔普已经屹立在了末日之塔门前,而牠头顶上的那团黑色雾气显得格外刺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头蛮牛已经被凯撒大帝吞噬了!好,真好,太好了!”博格坎普几乎癫狂地大笑着,他连“心若冰霜”都来不及去捡,就激动地冲着末日之塔的大门叫嚷着:“克丽奥佩特拉女王陛下,妳的心愿已经达成了,凯撒大帝已经苏醒了,现在妳该开开门,给予我应得的东西了吧?”

“卢杰!你这混蛋!”

不等博格坎普得到什么回应,罗宾却已经越众而出,他的脸上没有半点畏惧,却只有满腔的悲愤与不甘,他就指着卢杰所在的那团黑雾,怒吼道:“不管你现在是凯撒还是卢杰,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嘛?你杀害了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一个为了你去死的好人!”

“我罗宾虽然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为了找炼金材料偷鸡摸狗巧取豪夺,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伤害关心我的人!卢杰……不,凯撒!你是个人渣!你是个连我这人渣都看不上的大人渣!”

罗宾看上去有些失控了,这位痴迷炼金术的天才,虽然平日寡言少语,可并不代表他在心底漠视友情,他一直很珍惜卢杰、维埃里这些能够在一起打打闹闹的朋友,更佩服维埃里这种为了朋友能够挺身而出的汉子。

可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却被他所信赖所保护的好朋友杀死,就算这个好朋友已经拥有了另外一份记忆,可是这份狠毒却让罗宾从心底感到悲哀与愤怒。

“卢杰,你快醒醒吧!快变回那个令我从心底敬佩的卢杰吧!”巴拉克也跟着站了出来,满脸的悲怆。

“凯撒,你这亡灵,你已经活过一辈子了,这一辈子已经不属于你了!”代斯勒强忍着哭泣的冲动,一个劲地叫嚷道。

这三人和卢杰都是老交情了,和维埃里的情谊也算是不浅了,眼下他们似乎已经没有了幸存的希望,唯有保持安静,或许能够让复活的魔王忘记他们的存在,而卡萨诺、蒙特拉和托蒂这三名“高尚”的圣骑士就是这么办的。

可这三个已经连冰蓝死士对付不了的愣头青,却依旧怀抱着一丝期许与满腔的悲愤,让语言化作刀剑,刺向复活的魔王,让凯撒滚出卢杰的身体。

“哎呀!完了完了!你们三个真嫌命长啊?罗密欧大爷~朱丽叶小姐~求求你们俩了,甭管什么光,赶紧先洒一片出来,掩护咱们逃跑啊!”托蒂吓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跪求着罗密欧与朱丽叶,双手紧紧地攥着两人的小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罗密欧和朱丽叶不耐烦地踢开了精神崩溃的托蒂,眯着眼睛瞪了那团黑雾半天,这才拍了怕一直护在他们身边的卡萨诺,齐声笑道:“卢杰大哥哥那样子真酷~”

卡萨诺愣是气得被口水噎住了喉咙,咳嗽了半天,又唉声叹气地喊道:“艾薇儿……要是艾薇儿在就好了!”

“嘿,这帮爬虫真是太嚣张了!冰蓝死士,将他们的首级割下来……哎,陛下,您喜欢吞噬活的还是死的?身体要不要保持完整……”博格坎普有些兴奋地问道,眼睛里那两团鬼火也跟着亮了许多。

博格坎普献媚的话才说了半截,却见一团如墨般的黑雾已经顺着石门的门缝往外涌,这股雾气并没有扩散,反倒在门前不断地浓缩,最后竟形成了一颗硕大的黑色水球。

这颗黑色水球散发着浓郁的魔力气息,强大得令人绝望,伴随着一阵好似女人呻吟般的呼声,这颗水球的形状也发生了变化。

这颗水球逐渐化作了一个美轮美奂的女人模样,除了身材表现完美,就连五官都很精致,看上去倒像是一尊由黑曜石雕琢而成的裸女巨像。

“凯撒,你回来了。”巨像的嘴巴跟着一开一合,可众人很快发觉,那是对方在用精神力交谈。

“啊,几千年了,我回来了。克丽奥佩特拉,我的爱人。我让你久等了。”

这是卢杰出现异变后第一次发出声音,这句话也让罗宾等人彻底绝望。

“啊~我等了几千年,就是为了等你这句话!就算我的躯体在时间的河流中化作了灰烬,但是我的爱,我的灵魂,却依旧会存在于此,守护你,等候你,思念你……”女人的“声音”听上去相当幸福,也带着深深的悲伤。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卢杰幽幽地吐出这么一串莫名其妙的语句,其他人都听不懂,可这段词句中包涵的深情,却透过精神波传递到了对方心中。

“呜呜呜……凯撒,你活了,而且还将活得更久。但我,却已经死了,化作了雾夜的鬼魂,终生游荡在这片荒凉的土地……”

“克丽奥佩特拉,你知道吗?这段词句的后半段,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但愿同君生,日日与君好。”卢杰的声音就这么幽幽地从黑雾里冒出来,虽然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此刻的他,一定是悲哀而温柔的吧?

“凯撒!我想要永远陪在你身边,以一个女人的身份,以一个情人的身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女人的声音有些急迫,仿佛她的爱人随时便会嫌弃她而逃走。

“你的幽魂已经游荡了太久了,抛开一切,转世去吧。然后,我们下辈子再在一起!”

卢杰的话音刚落,众人竟看见那个女人“哭”了,车轮大小的“泪珠”不住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落,那个硕大无比的“巨像”,此刻却好似遇上了水的沙子般开始坍塌消融。

“现在,该你等我了哟~”

这句话过后,那个强大的灵魂便渐渐消失了,连带着那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一同升入了地狱抑或天堂。

博格坎普着急地拍着石门,又不停地叫嚷道:“喂喂喂……女王陛下!您还不能走!您还没开门呢!喂喂喂!”

“克丽奥佩特拉,为了一份爱,千年等一回,最终求仁得仁,真是善哉善哉~”卢杰的嘴里又冒出了段让人听了莫名其妙的话来,听得博格坎普一愣一愣的,他甚至都听不懂卢杰在使用哪种语言。

“凯撒陛下,您是不是……把克丽奥佩特拉女王陛下许诺的报酬给我?您也看见了,我这副样子……这还是您恢复记忆前弄的!啊啊……我不是责备您,只是希望,您能够开恩,让您的忠实崇拜者能够得到一副不那么残破的肉体,将来也能更好地为您效力……”博格坎普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卑躬屈膝了,可回答他的,却是三张血盆大口。

万乔普嘶叫着张开了大嘴就要去吞博格坎普,也亏得博格坎普机敏,强忍着脑袋上的伤痛,连着甩出一连串冰剑直刺万乔普刚探过来的一颗大脑袋,逼得万乔普扭了扭头,博格坎普也趁着这当儿闪到了一边。

博格坎普手忙脚乱地抓起了“心若冰霜”,急吼吼地叫道:“陛下!快管管您的坐骑啊,牠可差点把我杀了!”

“管你个头,老子要杀的就是你!”

卢杰这声怒吼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卢杰周身的黑雾正在退去,露出了卢杰那张笑得无比灿烂的小白脸。

“您……你是卢杰!你还没有觉醒!”博格坎普大惊失色,“不……不对,刚才的确是有天神的封印被冲破了!”

卢杰笑眯眯地揉了揉脑袋,说道:“是的,的确有一份记忆的封印被冲破了,只不过不是我的。哦,可怜的冰魔王,下辈子咱们……就别再见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